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贵妃

作品:《前夫登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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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修入宫后,心头装着的全是盛姮的模样,一会儿忆她嫣然一笑的样子,一会儿又忆她垂泪忧愁的样子,和皇帝陛下对弈时,都心不在焉的,屡屡走错。

    他本来棋艺就平平,皇帝陛下找他陪棋,也是瞧着他好话多,乐子足,倒并非真想与他对弈。

    容修今日棋下得烂便罢了,话也少了,一局棋了,便告饶道:“陛下棋艺日渐精湛,臣这第一把就被杀得落花流水。”

    皇帝捧过御前太监刘安福递来的茶,揭杯轻啜,道:“朕瞧你这心思没在伴驾上。”

    容修惶恐道:“臣哪敢?臣对陛下的忠心简直如日月昭昭,又如滔滔江水奔流不绝。”

    皇帝将茶杯放下,碰桌生声,淡淡道:“听闻你刚从盛府出来,方才入得宫。”

    容修不敢欺君,唯有点头称是。

    “那朕便明白了,你这魂是被盛府那女主人勾去了。”

    容修听皇帝声音淡漠,却又见龙颜带笑,便有些懵了,也不知自己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他想了想,反正自己和盛姮的事久了也藏不住,便索性点头,道:“陛下常爱拿臣过往夺人妻的事打趣臣,但这回,臣可没有夺人所好。这盛府的女主人已跟温少卿断了瓜葛,他们的和离书还是陛下圣旨允了的。”

    这便算是认了他对盛姮的心思。

    皇帝的眸中闪过一瞬寒意,复又笑道:“温卿前脚刚走,你后脚便上,若让他知晓了,你们这兄弟恐怕是没得做了。”

    “温少卿不懂珍惜,哪怪得了旁人?陛下懂臣的,臣从来都是个痴情之人,若真能得此绝色,臣必将好好怜之爱之。”

    “你要是个痴情之人,那朕瞧着,这世上怕就没有薄情郎了。”

    容修举手发誓:“陛下有所不知,臣对家中妻妾,向来是一视同仁,从不厚此薄彼,个个都是臣心尖肉。”

    “那这盛府女主人?”

    “自然是心尖尖上的肉。”

    皇帝笑斥道:“刚说一视同仁,这便就来了一个心尖尖上的。”

    容修笑得谄媚:“臣这么说不也是为了博陛下一笑。”

    皇帝又端起茶杯,目光落在浮茶上,漫不经心问道:“你这襄王有梦,那神女可有心?”

    容修想起方才那场相谈,眸中生出柔情,自信万分。

    “那自然是有的。臣在这情爱一事上,名声虽不大好,但多年来,还未曾做出过强人所难的事,臣娶回府上的女子,无不是心甘情愿,同臣两情相悦的。”

    语末的四个字落入皇帝耳里,惹得他目中寒光又现。

    “甚好。”半晌后,皇帝恢复如常。

    容修大喜道:“陛下这是准了臣这段良缘?”

    皇帝道:“你的这些个破事,还要劳烦朕亲自允准?”

    “臣不敢,只是若能得天子金口相祝,那臣这福缘便是胜造七级浮屠了。”

    皇帝淡淡道:“朕没想到,这位月上女王放着温卿那般痴情男儿不爱,偏偏瞧中了你这个多情浪子。”

    容修更为得意:“陛下有所不知,常言道,痴情到头终成一场空,倒是像臣这样及时行乐的,往往活得自在开怀。”

    “好了,今日你心思不在棋盘上,去吧。”

    容修喜滋滋地跪安,待他走后,皇帝的面色变得很是难看,静静地瞧着棋盘,好似回想起了久远之事,又好似脑中空空如也。

    良久后,他拂袖一挥,满盘棋子落在地上,宫人们惶恐跪下,不知天子之怒从何而来,刘安福伺候的日子久,胆子大,蹲下身子,去拾棋子,却被皇帝厉声止住。

    “都退下。”随后,天子的声音听着有些无力。

    宫人们出殿后,皇帝亲自躬下身子,耐心拾起地上的棋子。

    方才的天子之怒从何而来,连他自身都辨不分明。

    ……

    陛下未立后,太后在宫外礼佛,现如今,后宫中的大小事务都是交由贵妃娘娘掌管。

    深秋之际,宫中的秋菊开得极好,贵妃娘娘见此,心念一动,便择吉日,邀京中有头有面的年轻贵妇小姐们入宫,共赏秋菊。

    本来按盛姮那从四品郡君的位分,是不应在受邀之列的。

    但自打盛姮入京后,早便成了京中贵妇人们的饭后谈资,那些深闺中的闲女子无不对这位月上的前女王抱有极大兴趣,连宫中的贵妃娘娘都不能免俗。

    都说文人自古相轻,实则美人之间也是同个道理。美人闻美人,心中总是好奇,都欲要去看一看,较一较。究竟是自个美,还是那人要秀上几分。

    贵妃娘娘姓萧,是永宁侯府的三小姐,也正是萧展的妹妹。她虽是庶女出身,但在未入宫前,便已是芳名满京的美人了。一入宫,果得圣宠眷顾,在一众妃嫔里脱颖而出,被封贵妃,成了宫中第一人。

