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二六章 翁婿过招终携手

作品:《乱世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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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二六章 翁婿过招终携手

    司马炎匆匆赶到内宅,听到里面的温声笑语,他心中暗自长叹一声,他晚了一步,月知文仅仅一个陋颜相见就收复了自己的女儿和夫人的心。

    原本以为月知文那一套装无辜、扮情深的温润把戏也就哄哄老月帝,他司马炎却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奈何让他先一步见到了玉儿和夫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如果拉下脸来棒打,别说是女儿不依,就是夫人也不答应了。

    不过,月知文越是在他司马相府演这出苦情戏,那就越说明他司马炎手中的砝码的重要性,这次老皇帝粹然离世,远在边关的月知文再多的后手估计也不曾准备妥当。

    司马炎知道,自己一定要趁着这个当口,把所有的事情都落实了,既然你今天扮的是情深款款,那就把这形象继续扮演下去吧。

    心中想的明白,司马炎哈哈大笑着推开了房门,大踏步地走了进去,逗趣道,“哈哈,好了,玉儿,大殿下你也见到了,快点回房去准备嫁妆吧,你可是马上就是要出嫁到皇宫的人了哦。今后就是一国之后,母仪天下了,可不能再这样如此的小儿女心思哇。”

    其实,自从司马炎刚一来到门外,月知文就听到了,只不过既然司马炎不着急现身相见,月知文也乐得和司马玉演一场久别重逢的戏码给他看,现在听到老狐狸终于憋不住说话了,他装作才发现他一般,一撩袍袖站了起来。他顺势放开了司马玉的手,起身面对司马炎也行了一个晚辈子侄的家礼,“见过岳父大人,知文贸然进府,让您老海涵勿怪。”

    面对月知文的恭谨,司马炎面上却没有像他家夫人那样托大,他侧身闪开月知文的家礼,赶紧双手一拱,说到“国之储君面前,老夫可受不得这一礼,来,来,来,大殿下快请坐。”

    司马夫人知道老爷赶来了内宅,定是有正事要和月知文商谈,现在京中形势微妙,他们这对未来的翁婿是要好好地商量一番的。司马夫人想着,善解人意的拉起了自家女儿,笑着说,“我们不再这里妨碍你们了,玉儿咱们走,娘帮你去挑挑花样子。”

    司马玉闻言,恋恋不舍的瞥了月知文一眼,又娇羞的低下头,就是不肯跟着母亲出去。

    月知文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该和司马炎好好的谈谈条件了,他凤目流转,对着司马玉微微点头,柔声说,“玉儿,去吧。”

    司马玉心中总然再是不愿,还是在月知文和父母双亲大人期待的目光中站起身来,被司马夫人趁势扯着袖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看着恋恋不舍的司马玉的背影,月知文心头五味杂陈,司马炎也是面色阴沉不定。

    待司马玉母女的身影远远的不见了,司马炎和月知文翁婿二人还是挪到了内书房,两人分宾主落座,司马炎吩咐人上了热茶点。

    “知文离京这段时间,朝中诸事辛苦岳父大人料理了。”月知文喝了口热茶缓了缓气,首先打破了沉默,郑重地道谢。

    “殿下和玉儿马上大婚了,老夫辛劳一点,也是为了玉儿,应该应份的。”司马炎收起了面对司马玉时的一脸慈爱的笑容,语气淡淡的一语双关地说。

    月知文察言观色,听话听音,知道司马炎的条件已经明白的开出来了,他心中暗自诽谤,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月知文眉峰一耸,故作为难得说,“可是先皇新丧,孤此时大婚恐惹人闲话,被天下臣民耻笑,后世怕也是一笔骂名,对玉儿的清誉也是有损的。”

    司马炎对这月知文样的担心,却是早就胸有成竹,他淡淡地一笑,缓缓地说,“陛下驾鹤西去之前,一直放心不下殿下们,曾叮嘱老臣,一定要看着他的皇子们先成家后立业,太子带着元妃一道登基称帝,方可继承大统,也传颂一段佳话。至于天下万民的悠悠众口么,”

    司马炎说着抬起头来,紧盯着月知文那双漂亮的凤目,感慨的继续说道,“先帝叮嘱密不发丧,就是为了给下一代帝王登基前大婚准备出时间的,先帝为殿下们想得何其缜密周到哪。”

    司马炎一步一步说的滴水不漏,却是说得殿下们,而不是殿下,这警告的意味很浓。因为不管哪个皇子登基,人家的女儿司马玉师要作为太子元妃继而元后的,你月知文不答应,还有一个月习武呢。

