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玉沐。”

    尴尬的对话，李玉沐说的结结巴巴。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的镜面能镜出……一个人。

    镜面里的骷髅点点头，“你可以叫我天爱。”

    “天爱……”李玉沐重复，“你是怎么出现在我面前的？”

    “四柱的能量足以让我破开天幕，你可以看窗外。”铁血的声音从镜面里响起。

    李玉沐起身看向窗外，仿佛再次回到那个黑暗的空间，巨大的镜面将漠海都压在身下，那张狂的骨镜就像是直接从天际垂下来一样，依旧是看不到边际。夜幕里的白骨森然，但诡异的融洽，竟然让李玉沐产生一种怪异的美感。

    “其他人看不到么？”李玉沐站在木屋里指着窗外没有办法让人忽略的镜面，“还有那四个光柱都被你给吞噬了？”

    骨镜又转到正面，正好和李玉沐对视，“没有人能看到，除了你。修为高的人会发现天幕泄漏出的能力，那是因为你的修为还是太低，没有办法做到完全将镜面与外界屏蔽。”

    李玉沐点点头，他断定自己的骨镜好像真的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至于那四个光柱，已经被我完全吞噬。如果不是借助四柱的能量，就算你到达平尘镜修也不一定能把我唤出。”赤瞳天爱说话直白。

    “呃…为什么我聚气成功就能唤出此生之镜。理论上不是只有到达聚魂才可以么？”李玉沐将心中的疑团道出。

    “你并不是唤出，而是苏醒。”赤瞳天爱抬起骷髅头，“我就是你。”

    “你是我？”李玉沐无力的摊手，“看起来还是你强一点。”

    “骨镜的秘密我也不知晓，但是它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囚牢。”赤瞳天爱沉声道，“只有你的修为不断的提升，才能将我从镜面内释放出来。因为现在我可以勉强将一只手伸出去。”

    “所以说我的此生之镜的能力就是唤出你？”李玉沐觉得不可思议。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不全面。我是你，但我却继承了另一个人的记忆……”赤瞳天爱有些迷茫。

    “另一个人……谁的？”李玉沐觉得越来越诡异。

    “一个男人，很孤独的男人。”天爱的赤瞳流露出火红的熔炼。

    “感觉你也是有故事的人。”李玉沐感叹，“所以你和我是一个整体？”

    “不是，”骷髅摇头，“我们是两个个体。”

    “这能力好像不是很靠谱啊。”李玉沐打量着这个诡异的骨镜。

    “怪不得我只要一拼命全身就觉得暴躁，原来不知不觉中把你给……唤醒了。”李玉沐知道自己不是唤镜。

    “横断山脉中抵御万兽狂潮，斩杀绝地鼠和铁角狂牛，寒冰涧帮你抵御黑羽夜火，这也是我能被唤醒的原因。我对火的亲和性极高，现在这燃烧的紫火也是我能出现的一大原因。”天爱将自己一直以来帮助这个镜子外另一个自己的事迹简单一说，竟然把李玉沐震的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二瞳镜兽的威力，就连平尘镜修都没办法全身而退，当时李玉沐还是聚气未成，天爱就如此厉害。如果自己……但两人是个体啊，天爱从镜面内释放出来完全可以离开自己的。

    “你现在的修为？”李玉沐挑眉。

    “平尘镜修之列，”天爱坦白道，“火行小满圆，金行未满圆。”

    “是不是很失望？”天爱的赤瞳盯着李玉沐，“我不是什么绝世高手，我是从骨镜内诞生，生来就是聚魂级别，只要你能将我唤醒，那便可以从聚魂到达平尘镜修。之前斩杀二兽并不是全靠我，我感受到一股莹蓝色的波动体。”

    “玉手诀？”李玉沐看向自己的双手，“你觉得它的能量是存在的？”

    “嗯，但是很诡异，我也看不穿。我试图想从你体内找寻那股能量波动，但没有结果。”天爱也同样不明白。

    “还有那个记忆里的招式可以让我的修为和攻击力不同，但是那是狂血的模式，几乎是杀戮成性。”天爱说出来时李玉沐脑海里竟然浮现出战旗深埋土地，鲜血和残肢被风沙卷过的荒凉景象。唯有一个身穿火铠的人坐在残破的战场上望向东方，长枪在他身侧倒插入荒漠。长枪上的红裹随风飘起。

    “你也看到了？”天爱的赤瞳盯着他。

    李玉沐点头，“这就是你继承的记忆？”

    “其中的一个画面。”天爱说，“我的时间不多了，四柱的能量差不多已经被我耗尽。”

    李玉沐看到那紫火从周边开始渐渐熄灭，“你这次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告诉你这件事情，还有把那块石头给我。”天爱的骷髅手掌从镜面里出现。

    李玉沐将九层妖石递到镜面前，天爱的骷髅手从镜面里伸出，粘稠的黑线限制着手指，两个人的手指就在传递妖石的一瞬间触碰在一起。

    那是一片寂静的黑暗，赤色的瞳仁在黑暗里闪动。天爱感受到的却是忘泉崖下少年的孤寂。

    九层妖石一入骨镜就变成熊熊燃烧的紫火，骷髅手掌完全没有被紫火灼伤，而是在火焰中变化成肌肉组织和皮肤。左手变成正常人的模样，李玉沐傻傻的看着他把紫火全部耗尽，而后又用正常的手掌和骷髅的手掌一起转动九层妖石。

    “你刚才看的是附加的影像，这九层妖石本身就自带影像，我现在把他提取出来，这提取技术竟然和我记忆里的一样。”天爱边操作边说。

    “尘历……”李玉沐突然明白什么。

    “可以了，剩下的你自己看，我的能量已经支撑不了。等到你聚魂成功时，我会再次借用天地能量出现，那时候你就看到我的变化。”天爱将九层妖石弹出，“努力修炼吧。”

    李玉沐接过已经褪色的妖石，“你知道我修炼速度吧……”

    天爱的骷髅面容仿佛神秘一笑，“对了，我在汲取四柱之力的时候，一个不比我弱的能量漩涡也在同时和我争夺，我感应到他的方位，应该就在你周围的山巅上。”

    “李白……”李玉沐点点头，天爱便不再说话。

    紫色的火光耗尽最后一丝气息，瞬间消失在李玉沐面前，那一刻他都有些恍惚，这一切是否是真的。

    窗外四柱冲天而起，化作闪光的碎光消失在夜幕中。天幕的泄漏突然消失，漠海城的强者纷纷出手探测天幕，却都没有任何结果。

    李玉沐看到夜幕颜色由深墨色转向深青，知道即将就要天明，他将手中的九层妖石抛到空中，一道红光从里面窜出。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他的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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