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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对这门莫名其妙的婚事挺抗拒，但夫婿倘若当真是少年英雄，关山月还是挺乐意接受的。

    见了许朝暮的身手，她对于许朝寒已经抱了几分期待，听许朝暮这么一说，心口一热，羞得脸上越发红了。

    听这语气，许朝寒还挺仰慕她哇！

    “我与定国侯素未谋面，他怎会对我如此夸赞？莫不是公主唬我的吧？”

    许朝暮眉眼一扬，心里有谱了。

    她嫂子害羞了。

    “这门婚事是皇叔提起来的，我哥一听就乐了，亲自把我抓到战王府，请皇叔一力促成。我哥说，他虽然没见过你，但是在军中常听关少将军提起你。我哥跟关少将军好得很，可惜天不假年，少将军……”

    许朝暮一提起关少将军，关山月的眼圈顿时红了。

    她也曾有个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哥哥，可惜英年早逝，为国捐躯了。

    许朝暮抬手轻轻拍了下嘴巴：“哎呀，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无妨。”关山月抽了抽鼻子，十分伤感。

    许朝暮眼珠子一转，将话题扯回许朝寒身上。

    “以前祖母与我一直操心我哥的婚事，但不管我们怎么说，我哥就是不肯娶媳妇。直到皇叔提到你，我哥就坐不住了。他说他虽然从来没见过你，但十分仰慕你。原本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不敢说出来。可皇叔一提起来，他的心思就活络了，就克制不住了。”

    许朝暮一番话说得格外直白，关山月再怎么豪爽，到底是女孩子家，脸皮薄得跟纸似的，羞得连脖颈都红了。

    “我哥主动求亲，可把我高兴坏了。皇叔求得皇上赐婚，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进宫谢恩。你猜怎么着？”许朝暮眉飞色舞，连说带比划，“嚯！我哥居然比我还早，那叫一个积极啊！”

    关山月羞得抬不起头，蚊子哼哼似的：“公主，您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大嫂’？人家还没过门呢！”

    许朝暮小手一挥，掰着手指头给她算：“今儿个都什么日子了？再有几天就该过门了，我如今叫你一声大嫂，也不算早。哦，对了，你别一口一个公主的，叫我朝暮就行。”

    关山月咬了咬嘴唇，对上许朝暮殷切的目光，犹豫了一下，红着脸叫了声“朝暮”。

    许朝暮摸着下巴，嘿嘿一笑：“既然认下了我这个小姑，那身为长嫂，给小姑的红包可不能少。还有几日才成亲呢，大嫂，你好好琢磨琢磨要送我什么好东西。”

    一句话逗得关山月绷不住笑了开来，她以前只当公主都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完全没想到这位护国公主、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居然如此活泼开朗好说话。

    先前对许朝暮的那点子芥蒂，顿时一扫而空。

    两人年纪相仿，一般的好舞刀弄枪，挺有话聊。

    两人一个刚从南疆回来，一个刚从北疆回来，凑在一起，叽叽咯咯说个没完。

    关山月力邀许朝暮留下来用午膳，姐妹俩整了一桌好菜，关山月拿出北疆带回来的烈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对酌。

    边地烈酒，入口辛辣，后劲猛烈。

    许朝暮其实喝不习惯，但关山月一杯接一杯，她又不好意思认怂，只能硬着头皮陪她喝。

    其实关山月也虚的很，但她以为许朝暮很厉害，不想在小姑面前失了大嫂的面子，也是强撑着喝下去的。

    小半坛酒下去，俩人都倒了，趴在桌子上说了几句胡话，就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丫鬟战战兢兢地去禀报关杰。

    爷儿俩一商量，战王爷的心头肉在他们家喝得烂醉，不赶紧上门请罪，把活祖宗好生送回去，那岂不是找着被战王爷惦记么？

    丫鬟把许朝暮扶上马车，爷儿俩亲自骑马守在两边，小心翼翼地护送许朝暮回战王府。

    ——

    许朝暮负气离去，黎湛心情低落，午膳都没怎么用。

    往床上一躺，总感觉空气里残留着许朝暮身上的那股子淡淡甜香，衾枕间仿佛还残存着她的温度。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王爷，辅国将军与镇北将军把公主送回来了。”赵全进来禀报，“公主在将军府喝醉了，关将军父子上门请罪来了。”

    “哦？”黎湛眉头一皱，起身就走，“公主呢？”

    “公主醉得厉害，奴才已经让人扶公主回房休息了。关将军父子正在前厅，王爷可要去见见？”

    黎湛快步走进前厅，关将军父子连忙行礼赔罪。

    “二位将军快快请起。”黎湛急着去看许朝暮，只想赶快打发他们出去，“朝暮顽劣，给二位添麻烦了。”

    “公主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是末将招待不周，还望王爷恕罪。”关忠抱拳赔罪。

    “老将军不必多礼，您战功赫赫，德高望重，本王一向敬仰得很。”

    客套了几句，关忠见黎湛神情有些焦灼，料到他是担心许朝暮，便带着关杰告辞了。

    关老将军父子前脚刚走，黎湛后脚就进了狗窝。

    许朝暮刚吐过，屋子里熏得人透不过气来。

    狗蛋正在打扫，小毛豆在给许朝暮擦脸。

    黎湛黑着脸上前，将眉头紧皱、一脸痛苦的许朝暮打横抱起来，转脸吩咐：“还不快把门窗全都打开通通风？这屋子还能住么？”

    话音未落，抱着许朝暮就走，径直回了听松苑。

    许朝暮浑身瘫软，意识不清，喉咙里有一声没一声地哼唧着。

    黎湛让赵全去拿了醒酒汤，掰开嘴要给许朝暮灌下去。但那玩意儿味道不好，许朝暮喝了一口，就摇着脑袋往外吐。

    黎湛一个冷眼扫过去，赵全立刻乖觉地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黎湛将许朝暮面对面抱在怀里，含了一大口醒酒汤，对着嘴给她喂了进去。

    许朝暮张嘴就要吐，却被他压着舌头，不得不咽进去。

    黎湛能清楚地感觉到，一把火分成两路，一路从头顶心往下，一路从脚底板往上，最终在中间汇聚成滔天烈焰。

    半碗醒酒汤喂下去，黎湛就失控了，床幔一放，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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