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魔鬼的供述 二

作品:《我的极品美女教师

    农历正月初七,我从家里来到明光市和他们碰头,没想到在平台公园附近碰到了何清明。我担心他认出我——我盯过他的梢,很心虚,就转身从一个小巷子里走了。后来我又悄悄地跟着他,看他上了一幢四层楼,我也装着找人,从那里走进去。我看他进了一户人家,便趴在门上听动静。

    我听见了张兰的笑声,便飞快地跑下楼去找余正三。余正三断定那就是张兰的家,何清明是来找张兰的。他很高兴,说这样既报复了组织部长,又替我出了口气,一箭双雕。经过周密的布置,我们化了装,三三两两地跟着他们。

    初八晚上,我们看见他俩到明光市重点中学教师家属楼去了,就打碎了路灯,蒙着面巾等候在工地上。晚上十二点左右,我们听说话的声音断定是他们回来了。两人都拿着纸张和书,我们听见何清明问路灯怎么没有了。余正三后来说他很佩服何清明的头脑,他们头儿缺的正是这样的人。他也对我们的一个兄弟把话说漏了很恼火,回去狠揍了他一顿。

    我的目标首先是何清明,我就向他扑去。余正三他们主要是针对张兰行凶的,打算把何清明揍一顿算了。但他们没想到何清明的抵抗是那么顽强,他并不怕刀子,只不顾一切地救护着张兰。这样情形就变了,余正三他们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何清明身上,他们帮了我的忙。

    不一会儿,何清明满身是血,在扑救张兰的时候晕死过去。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看张兰扑到地上抱着何清明痛哭起来,我们也没拦阻,只团团围住她,谅她也跑不了。

    张兰似乎把我们忘了,只是痛哭着。后来余正三提醒她‘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时,她才惊慌起来。她猛地向一个兄弟扑去,那个兄弟不知她要干什么,举起刀子向她的胳膊上刺了一刀。我怕她再向我扑来,就在她的肩上补了一刀。余正三朝她头上打了一拳,她就昏了过去。

    我们把他们抬到了工地楼房,我以为仇报了该走了,没想到他们对张兰的报复才开始。他们把她放在草垫子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张兰醒过来了一下,又被他们击昏了。我这才明白余正三说的‘毁坏组织部长家的声誉’是什么意思。

    我突然有一种负罪感,我的眼前出现张兰在教室里骂我时义正辞严的情形,在树林里怒斥我时的眼光,那眼光是那么犀利,能刺透我的心。我脑子很乱,感到胸口憋闷。我虽然恨张兰,但我也怕她。怕她什么?我不知道。可就是这种怕,使我走上前去拉住余正三的手说:‘头儿,不能这样,我们报了仇就算了,放过她吧。’

    余正三一拳打在我的下巴上,骂道:‘他妈的少管我的闲事,滚到一边去,不然有你好吃的。’

    我被他打得嘴角流下血来,其他几个人也向我逼来。我鼓起勇气还要劝,那个女人拉住了我,把我拽到一边低声说:‘你一个人斗不过他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再找他们算账。’我也就没再动。我看见他们剥下张兰的所有衣服,余正三第一个扑了上去……等他们五个都干完后,张兰身下已一大滩血了。我只有闭起眼睛。

    后来,余正三笑着骂我说:‘这小子胆小鬼,白捡的便宜还不要,你不要我替你要。’他说完又扑到了张兰身上,其他四人也学他的样,而我……已经瘫到了地下。

    不知过了多久,余正三说:‘不早了,我们走吧。’他们架起我就走了。我们分头走,回到住处我就病倒了,他们撇下我都逃了。那女人不愿走,被余正三揍了一顿拉走了。

    我不知道病了几天,等稍微清醒一点就跑回了家。我打算再也不干那些事了,我对谁也没说起过我的遭遇。过了一段时间,我……就被捕了……”

    白犯的供述完了,录音机还在“沙沙”地响着。张兰躺在清明的怀里已经晕死过去。

    清明拢着她怔怔地坐着,心里阵痛又愤怒:这就是犯罪么?多么丑恶,多么残忍,多么赤裸裸!对自己的迫害倒在其次,对张兰的行为就太残忍了,简直是一群禽兽!他怔怔地想着,眼泪夺眶而出。

    好久,他关了机子又紧紧地抱住张兰。她还昏迷着,清明呆呆地看着她的面颊:她那么憔悴,一个人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忍受她的苦难?自己太残酷了,用一个男子的毅力逼着她去忍受这,忍受那。她不听录音,他逼着她听,给她的累累伤口上又撒下把盐。哦,简直太可耻了,和那些坏蛋相比有什么区别呢?他狠狠地咒骂着自己,眼泪滚滚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张兰的头发和额角上。

    好久,张兰慢慢地醒过来。她看着清明的泪眼,猛地伏在枕头上痛哭起来:“清明,你太残忍了,你们都太残忍了,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要我怎样啊?”她把枕巾塞在嘴里,颤抖地哭着,悲痛欲绝。

    清明要抱她,她猛地推开他,喊道:“你走开,我恨你!你和那两个公安局来的人一样没安好心。你们到底什么意思?要我死吗?太容易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们却救活了我。让我活吗?你们又不让我好好地活着。

    你逼着我放弃死的念头,又逼着我对你的前途失去希望,一点一滴地剥夺了我的精神支柱。现在你又逼着我听自己受蹂躏的经过。你太可恶,太卑鄙了!你和他们一样甜言蜜语地说什么爱护我,其实都是落井下石。我问你,你下一步还要我干什么?你说啊,说了让我去干哪!我,我现在怎么活到了这个地步?”她伏在枕头上痛哭着,哭声撕心裂肺。

    清明呆呆地站在床边,咬着嘴唇,泪如雨下。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新民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张兰,又看着清明。清明猛一抹脸,冲了出去。

    新民轻轻地拍拍张兰的肩膀,低声说:“张兰,有人看你来了,是王政要和刘丽玲。”

    张兰伏在枕头上没有回头,但哭声刹住了,她依然颤抖着,但开始安静下来。

    新民看她这样,向门外招了下手。王政要缓缓地走进来,坐在床头的凳子上。刘丽玲放下礼品,扑过来把张兰抱在怀里,用手理着她的长发。新民关上门,站在王政要身后。张兰默默地看着他们,没做声。

    半晌,王政要问:“张兰,你愿意把我当作父亲一样看待吗?”

    张兰点点头。

    王政要严肃地问:“你能告诉我,刚才是怎么回事吗?我在门外看见一个小伙子跑出去了,怕就是那个清明吧?”

    张兰看着王政要威严而慈祥的眼睛,那的确是个父亲的眼睛,而不是某个领导的眼睛,她不由想起了吴正殿官场上的眼睛。

    半晌,她困难地开口说:“王叔叔……我可以告诉您,刚才……我听了录音……”

    新民这才明白了,连忙向他父亲解释说:“是公安局送来的罪犯口供,张兰听了可能受了点刺激。那些人也真是,怎么不把磁带处理一下,竟照原样拿来了。”

    王政要骂道:“这些混蛋,只会吃饭,在用脑子的时候他们一窍不通。”

    刘丽玲也说:“他们每天和罪犯打交道,把心都打硬了,一点不体谅别人的难处。”

    王政要想了想,对张兰说:“我们今天来,一是看看你,二是给你报告一个好消息:公路修通了,已经全面竣工了,汽车也开始走动了,大家高兴万分呢。你说,这是不是个好消息?”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张兰紧紧握住王政要的手,泪水从她苍白的面颊上流下来,她轻轻说:“王叔叔,太感谢你们了,我……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