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坦诚相见

作品:《抢亲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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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夜翎凤眸半瞌着,那卷长的睫毛有一下没一下地,一颤一颤的,在柔和的光线下,美丽极了。

    他正三分清醒七分的睡意,把她的手捂着脸上,感觉很温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然而,他又不敢让自己太高兴,生怕一个用力,她就会从自己的梦里溜走一样。梦呓般道:

    “你总算是来了……”

    水悠若听着风夜翎的梦呓,微微地一怔,不想打扰他的清梦,然而,她却忍不住想要问。轻轻地抚着他的脸,柔声道:

    “王爷,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风夜翎迷迷糊糊的,只听到水悠若在他耳边说话。她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了,除了她陷害她那件事,她还能问什么呢?

    若要真的问为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有时,他总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都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那一次,对清音说,那是为了告诉她他可呼风唤雨,他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然而……谁信呢!

    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种牵强的说法。但是,他必须让自己相信,必须说服自己,他就是因为这样才陷害水悠若的。不过,在心底,被自己死死压抑在心底的恐惧感,却在提醒他,他是因为害怕……

    他害怕会爱上面前这个女子……所以才如此狠毒地伤害她,想要将她拒于千里之外,不让她靠近,想要让所有可能的事情都变成不可能。他要把他们有可能萌芽的爱情推向绝路,不留一丝丝的余地,这样,他的心就不会沦陷了……

    然而,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爱上了她。不,应该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受她左右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一提眸,在他防不胜防的间隙,偷偷地将一滴泪落进了他的心底,害他的心为她颤动。

    她总能在不经意之间让人心动,明明那么弱小,却有着很特别的力量。

    自从住进王府以来,不是她在适应王府,而是整个王府在适应她。那么强势的他,总地凌驾着一切的他,就如遮蔽着所有阳光的大树,王府里的人就像藤蔓一样依附着他,畏惧着他。而她,却是那长在地上的一朵弱小的小野花,没能攀附着他,而是偷着那茂密的叶缝间漏出来的一缕阳光,独自偷活着。

    这样的人儿,又怎么可能不让人心动,他又怎么可能不沦陷……

    他享受着她此时此刻的温柔,思绪越来越朦胧。

    水悠若见他不回答,说不出的伤心。既然不是因为喜欢独孤清音,那问题就她身上了,既然什么都不是,那只剩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讨厌!现在只能解释他在讨厌她!

    可是在侧妃还没入门之前,他很贪恋她的身体,而且好像想要跟她有孩子,跟侧妃成婚那晚,他好像很舍不得她的样子,而这几天,却对她好冷好冷,现在捉住她的手,又这么依恋。

    高兴的时候就摸摸她的头,与她痴绵。生气了,不高兴了,就陷害她,折磨她。

    他怎么这么任性,这么乖张,这么难以捉摸……她好不容易死心了,他却又要来招惹她,撩拨她干涸的心湖,把她好不容易竖起的盾牌逐一击破,把她折磨得好累。

    水悠若抬头,望着窗外那一片漫漫的夜色发怔,被他捂在脸上的手一动不动,怕惊拢到他的梦。

    算算日子,裴逸之已经出发二十天了,居然还没有回来。水悠若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找不到药,那么……

    这个时候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是丫头小声地问安:“琴侧妃万福。”

    说话间向知琴已经走了进来,一见到水悠若,向知琴便投来了嘲弄而敌意的眼光,冷笑道:“你怎么来了。”

    水悠若抬起头,怒瞪着向知琴: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不是……”水悠若虽然是压低着声音,不过顾忌着风夜翎,便顿住了,干脆直接地说:“你以后不用来这里侍候了。”

    “我就是要来!”向知琴不屑地勾起唇。

    虽然还剩十天,不过说不定还有机会。如果她这个时候不讨好,万一风夜翎活过来了,她岂不是吃大亏?现在她已经打算好了,一边讨好风夜翎,一边拖住那李贵候府的大公子,如果风夜翎活过来了,她就一脚踢开李公子,继续当她的侧妃,不应该是当她的王妃!如果风夜翎死了,她就改嫁李公子。

    “水悠若,你可知自己有罪在身?要不是君无戏言答应了裴逸之,要不是看在王爷病重,你以为你能像现在这般逞能吗?”向知琴扬高声音,倒是一点也不怕风夜翎听到。

    现在向知琴见风夜翎安安静静的,默不作声,就真的把风夜翎当病猫,也不怕吵着风夜翎休息。

    风夜翎正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声响,一听到裴逸之的名字,脑子便是一轰。记得那个纳妾之夜,水悠若与裴逸之商量私奔的事情,多日来的平静心境一下子撕扯开来,恼怒和恨意一点点地漫上来,啃噬着他的心。

