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O三一 诺言

作品:《温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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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起事件因为程灿的受伤而草率结束。

    程灿在医院待了几天后,生理反应没有那么强烈,就返回了老宅。

    来过的人在几天前就走了。

    当场的人只剩下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

    程灿坐在堂下,旁边坐着纪泽阳。

    他们一行人在商量订婚事宜和当天服饰。

    程灿坐着玩自己的手指,感觉一切都不太真实。

    “灿宝?”

    有人唤她。

    她愣愣抬眼。

    纪泽阳凑在她耳边,“祖母问你,是希望大办还是简约一些。”

    “简约一些。”

    纪家这一大家子就有这么多人,如果是真大办,那得成什么样子。

    从早上忙到晚,累的看不清人影。

    纪泽阳点头,“那就简约一些。”

    他抬起手在一张红色的笺纸上,写了梅家,傅家等字样。

    程灿看着,忍不住说,“不是说简约一些吗?”

    纪泽阳笑,“这些都是与纪家世代相交的家族,算是至亲友人,按照规矩,我身为嫡孙,订婚事宜他们是要参加的。”

    哦,大家族的规矩。

    她点头,却还是试探地说,“我只想家中几人知道便可以了,等到结婚时,再邀请他们不行吗?”

    纪泽阳垂眸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答应了她。

    “不过,几位长辈和嫡系子孙还是要见一见,算是认人。”

    程灿点头。

    商量完订婚事宜,她回房休息。

    依旧是住的每年都来住过的院子。

    院里的姑娘都认识她,笑着和她打招呼。

    她觉得身心都很疲倦,不太想说话,回到屋子趴在床上,头埋在柔软的棉被中。

    纪泽阳和父母商量好事情后,跨进了她的房间,比以前更加自然而然。

    程灿再一次认识到这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变化而带来的某种改变。

    “很累?”他坐在她床边,以一种闲适的态度笑着问她。

    程灿的声音从被子中传出来。

    闷闷的嗯声。

    “过几天等事情处理好,我们就回B市。”

    他已经帮她和学校的老师请过假,所以完全不着急。

    程灿这时抬眼,仰面看着他,“纪先生,大多数男人都不太想这么早就结婚,你好像是个意外。”

    “那是他们没有遇见命运。”

    她这才笑,“所以我是你的命运吗?”

    “对。”纪泽阳说,“你是我的命运。”

    他的语气像是再说,你是我的生命。

    很温柔。

    每当这时,那双眼眸看着她,让人的心感觉泡在一汪温热的水中。

    醉人。

    她受不住,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嘟囔,“别这样看着我。”

    纪泽阳也不动,笑问,“为什么?”

    程灿感觉到手心的瘙痒,答非所问,似在感叹,“纪先生,你老了以后也一定是位迷人的老先生。”

    她说起来,似乎是来了兴致。

    “会穿着白色的西装,胸前的手帕露出一角,然后杵着一根拐棍……看着人,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深邃。”

    她说个不停,纪泽阳突然问,“那你在哪里?”

    程灿一怔,想了想,“我在家等你回家。”

    “那时候,我会是个优雅的老太太,每天养花弄草,看书,有时间就和佟雨出去喝下午茶。”

    纪泽阳点头,微笑说,“值得期待。”

    程灿动了动身体,让自己能更好的看清她的面庞。

    手掌放下来,握住他的手,一根一根交错起来。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纪泽阳忍不住俯身,在她眉间轻吻几下,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面上,让程灿眨了眨眼睛。

    她动了动腿,放在他的两腰边,这样比较舒服。

    纪泽阳的气息一顿,接着整个人覆在她的身上,交错的手摊在两边,更像是她被对方压制在床上。

    两个人在一起,好像总是忍不住,每次都在摩擦起火的边缘徘徊。

    “热。”贴在一起久了,程灿忍不住抱怨,“纪泽阳,热。”

    更让人介意地是对方的某种生理反应,程灿努力不去感受也不去想,就要把人推开。

    她想自己静一静。

    纪泽阳忍了忍,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嘴角,“乖,灿宝,别动。”

    程灿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动静,吓着果然不动。

    可是这样待在一起十分钟后,程灿就再也忍不下去,直接把人推了下去。

    然后用床单裹住自己,不肯出来。

    纪泽阳被猝不及防,差点撞到后腰,等抬起头,看见成了一团蝉茧的女孩儿,又忍不住笑。

    “别捂太久,很热,容易中暑。”

    他试着把床单拿下来,不起作用。

    程灿说,“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纪泽阳无奈,哄她说,“灿宝,我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她摇头,不去想。

    “我饿了,我想喝鱼汤。”她闷闷出声,“要你亲手做的。”

    纪泽阳没办法,在出去之前,只哄着对方说,在里面待一会儿便出来,要不然容易中暑。

    苏州的天气还是有些热的。

    她只闷哼哼。

    等到屋中安静下来,程灿想起来方才的事,有些神奇不定,但也有些好奇。

    她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滑了一圈,最终选择打电话给裴严。

    在她印象中,裴严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那种花心大萝卜,身体力行,肯定懂得多。

    铃声没多响,就被接通。

    “喂?”

