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吵架

作品:《我的极品美女教师

    晚上,清明回来了。他从张兰口中听说纯孝和齐黎带来了家乡的特产,心里非常高兴,就着灯光打开袋子一一仔细翻看着。后来他拿起儿子的尿泥细细端详着,笑得嘎嘎的。

    那尿泥已经干成了硬疙瘩,清明用手指细细研着,仔细端详着,还用鼻子凑近闻着,笑着说:“小家伙,尿臊味挺重的,带着黄土高原粗犷的气息和颜色,让我想起家乡的亲切淳朴来。”

    张兰心事重重,白了他一眼说:“你沉稳点好不好?看着儿子的尿泥,好像看到什么稀世珍奇似的。就你儿子值钱,也不怕别人笑话你肤浅?你那么细细地研着,也不怕脏?”

    清明笑着说:“脏什么?我儿子的尿泥怎么谈得上脏?他什么都不脏的。如果把他的干巴巴风干研成沫儿,我也一样要细细闻的。”

    看张兰瞪他,他继续笑道:“瞪我干什么?我就不信你见到孩子的尿泥没有哭过?我还不知道你的眼泪多?别打肿脸冲胖子了,你今天眼睛又红又肿的,我刚进门就发现了。”

    张兰不吱声了,低下头又抹起眼泪来。清明柔情地搂住她,低声笑道:“瞧,我刚说了一句,你又哭起来了。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亏纯孝这家伙,平时油嘴滑舌的没个正经,在这件事上倒别出心裁,很能体谅人的心意,尤其体谅我兰儿的心意。”他俯下头,在张兰白皙的脖颈上亲吻着。

    张兰任他吻着,哭着说:“我想孩子想疯了,把孩子接来吧。我听纯孝他们说孩子在院子里乱爬呢,我心里难过得……”她哭得哽咽难言:“我却在这里享清福……”

    清明柔情地吻着她,低声安慰说:“你不是说到暑假,才让纯孝和清波把平平接来吗?现在是不是有些早?我也想孩子,只是我们刚刚来到这里,你的一些工作手续还没有办过来,什么都没有走上正规。现在把孩子接来,吵吵闹闹、要撒要拉的。这里毕竟是大城市的工作单位,搅合得传出去影响不好。

    再说,我们老家的条件也不错啊。院子又大又白的,孩子在院里爬爬也没有什么啊。我们小时候就是在院子里爬着长大的,那时候条件可比现在差多了。”他开了个玩笑:“你是城里长大的洋妞儿,当然不习惯了,依我说……”

    “闭嘴!”张兰生气地打断他,懊恼地挣出他的怀抱,边走向床沿边说:“我不想听你的穷叨叨。你的理由一条也站不住脚。我就要孩子,我一想起他在院子里无助地爬,糊得像个泥猴儿似的,我的心揪得要掉下来了。我的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呢?谁知道他会不会被从窑洞外掉下的蛇或者青蛙什么的吓着……”

    她伏在被子上,失声痛哭,“我揪心死了,恨不得立马赶回去。这两个月来,我虽然想念他,总觉得老家人多,会照顾好他的。今天听他们一说,我都不想要这个破工作了。没有了孩子,我还活着干什么呢?”她哭得更伤心了。

    清明开初还微笑听着,听到最后一句,他不笑了,伏下身子做到床头,俯身搂住张兰的腰身,低声说:“兰,一切都会过去的。困难是暂时的,你听我说……”

    “我不听。”张兰甩开他的手,双手捂住耳朵哭道:“我不想听。我就要孩子,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你还要我怎样?如果这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我会恨你和你家人一辈子的,永远不原谅你们。你们男人真是善变又冷心啊,带我来之前,表现得好像舍不得和孩子分离似的,现在倒觉得把孩子带来是个累赘。

    这两个月来,你把孩子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还有你妈,怎么回事嘛。她答应我要好好照看孩子的,在众人面前也表现得比其他任何人都疼爱平平,怎么就让他在院子里爬呢?听说平平喂鸡,她也不管。孩子那么小,让鸡子啄一下怎么办呢?看来,这人心真是隔肚皮啊,隔了一层感情就……”

    “兰儿,”清明沉声叫了一声,身子也直起来。看张兰住了声,抬起泪眼惊讶地看着他,他又和缓下语气来,温柔地说:“妈妈也是没有办法啊。她年龄大了,农村就是那么个条件,地里、屋子的活都要她一个人干,爸爸又不在家里。你让她怎么忙得过来呢?你没有在农村生活过,那农活多得根本就干不完。

    她也不容易,分身无术,一大家人呢,都等着吃饭啊……她真的很爱平平。现在平平会爬会跑了,确实不好带了。我们给她带来那么多麻烦,我难过呢。她把我们兄妹五个拉扯大不容易,现在又拉扯孙子……”他说不下去了,眼圈红了。

    想起妈妈操劳又狼狈的样子,他眼圈越红了。他又想起张兰刚才称呼何大婶为“你妈”,那口气和过去的亲切随和完全不同,心里难过又发凉: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张兰怎么变化就这么大呢?思想和理念都不像过去的张兰了,怎么回事呢?