    “王爷……”水悠若发现风夜翎睡得不稳,便低唤一声,好白玉似的手从他脸上离开。

    风夜翎艰难而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撑起身来,水悠若连忙扶着他,低声道:“吵到王爷歇息了?臣妾现在就出去。”

    以退为进,现在一切都以风夜翎的身体为先,所以不想再跟向知琴吵。

    “王爷,还是让知琴来侍候王爷吧。”向知琴说道。

    水悠若便后退两步,让出位来,风夜翎见水悠若离开,情急之下那隐着淡淡血光的凤眸便狠狠地瞪了水悠若一眼。

    见他多日来他第一次表现情绪,水悠若便微微地怔了怔。

    向知琴走上前去要扶着风夜翎躺下,风夜翎猛地一推向知琴,将向知琴推到一边去,怒吼道:“离我远点!”

    水悠若和向知琴都吓着了,心悬起来。向知琴想不到风夜翎突然会发脾气,惊得心突突地乱跳,站在一边一动不敢动,只睁着那双大睁看着风夜翎那恼怒的苍白的脸。

    水悠若低着头,倒抽一口凉气,不知风夜翎因何发脾气了。自从醒来后一直都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突然又怎么了?只因吵到他歇息么?只是,她宁愿看到他发脾气,看到他恼怒,也不愿意看到他如槁木般冷冷清清地坐在一边。

    风夜翎因为气怒而急速地喘着气,前胸起伏不定,那双隐着淡淡血光的眸子半眯着,居然没有再作声了。好像不想被人发现一样,悄悄瞟了水悠若一眼,见她低着头,他脸上居然爬上懊悔之色,就好像做了坏事被逮到一样,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地坐在床上。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便稀薄了不少,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就像紧绷着的弦一样。

    这个时候,在外间听到声响的小安儿便跑了进来,一见这情况,吓得扑嗵一声跪在地上,紧张兮兮地说:

    “王爷,这……”一边说着一边瞟瞟水悠若,又瞟了一眼向知琴,好像知道什么一样,连忙说:“王爷勿怒,这女人夜半偷人,是应该处罚的,可不能气坏了爷的身子啊!”

    一句“夜半偷人”把水悠若和向知琴都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她们两个都不知道,刚才在欣兰院的对话全让在府里巡视的小安儿听去了!

    小安儿刚回来,便听到声响,一进来看到水悠若与向知琴这模样,便猜一定是水悠若要在王爷面前告发向知琴,惹怒了王爷!怕城池失火殃及池鱼,急起来便脱口而出。

    小安儿这不说侧已,一说风夜翎便变了脸。风夜翎听到“这女人夜半偷人”第一个想到的是水悠若。

    今晚向知琴又提到裴逸之,而且他正值极度敏感多疑的时候,便料定是裴逸之回来并与水悠若幽会。水悠若要跟裴逸之抛下自己远走高飞了。

    原本想要平静下来的心境又再掀起恼怒的大浪,他气得脸铁青,又是恨,又是恼,又是伤心,指着小安儿,咬牙切齿地道:“偷人?谁偷人?”

    “小安儿,你胡说八道什么。院外的丫头偷人你也要告到王爷这里来。”水悠若不想惹到风夜翎生气,灵机一动,便道是外面的丫头,“你命人打了出府去就是了。”

    “是,是……王妃,小安儿这就去。”小安儿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见水悠若开脱,连忙连连答应。

    水悠若是在为小安儿开脱,是在为向知琴开脱,可是听在风夜翎耳里,却是在为她自己开脱。

    风夜翎心里的黑洞便被狠狠地撕扯开来,可知道这些日子来他有多隐忍!

    她叫他出去拜堂,他就出去拜堂。记得以前她很不喜欢给他梳洗,他不确定,就试探地,叫她明日不用来,她居然真的不来了。

    为了她他默默承受着这些事情,他不敢再做出令她不愉快的事情,他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强求过她,欺负她,怕稍有不慎,她转身就要消失。

    如此狂傲的他,如此任性的他,能这般忍受,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出去怕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真的做了。今天她突然间来到自己房里,他以为自己的隐忍终于得到回报。然而,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她居然到现在还背着他跟裴逸之在一起,商量着离开他的事情!