    皇帝陛下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视后宫如无物,唯有对她,有些不同。若论容貌,后宫中有比她颜色更丽的,若论伺候人的技巧,她也谈不上是个中高手。

    可皇帝陛下偏偏就是眷顾自己。

    近日来,萧贵妃总觉皇帝陛下心情不佳,话语少了许多,她本以为陛下心情不佳,未必会允准自己办这赏菊宴,可待她将拟邀的名单呈上去后,皇帝陛下便准了。

    盛姮的名字自然在那份单子上。

    ……

    赏菊那日,秋高气爽,无雨无风,是个好天气。盛姮选了身不算太艳的衣裳,又将盛澜唤了过来,让女儿替自己选钗子,盛澜极不情愿地放下书,挑了一根极素朴的钗子递给盛姮。

    近来,容修几近日日午后都要来盛姮处,容修每来一回,盛澜便越发不高兴。这几日,她早从奴婢们的口中得知了这容修是个怎样的风流浪子。

    盛姮知晓女儿的心思,既安慰不得,也决计不会告知她真相。

    在离开月上时,盛姮便已打定主意,复仇一事,独身足以,无须将仇怨告之晚辈,徒增后生烦恼。

    她不愿自己的儿女们陷入仇恨的泥潭之中,只盼着他们能早早忘却逝去之人,少些伤悲,快快活活地长大。

    走前,盛姮难得耐心柔声嘱咐:“娘不在时,你要好生照看弟弟们,做好这长姐。”

    盛姮只说要出趟门,并未告知盛澜自己此行是入宫。

    盛澜想到,这几日盛姮和容修极是亲近,便以为她是要去赴容修的约,于是极为不悦道:“澜儿明白,有澜儿照顾弟弟们,娘亲便好去同那位容公子逍遥快活了。”

    盛姮哪里听得了这般阴阳怪气的话,斥道:“盛澜,你这是何胡话?”

    “澜儿不过实话实话。”

    盛姮也不欲再解释,毕竟,说不准不久后,盛澜他们便要面临娘亲入宫之事。

    她淡淡道:“长辈的事,由不得你指手画脚,回屋念书。”

    盛澜赌气道:“澜儿早看明白了,爹爹那般爱娘,可娘对爹爹,不过尔尔罢了。”

    女儿的无心之言,犹如黄蜂尾后针,扎入她的心间。

    “难道你爹爹死了,娘就活该为他守一辈子寡,到头来只得一块贞节牌坊?你是月上长大的女子,脑子里哪来的这些大楚糟粕?”

    盛姮话说狠了,胆大如盛澜,听后心头也有些害怕,但念及爹爹,便壮着胆子,接着道:“澜儿只是不明白,娘亲放着温叔不要,偏要一个坏男人,澜儿替温叔不平,更替爹爹不平。”

    “舒芸,带小姐回屋念书。”盛姮语调更冷,不欲再跟爱女胡搅蛮缠。

    盛澜还欲再辩,却被舒芸拉回了房里,眼中尽是不解和不平。

    ……

    一入宫闱,盛姮的举止便小心了许多,老实听从宫人安排,一路向前,不曾四处张望,更不曾贪恋大楚皇宫里的富贵繁盛景象。

    赏菊宴尚未正式开始,盛姮先是被迎进了后宫中一个堂皇的大殿里,随后便是同场中已到之人见礼寒暄,紧接着,才安然入座,静候旁人。

    盛姮落座后,虽无人主动同其搭话,可众人的目光皆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而她也抬首,面含浅笑,礼貌地打量着场中人物。

    妃嫔命妇闺秀共聚一堂,那自是锦衣华裳,宝饰珠钗,秀颜丽色,各有千秋。

    盛姮在月上时,虽有华衣宝物,但与大楚后宫中的妃嫔们相较,她过往穿戴的身外华物,便不值一提了。

    皇帝陛下已至而立,但因一直未娶妻纳妾的缘故,大半年前才入宫的贵妃娘娘如今还是个未满双十的姑娘。

    萧贵妃怕来的人年岁一大,便话不投机,故而,此番邀的都是年岁相近的闺秀命妇,有些还是她待字闺中时的密友。盛姮看了一圈,忽觉自己的年岁应是这里面最大的,不禁有些叹然。

    人陆续来齐,到了最后,只空下一个主位。

    盛姮怕失了礼数,到得极早,等到如今,便有些倦了,正当她想掩嘴轻轻打个哈欠时,便听宫人唱喏“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起身行礼,只见宫人们簇拥着一位红色宫装、金钗衬发的年轻美人。

    盛姮先是低头,行完礼后,便有些好奇地朝贵妃瞧了过去。她是女子,在美貌上,自也有攀比之心,想看看这位最得圣宠的贵妃是何模样。

    她目光轻扫,不曾料到萧贵妃的目光也正落在了自个儿的脸上。

    目光相接,久久未离。

    待萧贵妃第一眼瞧见盛姮时,便惊住了。

    这种惊讶不是因盛姮的倾世美貌,也不是因盛姮的容貌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

    而是因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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