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作品:《笔名自杀中生无可恋不要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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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小院,叶萤看到徐悦知坐在桌边,手边白纸成沓,写着什么。

    叶萤刚走近,徐悦知头也不回,抓起手边一个纸团朝后打过去,纸团精准,打得叶萤一个踉跄。

    徐悦知还在写,叶萤把几坛酒放在徐悦知的脚边,徐悦知回过神,喝了口酒继续写。最后一笔落下,她将白纸拢好,放在一边。

    剩下几日,徐悦知没管叶萤,白天烂醉如泥,晚上不见人影。叶萤每日找吕鸣珂学剑。吕鸣珂是个好老师,叶萤资质尚可,又会吃苦,剑术进步得很快。

    每日不断,日子一久,吕鸣珂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初见叶萤,只是生出兴趣,而今叶萤每日寻他,每日练剑至力竭,刻苦得近乎自虐,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他有些动容。

    少女的身影,渐入他心里去。

    剑如影,伴人而至,“师妹,小心了。”

    清光闪现,叶萤横剑格挡,剑身交击,叶萤无力招架,力尽之时险险变招,逼退吕鸣珂,“再来过!”

    吕鸣珂手作剑指,往剑身一抹,长剑乍现耀眼宝光。人剑相通,如有神助,长剑划出绚丽弧线,带动白色气浪。

    气浪冲击,势如破竹,叶萤连连后退,眼看慢了一步将受波及,吕鸣珂霍然收剑,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已是受了内伤。

    叶萤焦急,“鸣珂师兄!”

    吕鸣珂抬手擦掉血,“无碍。”

    “是我自己运用不熟,险些伤了你,倒是你,能抵挡一时,已是进步良多了。如今来看,门派大比时争得一个好名次也是不难的,可要争首名,差得还是太远。”

    “再来吧。”

    吕鸣珂继续为叶萤试剑,叶萤心里如有小虫,一点点撕开心房,新的人影带着春风朝阳,笑意温润的住了进来。

    生死不明的奕奕,放在心底,不敢提及的岛主,一者是亲情的牵绊,一者是捉摸不定,如隔云端。鸣珂师兄对她很好,这样的好,是她可以安心触碰,不用害怕失去的。

    心绪一点点变化,一开始只是谢他,现在除了感激,又多了一点东西。

    心灵深处,有什么,松动了。

    两人持续到夜幕降临,叶萤在月下道别,收剑离开了灵澜海,一路夜风温存,月光如水。

    她走在路上,风吹树梢,树影婆娑,忽有疾风吹来。

    疾风之中,暗藏杀意。

    一道无形气劲迎面而来,叶萤闪身一避,没想到是声东击西,一柄利剑转瞬逼近自己脖颈,避无可避。血渗出皮肤,如红玉小珠。

    却没有等来下一步动作,剑刃停滞,然后是一个冰冷的声音。

    心脏似要冻结。

    “不差,那小子陪着你,果然有进步。”

    叶萤暗运体内灵力,伺机自救,那个声音响起,她心脏骤停,动作一滞。

    这分明是徐悦知的声音!

    立时心头清明,看向来人。来人剑尖一滑,无力地插在地上。

    胸口处破开一个血洞,血涌不止。

    昔日凌厉神气的女子拄剑而立,青丝披散,发冠崩碎。衣衫被划破,绽开血色。插在地上的剑身蔓延无数裂痕,明显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叶萤怀疑她怎么还有站着的力气。

    叶萤颤声道:“你怎么了!”

    徐悦知没有回答她,抬头看向天边,似响应叶萤的话,绚丽的光彩从仙渺岛的每个角落绽放,亮如白昼。一层无形的禁制如晶莹圆罩,将整个仙渺岛密不透风的禁锢。

    叶萤顺徐悦知的目光望去,夜空中几十道飞剑如彗尾划过,急速行空,人影幢幢,人声由远而近,渐趋鼎沸。

    “徐悦知在这里!”

    “没错,就是她勾结叛乱,偷袭岛主!”

    “快追杀过去,别让她跑了!”

    护岛阵法启动,追兵赶来,叶萤看着这一切,做梦一般。徐悦知起身仗剑,走过她身边,“仙渺岛不是什么好地方。奉劝你一句,早些离开吧。”

    飞剑化作清光,融入夜空,一闪而逝,那些追兵蜂拥过去,和叶萤擦肩而过,转眼间什么也不剩。

    只有残留的浓郁血腥气,证明不是她的幻觉。

    风声呼啸,远处又有四射光芒,人声骚乱,惨叫声迭出,叶萤几乎能想到徐悦知剑光闪过,人头如草桩滚落的样子。叶萤觉得喉咙一阵恶心,眼前隐隐发晕。

    一切都来得突如其来,究竟怎么了?徐悦知会死吗,她又为什么会刺杀曲攸宁

    曲攸宁!

    叶萤如遭雷击,慢慢转头,往徐悦知出现的方向看去,那是止步峰的方向,徐悦知从那里逃过来,那曲攸宁……

    想到这个名字,叶萤全身都在发抖,她不能没有他。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了她非常重要的人,绝对不能失去!