    连日来的压抑,令他差点就要发疯。指着小安儿暴怒地低吼:

    “不准走!敢走一步本王就打断你的狗腿!”

    小安儿吓得又是扑嗵一声从新跪了下去,不住地磕着头:“王爷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正所谓冬眠醒来的毒蛇最毒,风夜翎近段日子的平静好像给他储备了足够火气,压抑多时的的暴怒一下子爆发,那威力自不容小觑,就连外面的丫头听着也唬得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向知琴知小脸发白,脑子一下子乱得像团麻,好像想要垂死挣扎什么一样,淌着泪水,低声啜泣道:

    “王爷……”

    “闭嘴!”风夜翎此时此刻正病弱,然而那双眸子却满满是暴怒的血光,目光异常的锋利,教人不敢逼视。

    本来水悠若还想要为向知琴说情的,可是风夜翎这般暴怒吓得她心里也怯怯的。再说,不让他知道,也就是怕他动怒,伤了身子,而现在不想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已经没了阻止的必要,也应该好好惩戒一下向知琴。

    “你说,敢说错一个字本王就打烂你的嘴!敢骗本王一句,本王就让你生不如死!”风夜翎指着小安儿就怒吼。

    “是!是!”小安儿声音颤抖着,缩头缩脑地道:“奴才今晚在府上巡视,来到欣兰院,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一听之下,居然听到王妃说话的声音……”

    一听果然是水悠若,风夜翎气得都快不能呼吸了,受不了,再也听下去,对外面的人就大吼:“来人!把这水悠若这贱人拖出去打死!”

    他现在只想让面前的人消失!他再也受不了,再也不敢去面对这种伤害了。

    “王爷……王爷,臣妾没有!”水悠若想不到这种事再一次落在自己头上,小脸一阵阵的煞白,“请听小安儿说完,听臣妾解释!臣妾没有做过……”

    外面已经有两个太监跑了进来,一个左一个右地地架着水悠若的胳膊,要将水悠若拖下去。

    “王爷……”小安儿想不到自己还没说完,王爷就下定论了,而且还如此的暴怒,慌得身子直颤,“王爷,不是的,奴才,奴才……”

    “闭嘴!”向知琴本以为必死无疑,怎料事情会这般发展,真是让她心惊胆战啊!连忙走过去,啪啪两声就扇了小安儿两个耳光。又对着那些进来拉人的太监说:“拉下去!拉下去!”

    “不,王爷,不是臣妾!偷人的是琴侧妃!是琴侧妃!”水悠若失声大叫。她不要,她不要再给人替罪!

    风夜翎被怒火冲昏了头,应该什么东西都听不进去。然而,水悠若这一辩解,他便想要相信她的话,恨不得她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下一秒,他就自嘲起来,风夜翎啊风夜翎,你到现在还这般天真!也难怪你一次又一次地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水悠若挣扎着不愿出去,向知琴怕事情暴露,走过去狠狠地扇了水悠若一个耳光,“贱人,敢污蔑我!”

    周围一个子乱七八糟的,小安儿卷缩在一边,颤抖地大喊:“……王爷!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爷,是琴侧妃偷人啊……那男人是李贵候府的大公子!”

    小安儿惊惧着向知琴,又惊惧着风夜翎,又怕现在被向知琴得逞,如果事后真相暴露,自己必死无疑!脑子来不及思考,只好实话实话,把真话喊了出口。

    风夜翎脑子轰的一声,差点就要晕过去,心里什么感觉都有,还不敢确切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小安儿,低沉而沙哑的嗓声有些颤抖:

    “狗奴才……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正在拉人的太监一听,马上住了手,等候着王爷最新指示。水悠若早已泪眼模糊,小小的身子不住地抖。向知琴心里咯噔一下,脑子乱得像团麻,就像是垂死挣扎一样,冲上去大叫:

    “死太监,住嘴!住嘴!谁让你胡说八道!”又指着拉人的太监大叫:“你们快将这贱人拉下去打死啊!快!都在干什么?!”

    “闭嘴!”风夜翎怒吼,周围乱糟糟的,他也不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便说:“把向知琴这贱女人拖出去!

    他现在想要好好思考,想要好好听清楚小安儿的话,想要好好抓住最的一线希望,他容不得别人去阻挡他!凡是防碍者,一律死!