    他是男人心,体会不来女人心里细微处的变化。加上刚走出校门,新入社会,不知道这婚后的烦恼事情一大堆儿。婆媳矛盾就是其中一个难以解决的焦点,更不要说张兰和何大婶以前就存有芥蒂了。张兰怀孕、坐月子等艰难事情他都没有在跟前,体会不来张兰作为母亲的艰难和心酸。他也不理解张兰和何大婶都是强性子的女人,一山难容二虎,这不和谐的矛盾,迟早要爆发的,就看导火索是什么。

    他没有想到,自己难受尴尬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张兰看清明怔怔的,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是从他刚才说话的口气和红红的眼圈,可以看出他最在意的还是他妈。这一认知让她的心冷了半天:呵,你何清明到底是男人啊,这男人到底离他妈近些。不是吗?想当年他妈攻击我时,他不也是一声没吭,任我受委屈吗?也是,真应了那个有名的选择题:“如果老婆和老娘同时掉进深水里,丈夫先救谁?”看来,对何清明,先救谁还没个准呢。

    这样想着,她更伤心了:这么多年来,我为你们何家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没有知觉吗?我含辛茹苦地把你们兄妹培养成人,我又为你何清明生了那么可爱的儿子。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了?我最好的青春十年都耗在你何清明身上了,现在连青春的尾巴都捉不住了。

    人常说,人过二十五,半个身子入了土。我今年三十了,还有多少好日子活呢?如果不是你何清明死缠硬磨地纠缠着我,我早就成家找个条件好的丈夫过一辈子了,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落到没人理解,没人心疼的地步?还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好像我巴结你妈似的……

    想起何大婶,张兰感到胸口的气直往上涌,往日被刻意压下去的不满在纯孝带来的孩子消息中就凸显出来了。她心里肯定:何大婶是一点儿不记念她张兰对何家的情意和贡献。如果不是他儿子清明这个关系,她肯定不给我张兰领孩子。

    这样一想,觉得人心真是淡得很,连平日最看重的清明在关键时刻都不向着自己,何况别人?她思谋着,就感到心渐渐地冷了,看着清明的眼光也冷了,把对他们何家的感情也结上了一层冰痂。

    她坐起身,擦了擦眼泪,淡淡地说:“你心疼你妈,我明天早上就请假回去把孩子接过来照管,不敢再麻烦你家人了。如果嫌孩子影响你的工作和形象,我可以辞了工作,或者依旧把工作调回到无山县去教书,怎么着也要和孩子生活在一起。”她又哭起来。

    “兰,你胡说什么?这是赌气任性的事情吗?”清明终于忍不住了,沉声说:“你今天是怎么啦?说话每个字都带着刺儿,不,像刀子一样刺到人的心口里,怎么回事嘛?你瞧你一口一个‘你妈’,我听见这个称呼,心里……”

    他说不下去了,眼圈又红了,转过头顿了顿,又转回头低声诅咒道:“都怪这个该死的魏纯孝,来转了一圈子,是非搬弄了一大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对远方亲人报喜不报忧,他倒好,在人当紧的时候胡言乱语,真是找打。”他咬牙切齿。

    张兰不依了,抬起头生气地说:“你胡责备什么?你的意思是,孩子在院子里爬来爬去的情形我就不该知道了?”

    她站起来,心里真恼了:这个何清明,也太狠心了吧?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打算瞒着我呢。他过去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呢?今后还打算瞒我多少事情呢?她生着气,心思就不由转到了齐黎身上,还有那个叫什么玛丽来着……脑子思谋着,心里越发狐疑了。

    可是当前最要紧的是孩子,无暇他顾,所以她就抛开杂念,一门心思地和清明交涉。她压了压气,口气冷静地说:“不要攻击人家纯孝好不好?他不远千里地给我带来儿子的消息,笑呵呵地说着孩子的情况,我心里感激不尽呢。是你家条件太太差了,让我的孩子面临着危险。

    我决定了,马上回去把孩子接过来,明天就走。大不了回来雇个保姆,没有钱就预支工资,或叫我娘家哥哥和嫂子借些钱给我吧,谁让我现在的日子这么拮据呢?”她说完,哭着赌气地脱衣上床睡觉了,给清明一个脊背,一晚上也没有转过来。

    清明呆怔在当地良久,又恨纯孝多嘴又怨张兰无理取闹,更恨自己无能,什么事情都没有能力解决,闹得乱七八糟的。

    他心里懊丧的同时,也疑惑:早听说女人一结婚嫁为人妇,就变得和当姑娘时候的情形不一样了,是不是这样啊?尤其听说生了孩子后,做妻子的更是忘了老公,把爱投到了孩子一个人身上,是不是这样啊?唉,怎么会这样呢?更糟糕的是,这么难搅合的事情,怎么就摊在他清明身上了呢?人家王新民夫妇和孟勇夫妇就好像没有这么麻烦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