“燕兄。”张显接着道，“方才所说也只是在下的猜想而已，还需燕兄和小川来验证才行，我故意将小川支走，就是不愿小川心存疑虑，已至修炼时无法全神贯注，此乃我等修炼者之大忌。日后，小川若能就此修炼成功，自是最好，否则便及早改练其他功法吧，切勿与在下一般。这其中取舍，烦请燕兄代为抉择。”

    燕天傲默默点头答应。张显轻叹一声：“实不知我今日之决定对小川来说，究竟是祸还是福？”话未说完，张显又剧烈咳嗽了起来，身子不住地颤抖。

    燕天傲连忙扶住张显，道：“刘兄说的这是哪里话，你肯倾囊厚赐，将此宝典传于小川，那是他的造化，他日小川无论是否修炼成功，都会永记刘兄的大恩。”

    张显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小川是个好孩子，天资聪慧，又重情重义，只是可惜，体内没有真正的灵根，不过幸好他能遇到燕兄你这位名师，也算是上天垂怜。燕兄，你附耳过来，我将功法所藏之处和开启方法告知于你。”

    燕天傲俯下身子，靠了过来，张显低声将功法的藏放地点和开启方法告知燕天傲后，又道：“燕兄，把小川叫回来吧，我有些话想对他说。”

    秦小川并没走远，就在周围四处转悠，此地本就偏僻，又是太阳落山之时，更是四下无人。秦小川边四下查看着，心中边琢磨到：“原来师父竟是这般厉害，早先我已猜想师父的修为定是不凡，但无论如何都未曾想到灰衣人等三个蒙面人在师父面前却是如此不堪一击。那个灰衣人见到师父后似乎说了一句‘魔导师’，不知道是什么，有空时去问问师父。还有他们一直叫先生为‘姓刘的’，师父也称先生为刘兄，难道先生原本就是姓刘？”

    秦小川正在独自胡思乱想，忽的听得燕天傲一声清啸，连忙返回。待到秦小川来到二人近前，眼见张显此时已是灯枯油尽，不禁潸然泪下。张显轻轻招手，示意秦小川靠近，拉着秦小川的手，虽是气若游丝，却依旧面带微笑道：“小川，你不必难过，人终将会有一死，无非早晚不同罢了。先生之前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其实先生我本非姓张，而是姓刘，为了避人耳目，才来到这偏远的石牛镇定居，对外称呼也换了姓氏，先生我的本名叫做刘显。”

    此事秦小川早已有了猜度，此刻听刘显挑明，并未感到太多意外。到了此刻，秦小川只盼望着刘显能够平安无事地渡过此劫，至于他到底是姓张还是姓刘，早已无暇他顾。

    刘显止不住连连剧烈咳嗽，掩住口的手心中尽是溅出的鲜血。秦小川看着心中难过，含泪说道：“先生，先别说了，我和师父这就送你回去，等养好身子，小川再来听从先生教诲。”

    刘显摆摆手道：“此刻不说，恐再无机会。”努力平稳了下呼吸，正色说道：“小川，你跪下，向东方叩首三次。”

    秦小川一怔，偷眼瞥向师父，只见燕天傲微微点头，便依言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东方拜了下去，待到叩首结束，刘显道：“起来吧，小川，你可还记得先生传你功法之时，我们的约定吗？”

    秦小川答道：“小川一直牢记在心，未敢忘怀，一是先生虽传我功法却并非吾师，二是今后未得先生宗门允许，不得擅自将此功法传授他人，三是如果修炼不成，不可勉强。”

    对秦小川的回答刘显很是满意，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道：“小川，四元功剩余的三层功法，先生已经交给了你师父，他会代我传授于你，能拜入燕兄门下是你的造化，今后必需要更加勤勉修炼才行。”

    忽的刘显又是一阵重咳，秦小川急道：“先生，我们明日再说好不好？”

    刘显摇摇头道：“先生已时日无多，让我说完吧。小川，你再答应先生一件事情，好吗？”

    秦小川眼中擎着泪水，答道：“先生请说，无论什么小川都会尽力去完成！”

    刘显道：“小川，今后若有一日，你修炼四元功再无寸进，你师父命你改练其他功法时，你万万不可违逆，那之后，你需亲手毁去全套功法，并且不可对任何人提及你认识先生我，否则必定会惹祸上身。”

    “如若上天垂怜，你功法修炼得以大成，那时候希望你拿着我的令牌，代替先生返回宗门，见我恩师，向他老说明一切。这也是先生的最后一桩心愿，如你能代替先生完成，纵使在九泉之下，先生也有颜面去见宗门列祖。”

    秦小川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说道：“先生放心，小川定会努力修炼，竭力完成先生的心愿。”

    刘显此时已是气若游丝，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秦小川的额头，说道：“小川，不必难过，先生在临死前能够蒙你舍命相救，还能够见到‘十刃’中排名第九的‘燕语’，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其他琐事我已交代给你师父，先生去后，你将我焚化，不必立碑，只需将先生的骨灰埋在我们第一次相遇之处即可。”

    直到此时，刘显依旧是面带着笑容，他抬起头来，最后望了一眼东方，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恩师，原谅弟子无能，不能返回宗门，在您堂前尽孝。”言罢，刘显用尽最后魔力，崩断心脉，闭目而逝。

    秦小川再也无法止住心中的悲痛，扑到刘显身上，放声大哭。燕天傲静静地站在旁边，过了许久，秦小川这才止住了哭声。燕天傲将秦小川拉起，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小川，牢记刘兄临终的心愿便是。”

    秦小川用力地点了下头，心中暗暗承诺：“先生，小川定会努力，不负先生心愿。”他望着刘显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猛地将牙一咬，打出几颗火弹，片刻后刘显的身体便化为灰烬，接着将骨灰收入玉盒之中。

    燕天傲将灰衣人等人的空间戒指收起，那个瘦高的黑衣人已经被燕天傲的火蟒术烧成了灰烬，不必理会，燕天傲又丢出两颗火球，焚化了灰衣人和那个矮胖的黑衣人，然后说道：“刘先生和为师讲还有一个黑衣人在林中，小川，带为师前去寻找。”

    不多时，秦小川便带着燕天傲寻到了那个黑衣人，只见此人胸口一片乌黑焦烂，早已气绝多时，燕天傲挑开那人面罩，又搜索了一番，便也将其焚烧掉了。

    一切痕迹收拾干净，燕天傲带秦小川赶往石牛镇，待到两人赶到石牛镇时，早已是月上中天，两人随便找了一间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安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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