    “不,王爷!王爷,知琴知错了!王爷您就饶了臣妾吧!”向知琴惊惧地大喊大叫,随着两个太监把她越拖越远,她的声音也就越来越远,最后听不到。

    风夜翎听到向知琴这般求饶,心里便一阵阵的雀跃和乱跳,指着小安儿道:“说!说错一句,本王将你打死!”

    小安儿端端正正地跪着,颤抖着声音道:

    “今晚奴才在府里巡视,来到欣兰院,便听到王妃与琴侧在说话儿,一听,便是王妃抓到了一琴侧妃在偷人……奴才虽然是听两人的对话,可是已经可以肯定这是这般事情了。在早几天,奴才都听到欣兰院里有男人的声音,听那声音又不确定是谁,有时还见到有人翻墙。今晚听了王妃和琴侧妃对话,琴则妃亲口承认那是李贵候府的公子。”

    风夜翎听小安儿这般说,便有如拔开云雾见青天,豁然开朗,心中从刚才的怒极生悲转为现在的悲极生喜,一时间脑子似暗潮汹涌,五脏六府也跟着翻江倒海,只感到喉咙一阵的腥甜,便不由自主地趴在床沿上,一口黑血居然和着一个时辰前喝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王爷!王爷!”水悠若也吓得魂儿也快丢了,不顾刚才有多伤心,有多怨恨风夜翎,冲上去就抱着风夜翎,轻拍着他的后背。

    外面有机灵的丫头见里面这般吵闹,早就跑出去请了张太医和王太医,两名太医正好来到门前,冲了进去,风夜翎把脉针灸什么的。

    太医来了,水悠若便放下了心。默默地后退两步,自径垂泪。又想起刚才风夜翎那般冲动莽撞,完全不相信她,差点又一次要把加罪名加在她身上,便又伤心又怨恨。可是她又怕他出事,便远远地站着,纵然心里受伤,也不忍离去。

    一会张太医正为风夜翎针灸,王太医走过去,说道:“哎唷,王妃干嘛怄他呢?”

    水悠若急道:“这样,病情更加恶化了么?”

    “不,”王太医喜道:“这一怄气倒是极好,至少他气血通了。前些日子王爷有心结,气血跟着受阻,药效甚微,现在倒是好些儿,日后心境平和些,便可多等些时日。”

    说到这里,便不敢再说,意思就是,裴逸之一行人现在还没采到药,原本只能再等十天的,现在可以等二十天了,可是如果再拿不到药……

    “王妃勿要担心,臣和张太医正在努力研究医书,希望可以找到替代‘滴血草’的药物。”

    水悠若听着原本放下心又悬了起来,争取到多点时间,那是好事,不过一想到可能拿不到药,不禁寒了心,一面记挂着裴逸之,便说不出的担忧。她抬着泪眼瞟了瞟里面,见有太医和太监丫头们陪着,便转身就出去了。

    自从风夜翎成新毒发起,皇上每个傍晚都会过来探视,只是风夜翎不喜欢过份的热闹,皇上便下令,让那些王亲不必天天来,免得拢了风夜翎的清静。

    水悠若原本是带罪之身,不过皇上想到风夜翎对水悠若痴恋,这期间就不为难水悠若,如果因为为难水悠若而让风夜翎出事,那就太不值了。再说,君无戏言,他是答应过裴逸之要让水悠若照顾风夜翎的,所有人都在听。

    那晚风夜翎只让人把向知琴拖出去,事后好像忘记了一样,没有说要怎么发落,那些太监不知主子心意,只好将向知琴关起来。

    第二天一早,向知琴的丫头珠儿便跑过来,哭着跪在水悠若面前:

    “王妃发发慈悲吧,在爷面前求个请,不要为难了我家郡主啊!”

    水悠若微微地叹了口气,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是珠儿哭得这么凄凉,她不忍心,便到牢房里看望向知琴去。

    向知琴被关在地下的牢房里,只是如今她还是昨晚那身华贵的装束,没有换上白色的囚服,头发有点凌乱。她一见水悠若进来,好像不甘于被居高临下一样,便站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用不着你可怜!”向知琴恼怒地瞪着水悠若。

    “你真是不知悔改。”水悠若为难地皱着眉头,这个样子,就算她想给她求请也不敢吧!

    “悔改?我没有错,悔改什么?”向知琴冷笑一声。

    “背叛自己的夫君,见风使舵,一脚踏两船,无情无义,这还没有错?”面前这个女人真让她无力。

    “我是阴险歹毒,我是见风使舵,无情无义!那又怎样!”向知琴蜜唇勾起一抹阴毒的笑,然而却又满满都是怨恨和不甘,“可是我没有所谓的背叛!”