    月知文生就了一颗七巧玲珑心,又在皇宫中尔虞我诈的历练多年,怎会听不出司马炎的话中之话。只有此时立即娶了司马玉才能彻底的说服司马炎,但是,他一想到绮罗生死未卜,月知文的心就一阵绞痛,本能的推脱着,“父皇刚去,即使天下臣民不知,孤却是明白的很,先帝体恤儿子,但是为人臣为人子的也要孝父尊君,克制自己的儿女私情的。”

    “先帝为帝几十年,月国社稷传承大事自是放在他老人家心头的首位,他为人父的才会如此牺牲,成全了新帝。现在,遵旨行事就是殿下对先帝最大的孝心了。”司马炎毫不似弱,掷地有声的说着。

    说完,司马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月知文几眼,然后耷拉下眼皮,拿起面前的热茶,掀开盖碗,吹去根根直立的茶梗,缓声问道,“殿下如此推诿,莫不是传言属实,是对先皇后娘娘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闻言,月知文的手一抖,司马老狐狸这么直白的把话说了出来,怕是手中握着的不仅仅是传言而已,如果一个处理不慎,不但连累了绮罗,让她搅进更危险的境地,而且自己荣登大宝之事也生了莫测的波折,之前在司马相府后院演的那场戏就白费了功夫。

    莫不如先答应了与司马玉大婚,过了这一关再说,一旦坐稳了帝位,天下尽在掌握,再妥善的安置了绮罗也可作为补偿了。现如今,先不论穆家要拿她做些什么文章,她顶着一个先皇后的名头,自己也说服不了群臣,堵不住天下万民之口,把她直接封为新后的。只要自己与司马玉完成了大婚,穆家手里的绮罗,危险也少了许多了。

    前思后想,月知文心中想得明白,理智占据了上风,脑中却一阵疼痛,绮罗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越来越模糊,他破天荒的掐着自己的手心,维持了脑中的清醒,面上浮起恭顺的笑容,“既然先帝如此成全,岳父大人又做了完万全的准备,孤怎么会妄顾圣命,又辜负了老相国的好意呢。”月知文口不对心的说着,又是轻轻一拱手,“至于那些市井升民的无稽之谈,睿智如岳父大人,怎会轻信了呢。”

    司马炎满意的点点头,放了手中的茶碗,畅快的大笑了起来,“大殿下如此想,老臣岂回信了留言。事不宜迟,后日就为陛下大婚。”司马炎不动声色的改了称呼。

    “那就一切有劳国丈大人了。”月知文收拾起满心的苦涩,想到十几年的隐忍、筹备,马上就要心愿得成了,一时间豪情万丈,也跟着笑了起来。

    月国老皇帝在自己的寝宫里悄无声息的死了好几天了,穆贵妃令小内侍们送来的大量的冰块,保持住老皇帝寝宫的温度。同时,穆贵妃把御前大总管全公公叫了去,恩威并施的一通嘱咐,司马丞相府也暗暗的传来了消息,全公公终是选择了三缄其口。

    穆贵妃和司马丞相各怀心思,等待各自的机缘,两人在宫内、宫外默契的一起掩了老皇帝已死的事实,密不发丧。不过,渐渐的朝臣们还是咂摸出来了一点苗头,但是宫里没有明旨,即使心中有所想谁也不肯带头说什么。

    照例,每天的早朝之上都是由面无表情的全公公宣布,陛下欠安罢朝。群臣之首的司马丞相自从称病之后,也一直没有露过面,任谁去过府探望,都被那个笑眯眯的相府管家给打发了。

    月宫内外一片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这天清晨,大雾,一道灰色的影子快速的闪过刚刚洞开的宫门,直奔穆贵妃的栖凤宫。

    “什么?奉旨大婚?”穆贵妃不顾正梳了一半的发髻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即疼得一咧嘴,狠狠地甩了梳头的小宫女一个巴掌,“这个没眼力见的小蹄子,还不滚出去。”

    跪在地上的那个穿着深灰色服饰的暗卫,一动不动,眼皮也没撩一下,硬邦邦的回到,“回娘娘,消息千真万确,昨天傍晚月知文赶去司马丞相府,今天丞相府就一片张灯结彩,府里的下人们都说是在准备她们的小姐和太子爷大婚的事。”

    “太子爷?”穆贵妃喃喃的说了一句,又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她自诩聪明过人,还是被司马炎给摆了一道,到底是让那个老狐狸等来了月知文,稳稳的站在了左右逢源的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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