    对方也许没看手机页面,声音有些严肃,压低了声音,似乎在某种正式场合。

    她思考几秒,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又说,嗯,知道了,马上就来。

    手机被挂断。

    程灿看着页面好一会儿,才反应自己是被当做了挡枪牌。

    大约等了一分钟,来线接进来。

    是裴严。

    接通电话,对方就主动道歉,说是家中安排的相亲事宜,他不想陪,只能这样遁走。

    后来又问找他什么事情。

    程灿清了清嗓子,看着门外,才出声,“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资源?”

    对方不明,“资源?什么资源?妹子,你要进娱乐圈应该找青山啊。”

    她没说话。

    裴严在寂静中发现了某种真相。

    “你说的是A片?”

    程灿这才轻轻嗯了声。

    那方电话立即挂断,她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才反应过来。

    怒气横生。

    她还未打过去。

    有信息进来。

    裴严发的。

    只有几个字:〔纪泽阳会搞死我的!!〕

    程灿看着这几个字半晌,最终还是歇了这方面的心思。

    等到这时,她才发现她生活面的狭小,除了佟雨,她周围所有的人都与纪泽阳有着交际。

    好像被团团圆圆围困住。

    但是她不感觉到窒息和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她对纪泽阳的熟悉。

    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订婚仪式非常紧凑,时间安排在一周后,苏州的老宅中。

    尽管说从简从简。

    可最后,程灿站在大门口,看着成成排排的豪车还是吓得不轻。

    劳斯莱斯的车辆她看见了好几辆。

    她大清早就起来,要试衣服,因为赶制太急,裁缝说有些粗糙,可依旧精美。

    试完衣服后,就要跟在纪泽阳身旁迎客。

    每到一人,对方就会在她耳边低声介绍,是梅家的人还是傅家的人。

    到最后,她其实也没记住几人。

    等待宾客都入席后,纪泽阳带着她去后院。

    纪家大部分子弟都在这段时间归家,几位梅家傅家的少爷都由他们来款待。

    全程程灿能做的只有微笑。

    长辈都坐在上桌。

    他们二人要去敬酒,程灿跟着纪泽阳叫人,光是叔父辈地就有好几人。

    她恍恍惚惚觉得,仿佛回到了初到苏州的那一年。

    也许是知道部分实情,在场之人只会询问她学业,温温和和,把她当做小辈,却始终没有触及她的年龄问题。

    接着便是收礼。

    有位小姑娘会站在她身旁,手里拿着盖上红绸布的托盘。

    她每拜见一位长辈,就有一份礼物放在红盘中。

    相比三年前初见时的见面礼,这次显然更为浓重一些。

    到了晚间,纪泽阳一直送人到深夜。

    还有部分客人就直接住下,龚叔安排客房。

    他回来的很晚。

    她原本是拿着一本明清话本在打发时间,最后竟然睡了过去。

    感觉到手上的书被拿开,她才被惊醒。

    他的整个身体把大半灯光遮住,让她面前一片昏暗。

    “吵醒你了?”

    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本书,说话都压着声音。

    程灿揉了揉眼睛,把书拿过来,“显而易见。”接着问,“现在几点了?”

    他偏了偏头,桌上有个老式小巧的挂钟,“零点过十分。”

    她眯着眼,看着他身上的西装,黑色偏蓝的颜色,上面还有条条暗纹,显得身材轮廓十分明显。

    “已经第二天了。”

    纪泽阳把她身下的枕头摆正,“你继续睡吧。”

    她问,“那你呢?”

    对方笑,“灿宝,不要这样问,要不然我会以为你在挽留我。”

    程灿也不惧怕,“你要上来吗?”

    她说,“我想要抱着你睡,顺便说说话。”

    纪泽阳坐下来,“今天的场面让你有点害怕了?”

    程灿身体往床的里面移动,留出一大块空位置,然后用手拍了拍。

    他看见她的动作,最后轻叹一声,把外套和鞋脱了后,上床半躺着。

    程灿顺势抱着他的胸膛,像抱一只大型娃娃,脸搁在他的胸腔上。

    “你不觉得热吗?”他失笑。

    程灿摇头,“现在不觉得热。”她说,“我感觉我的未婚夫有点不是很简单。”

    说着话,她还举起手,右手食指上套着一个戒指,很朴素的外观,价钱却不便宜。

    特别是中心的那块钻石。

    他的胸腔震动,“灿宝,你的未婚夫很简单。”

    她说,“哪里简单?”

    纪泽阳摸摸她耳朵,“他叫纪泽阳,这还不简单?和你住在一起三年的纪泽阳。”

    她笑,被他少有的油嘴滑舌逗笑。

    后来,过了一点钟,她还是睡不着,便要纪泽阳给她念书。

    明清话本。

    他翻了几页,说,“原来,灿宝喜欢看这样的。”

    “什么样?”

    “夫妻相处之道。”

    她笑了一声,翻到其中一篇,点了点,“还有妻妾相处之道。”

    “纪泽阳,你以后会出轨吗?”她抬头笑着问。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可是纪泽阳他却很肯定,“不会。”

    人的一生只能对一人偏执,那才叫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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