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忘年交

作品:《我的极品美女教师

    考虑到齐黎在上海的心情不好,纯孝就让她明天回到上海办好手续交接,然后到明光市这边经管这里的生意。

    汗水换来成绩。经过三年的辛苦,纯孝渐渐在上海和明光市商界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褒贬都有。在上海,褒者说他是商界的后起之秀,聪明敏锐,前途不可估量。贬者说他放肆浪荡,目中无人,行为举止轻慢辱人,让人反感。

    在明光市,褒者说他是社会主义新时期的新型企业家,农民心声的代言人。贬者说他年少气盛,锋芒太露,而且非常风流,走到哪里屁股后面就跟着一群女孩子。比如诱拐大批青春少女少妇到本地或外地打工,有人贩子的嫌疑。还有,和已婚少妇王云丽、邵彤等关系暧昧。

    这些评论传到了清明的耳朵里,让他更加阻止清波和纯孝的来往了。尤其“黑夜街头施暴”的行为,更使他对纯孝的人品深恶痛绝。

    从那次张兰调节至今,纯孝和清明是多见面少说话。不过据他观察,清明虽然不理他,但对他的敌意似乎减少了一些。他也怕再激怒清明,不到万不得已不敢再逗惹他。和张兰也只见过一两次面,彼此只是笑笑,没有多话。但他感觉出来,张兰对他的“醉话”一直守口如瓶,而且密切关注着他和清波感情的发展,只是暂不表态罢了。

    至于现在靠在他肩上的这个小傻瓜,她除了读书,整天活得晕晕乎乎的,摇摆在自己和哥嫂之间,不知向谁好。不过她的梦想确实令人佩服。刚才被自己吻得晕头转向时,还在念叨着将来是考清华还是考北大?这个理想纯孝坚信她会达到,就像清波当年确信他纯孝一定会成功一样。

    第一百六十四章忘年交

    转眼到了后半年的九月份,形势对清明却不看好起来。所里精减人员,大家面临的处境非常严峻。尤其清明,这种情况更为糟糕。他工龄短只有十三个月,文凭低只是本科,所里资历深的硕士博士遍地都是,大家都自信满满的,对别人的智商、能力抱着鄙视态度同行相轻嘛。

    清明从这种气氛中深切地感觉到大家对他不屑一顾。本来么,西北山沟里出来的孩子能够立足于大城市的高尖端科研单位,本身就让人感到有很大的偶然性。加之他相貌的出众让人感到不舒服,尤其和他竞争势头强烈的年轻男性硕士、博士、博士后等,更是对他侧目而视。

    抛过平时工作的冷淡、暗中弹压不说,他们对年底公派出国留学名额的争夺,更让清明喘不过气来,感到他成了“众矢之的”。本来么,有几位院士对他的才华很欣赏,但在这种激烈竞争的趋势下,这种欣赏不但没有成就清明,反倒让他举步维艰,让他平稳地立足于研究所都难。

    清明感到气馁:早知如此,他当初还不如回到明光市。那里是他的家乡,经济科技相对落后,说不定把他这个人才当作宝一样地看待呢。当然他也明白,哪里都有竞争,“欺生”现象处处存在,他退避到家乡,处境不一定比现在好。除了父母乡亲和至爱人的殷切期望外,他没有一点儿背景,只有靠自己的勤奋努力和刻苦打拼取得成功。

    退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奋斗在上海这样科技理念都非常先进的单位,毕竟比自己家乡成功的几率大。由此,他打消了打道回府的念头,决心继续留在上海创出一片天地来。当然,他也从自己的经历总结出一条经验,那就是:退避锋芒,后发制人,不失为取得成功的一条有效途径。

    后来,他聪明甚至乖巧地婉拒了几位院士推荐他公派出国留学的好意,自告奋勇地表态愿意到位于市郊的下属单位去“锻炼”。其实就他自己私下思谋,觉得他出国留学的时机并未成熟。和那些大龄单身的硕士、博士不同,他已经成家,必须安顿好自己的妻儿和即将参加高考的妹妹清波,不能只顾自己的“前途辉煌”,撂下家里的大摊子不管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和不尽义务的男人。

    至于到下属单位“锻炼”的决心,除了单位精简人员的大气候和“哪里黄土不养人”的思想支撑外,半年前一次在那里和一位老人的无心相交,也是促成他下定决心的重要原因。

    半年前,清明和几个同事到郊外的下属单位去搬运一些实验仪器。汽车开出郊外,很快来到目的地。这里的环境空旷而幽静。走进深广的大院,里面鸦雀无声,给人的感觉久无人居或少有人居,只有陈旧的楼房在树木葱茏中若隐若现,几只小鸟发出几声啁啾,更衬托得这里幽静异常。

    指挥搬运工把实验仪器搬上车,清明问明同事路径,到后院去上厕所。后院同样是树木葱茏,墙角的丁香花儿竞相怒放,让他沉闷的心情为之一振。

    从厕所出来,不远处低矮的小屋里传出的声嘶力竭的咳嗽声让他的脚步一顿:这里有病人,而且病得很不轻。半晌,听不见咳嗽声停歇,也听不见有人照顾,清明不由抬脚向小屋走去。

    屋里一贫如洗,几个板凳支撑起来的硬板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此时正咳嗽得喘不过气来。清明扫了一眼没有油漆的桌子上的残羹冷炙,端起桌上的半杯水走到床边坐下来。