    身体里的血全都一时间往脑子里冲,只剩下一个念头。

    叶萤赶到离尘殿,离尘殿门口是大片的血泊,越往里面去,就越多的血,越多的尸体,触目惊心。

    血腥味浓郁得让人窒息,她站在原地,要被吞噬。想到曲攸宁,从怔愣里醒过来,不管不顾地往前走。

    一路曲折回廊,尽浸泡在血水里,如同炼狱。残肢断臂散落,都穿着仙渺服饰。

    叶萤的心像被什么揪住,越往前走,越怕出现她不想看到的。深入进去,她认得出哪个地方曲攸宁来过,哪个地方他在这里抚琴,哪个地方他们曾一起驻足,她颤抖着走进最深处的房间,忽然之间,纱幔垂落,眼前掠过一双猩红眼眸,随即是被谁压倒在床上。

    一片黑暗,叶萤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有人压在她身上,呼吸湿热粗重,洒落她的脸上,猩红的眸子近在咫尺,似在压抑什么。

    那人双臂撑在她肩边,叶萤害怕,怎么也推不开。那人的脸凑近,唇贴过来,湿热的舌撬开她的齿关,游蛇一样灵活地探进去,呼吸像要被灼烧。

    一切被掠夺,脑子里的氧气都要烧光。

    “哈啊……”叶萤急促地喘息。

    脑袋后倾,不自觉的摇晃,那人的身体更欺近过来,似曾相识的香味萦绕鼻尖,那是……

    清香浮动,带着料峭的寒意,叶萤恍若梦中。

    热,身上热得很,那人的手触摸到肌肤,带来舒服的清凉。手指下移,就要解开叶萤的衣带,少女眼泪落下来,“求求你,饶了我好不好……”

    哭声无助,犹如幼弱的猫儿,“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泪水滚烫,落到那人手背上,那人叹息一声,动作轻柔下来,汹涌如海浪的热情也止息,叶萤像个孩子一样哭着,突如其来,怎么也止不住。

    唇舌间的纠缠停下,叶萤口里尽是血腥气,她方才抵抗,牙齿咬伤了那人,也伤着自己。

    空气寂静了一会,然后……

    叶萤浑身一痛,骨头似要硌碎,那人更用力,禁锢她在怀里,要揉进去一般。她被压在身下,身体瘫软,丹田处的灵气如潮水被那人吸去,泥牛入海,叶萤虚脱。

    叶萤昏睡过去,那人抱紧她,黑暗中猩红的眸子看她许久。

    梦里一片血腥,阴影挥之不去。恍惚中落下泪来,又梦到娘亲残破的尸体,梦到弟弟被抓走的哭喊,梦到向自己扑来的行尸,梦到火,梦到滚滚的黑烟,梦到绝望的自己。

    ……梦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光风霁月,牵引自己离开一地废墟。

    夜里冻醒,迷迷糊糊,发现有人抱着自己。那人体温冰冷,她陪着他,像陪着块冰。

    叶萤猜那人睡了,挣扎出来,想离开那人,却被那人长臂一捞,动弹不得。

    “还想躲吗?”

    叶萤身体一僵,熟悉的声音,她不可置信道:“岛主……”

    “陪着我。”命令的口气,不容置疑。

    叶萤只得听命。曲攸宁的怀抱很冷,气息也清冷,寒夜里,让人有些颤抖。

    身心都一起,微微发颤。

    鼻尖萦绕着丹樨香味,叶萤怎么也睡不着。她靠在曲攸宁怀中,如坐针毡,曲攸宁似真合目睡去,搂着她的手再没动作。

    看曲攸宁真睡着了,叶萤从他臂下抽出来,触到他的发,如缎的微凉,半空中忽被曲攸宁捉住。心慌意乱,指尖忽然濡湿,下一秒,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曲攸宁没睡,捉住她的手指,轻吻她的指尖。她甚至能感受他的鼻息,他的温度,牙齿陡然轻咬下去,叶萤疼痛,指尖渗出一滴血珠。

    倒像是对她的报复了。

    曲攸宁轻叹,“是甜的。”

    曲攸宁舔了那滴血珠,亲了亲她的指尖,头低下来,凑到叶萤发间。他低嗅着什么,叶萤想躲,男子的鼻息落在发间,心脏都要停了,“好甜。”

    “我早该知道,你这么甜的。”

    曲攸宁凑近过来,掰正叶萤的脸,“这次,你躲不了了。”

    叶萤又落下泪来,曲攸宁亲了亲她的眼睛,叹道:“怎么这么喜欢哭,真像个孩子。”