    他一手轻轻托起老头的头,温和地说:“大爷,喝点水,咳嗽就会轻些。”他的声音让老头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却引来一阵更加猛烈的咳嗽。

    清明连忙紧拍着他的脊背,并让他就着杯子喝了水。好久,咳嗽轻了些,老头冷冷地看着清明不吭声,并没有感谢的意思,清明甚至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一种“多管闲事”的排斥。他笑了笑,并不计较,给老人洗了碗碟,又倒了杯水放在他床头凳子上,就走了出去。

    到了前院,拉仪器的车已经走了,同事小周正焦急地等着他。坐在公交车上,清明才从小周的口中了解到这个下属单位的情况。

    这个地方在六十年代初期,曾是我国物理实验的重要场地。八十年代初,单位搬迁到了城里,这里就基本上荒废了,只留两名工作人员留守:一个门房和清明遇见的患病老头。平时雇用了一个老妇女打扫卫生。这里虽然久置不用,但实验仪器还是挺全的。

    那个患病老头,今年六十多岁了,四十年代留学海外,解放后回国搞建设,是我国第一批在物理研究方面做出重大贡献的科学家之一。六十年代初支援大西北,爱上了同行的美丽的女翻译,两人后来结为连理。

    再后来,女翻译爱上了别人,离开他和大西北,和别人回到了上海。从此后这个人心灰意冷,再未娶妻。不久后听到女翻译病死了,他大哭一场,一蹶不振。八十年代初调回上海,留守此处至今。他冷漠处事,别人都近他不得。清明听小周说着这些往事,默默地没有做声。

    回到单位,把仪器交接好后,一种力量使他又坐公交回到了那个小屋,并捎带着给老人买来了药品和晚餐。反正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他索性在老人的小屋里呆了一晚上,并在第二天的星期日又侍奉了老人一整天。

    这期间,除了他的自我介绍和温声劝吃喝的话语外,老人没和他交流一句,眼光冷冷的,排斥意味充斥其中。清明莞尔,老人虽然冷淡,但没有把他赶出去已经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了,这也说明老人病得不轻,真的需要照顾。

    后来,清明隔三差五地看望老人,既打发了周末的闲暇时光,也使老人对他的排斥感从强烈到微弱到无。熟稔了后,清明从老人那里学到不少专业知识,了解到当前国内外物理研究的动向及最新成果。老人打开那里的档案室和图书室,指导清明读了不少书,为他后来的研究指明了方向。

    清明在对老人渊博的学识和清醒的头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同时,得知老人在所里知名度很高,说话是相当有分量的,几个资深院士和他都是深交。清明本不热心打扮,了解了老人的经历后,知道老人对相貌出众的人有偏见听说他的前妻就长得不错,所以他在老人面前更是小心翼翼,穿着朴素。

    即使这样,两人熟稔以后,老人在一次闲谈时,对清明出众的相貌还是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抨击,说他貌美“似妖”,必然招惹是非,难成大器,如不严于克己,后果不堪设想。清明啼笑皆非:相貌与生俱来,他也没有办法啊,他总不能在自己脸上划一刀子吧?

    许多个黄昏夜晚,清明都兴致勃勃地和老人一起度过,林荫道上留下了他们一老一少数不清的足迹。这种情形,既让清明得以避免单位不必要的烦扰,十多年来疲惫的心身得到修养,也让他思念妻儿的注意力或多或少地得以转移。

    纯孝不知怎么地知道了清明的尴尬处境,尖着鼻子嗅了来。在讨好地“贿赂”了老人大量的食物补品后,他可恶地笑着,建议清明把张兰的工作调到这个下属单位,让她整理这里的图书和档案,保护“文化遗产”。

    看着清明惊讶的“傻样”,他鄙视地瞪着清明,煞有介事地说:“你傻啊,这样于公于私都有好处。于公:现在的人都往城里跑,这里这么多好书档案,谁整理?能让这些文化遗产白白发霉腐烂?

    不要忘了,胡大爷(留守的老人)已经老了,不但没有精力整理这些书籍,他本人还需要个人照顾呢。让他病倒了,也是对文化的一种损失嘛。你总不能来回跑一辈子吧?于私:听说这里的中学不好进,就算好进,嫂子已经在教育战线上耗心费力了十年,你也不让她‘退居二线’歇一歇?她上劲心也太强了,那么拼命地工作,迟早要出事的,你不心疼我们还害怕呢。你歇了十年,冲锋陷阵轮也轮到你了。

    再说,两口子都太忙了,孩子怎么办?留在老家?乡下条件差不说,大叔大婶那么忙,出了事你赶得及?不要忘了,你俩那个孩子来得多么不容易。”

    一席话说得清明大有醍醐灌顶之感,暗暗佩服纯孝思维的敏捷和缜密:是啊,张兰这些年来,不论从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太累了,是该自己冲锋陷阵的时候了。让她在这个幽雅的环境中整理图书档案,照顾孩子和胡大爷,实在太好了。以她温柔的性格,一定会和胡大爷相处很好的。

    看清明在认真地思索,纯孝适时地补上一句:“嫂子在这里工作稳定,你们又不爱钱,安于清贫,修身养性太好了。”

    看清明瞪他,他笑着退后一步,离他远些,继续说:“等清波上了大学,一切不用你操心了,你们就可以或进修或留洋随心而欲,一切都交给我打理,不是一举多得?”

    看由于提起“清波”而使清明眼中冒出火来,纯孝“哈哈”大笑着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