    他手指温存,抚过叶萤眼睛,止住她的眼泪。

    叶萤低低抽泣,背过身,蜷缩在角落里。曲攸宁没再说话,一片难言的寂静,两个人分睡在床的两端。

    曲攸宁看着叶萤的背影,看了许久,眼里如有千盏灯火,终归于沉寂。

    就这样,一夜难眠。

    第二日叶萤醒来,不见曲攸宁的人影,她走出去,看到御灵正在捡拾碎片,像要把它重凑成一件玉器。

    一地狼籍,都是昨日的叛乱造成,血迹和尸体已经没了。

    御灵神情呆滞,白玉瓶拼了一半,滑落溅在地上,裂成更多碎片。她恍若未闻,重又低身捡拾。

    叶萤走过去扶起她,看清叶萤的模样,御灵忽然嚎啕。

    御灵埋在她怀里,一夜紧绷的神经此时崩解,“那些人太可怕了,他们都是坏人,我躲起来,看到了一切……”

    “他们偷袭了岛主,岛主不想伤他们,一直忍让,可他们居然要杀岛主,尤其是那个女人……死了好多人,我真的好害怕……”

    御灵在叶萤怀里大哭,叶萤轻拍着御灵的后背安抚,“那些人都死了,不会再来了,放心吧,不会有事了。”

    “不会有事了……”

    叶萤轻轻地,反复地说,说给御灵听,也像说给自己听。御灵没经历过多少事,吓坏了,叶萤陪她很久,才缓和下来。

    叶萤走出门,中庭有琴声传来。

    琴声清泠,如同珠玉。曲攸宁站在丹樨树下,独坐抚琴,如同画中人。

    那注定是她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人。

    叶萤远远的看着,两人不过隔着一地花雨,却如隔天堑,她怎么敢痴心妄想?

    一夜迷离,似只是叶萤的一场春梦,如今梦醒,唯余春寒。曲攸宁明知叶萤在,却看也没看她,十指流玉,一曲奏罢,道:“你听到了什么?”

    “求不得,相思苦。”

    “流风回雪曲本意不是如此。”

    “那是什么?”

    曲攸宁沉默,“风雪相依,天涯海角。”

    叶萤问:“那岛主是为谁所作?”

    曲攸宁许久没说话,无欲无求的男子眸中竟划过一丝黯然。

    叶萤也不语。

    “过来。”

    叶萤不想过去。

    “过来。”清冷的声音,竟流露一丝温柔,让人沉沦。

    叶萤明知不该,却控制不住自己,如上次一样,她想退开,却屈服于内心的那个声音,迈开步子。天地一转,又入他怀中。

    曲攸宁微微使力,逼得叶萤看他,深幽的眸子里是少女的身影,“我不会害你。”

    衣袂飘飘,曲攸宁似要随风而去。声音低沉,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他怎么会哀伤?

    叶萤心口一痛,寂静中,曲攸宁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溅地,如落桃花。

    叶萤惊叫:“岛主!”

    曲攸宁倒在叶萤身上,叶萤脸色苍白,“我去叫人!”

    曲攸宁抓住了她的手,声如游丝,“不要叫人来。”

    “我喜欢清净,你就在这里陪陪我吧。”

    叶萤扶曲攸宁到树下,以膝做枕,曲攸宁睡了过去。他的身体冷的厉害,叶萤紧抓着他的手,寸步不离。

    丹樨花落如雨,两人相拥而眠,渐被花瓣覆盖。

    一钩弦月挂在天上,月色迷蒙。

    叶萤的手指动了动,醒来,眼前是男子安详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微颤,淡红的小花落在上面,她凝望许久,曲攸宁乍然睁眼,刺目的猩红眼眸一闪而过。

    定睛一看,似是错觉,曲攸宁的眼黑沉沉的,古井无波,哪有红色。

    两人僵住,意识到过于逾越的姿势,叶萤想说什么,曲攸宁先她一步,食指抵在她唇上,似在压抑什么。

    “此地唯有你我,无需多言……”

    曲攸宁轻咳一声,又咳出血来,叶萤看出来他在压抑痛苦,担心他的安危。曲攸宁看着叶萤,平静道:“你能帮帮我吗”

    曲攸宁的脸凑她那么近,叶萤觉得呼吸都乱了起来,她想移开目光,却不自觉地被曲攸宁拉回来,叶萤闭上眼睛,低低应了声,“好。”

    如飞蛾扑火,宿命一般,义无反顾。

    外衫褪下,露出洁白的中衣,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轻云蔽月,天地一暗,叶萤屏住呼吸,面前曲攸宁长发披散,往日端正挽着的发髻解落下来,更添诱惑风情。

    夜色阴暗,如同禁忌。眼前人如谪仙,多看一眼都要目眩神迷。

    曲攸宁道:“此乃双修之术,须得你我同修。阴阳相合,天地大道。这既能助我恢复伤势,对你也有进益。”

    他的身影像笼在一层微光中,叶萤睁大眼睛,看不分明。昏昏沉沉,似沉醉其中,又似睡梦过去。

    阴阳相合,如登极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便是双修吗?真气相通,元神相对,并非男女交合,分明无□□,却让人沉沦。

    叶萤应了一声,声如叹息。一切都那么酣畅淋漓,是情/欲,又不是情/欲。汗湿了眼睛,她只觉得要融化了。

    如一场大梦。

    大梦阴阳……和谁相梦

    若能和君在一起,便至死方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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