    水悠若真感到力不从心,她跟面前这个女人跟本沟通不过来。颦蹙着眉头,无力地说:

    “我什么都不能帮你,唯一能做的是,劝你在王爷面前忏悔,求他的原谅,求他饶命。”

    现在的她还能做点什么?她不会像个白痴一样不顾自己而做一些蠢傻的事情,她只能尽自己的能力,能帮侧帮,能劝则劝,觉得应该帮助的就帮。

    向知琴倒是无比厌恶地侧过头去,好像要捡回自己最后的面子一样,冷笑道:“你少来猫哭耗子,他是不会治我罪的!”

    水悠若已经跟向知琴无话可说了,转身走出了牢房。

    迎面走来送饭一个送饭婆子和一个抱着牢服的妇人,两个人见水悠若出来,连忙躬身问安。等水悠若走后,提着饭菜身材矮小的婆子说:

    “这次侧妃犯什么事了?”

    “听说偷男人。”抑着牢服的高个子的瘦妇人无比鄙视地说道。

    “哎唷,真想不到啊!”身材矮小的婆子惊道。

    “啧,有什么想不到呢。我早就知这侧妃不贞不洁的了。”那瘦妇人说着便低着声音,跟矮小婆子耳语,“王爷和侧妃成亲那晚用的床铺就是我收拾的,我一边收拾一边就奇了,怎么就不见落红!怕是早在成亲之前已经失身也未可知。”

    “啊!”矮小的婆子惊讶地叫出声来,然后连忙掩住自己的嘴巴。

    “说不定,”瘦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声音越来越低,凑着矮小婆子耳边便成了气音,“就是因为自己不贞不洁,怕王爷降罪,所以下毒也未可知。要不王爷怎么又病成这样子了。”

    “这事不要胡说,当初王妃成亲时的床铺,不是也没有落红?”

    “那不能说到一起去,那时是王爷跟本没有碰王妃。听说后来在凤莲山上好上的,王妃是在那儿破的身,又怎么能让你见了去。”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一前一后地走进牢房。

    这几天水悠若遣着人去打探裴逸之的消息,又找到扩飞扬,要扩飞扬派人打听。裴候府那边也忙个不停,皇宫更是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前去西域,可是最后都是无功而返。水悠若急夜夜暗自垂泪,白天却要就忙着王府上下的事情,撑起整个王府,半个月下来瘦了差不多十斤,越发的清灵和楚楚动人。

    水悠若从牢房回来,还没在帐房里坐得稳,小安儿便连滚带爬地扑过来,跪倒在水悠若面前,为难地说:

    “王妃,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又什么事?”水悠若喝了一口参茶,揉揉眉心。

    “王爷不肯吃药,奴才们怎么劝他,他只管把药给摔了。”小安儿苦着脸。“王妃快去看看吧。”

    现在府里都形成习惯里,大小事务,一一都跑过来问水悠若,那李管家人老了,跟本不中用,而莺儿那丫头就懂得在小事上动心思,做不了大事情。平时这些事情都有裴逸之打理,自然井井有条。其实水悠若可以重金多聘请一名管家的,不过她不想这样做。

    因为她想着以后这种事一定会有交还给裴逸之的时候,这已经成了支持她的信念了。

    水悠若听着便头晕目眩的,可知道连日来心理上的压力和生活上的压力让她身体透支,恨不得就此晕过去算了,可是她必需打起精神来。

    她暗地里咬咬唇,举步向风夜翎的扬风轩走去。

    走到外间,便见那些丫头太监跪了满满一地,个个苦着脸,搞得一屋子怨气。水悠若深吸一口气,掀开里间和外间那层帘珠,只见里面又跪着两个丫头,地上全是摔碎了的瓷碗碎片,还有几滩黑色的药汁。看那以情形,真不知摔了多次碗药了。

    风夜翎靠坐在床上,身后垫着的软枕歪歪的。正在气怒,然而他苍白的脸庞并没有因为气怒而晕上红云,而反成铁青色。胸脯因为恼怒而有些急速地上下起伏着。

    见他这样子,水悠若就心痛起来。走进去,脚步轻轻的,好像她这样轻轻的,他就不会发现自己一样。

    风夜翎见到她来,那愤怒的眸底便掠过一抹亮光,然而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那美丽而锐利的凤眸,狠狠地瞪了水悠若一眼,便侧过头,不看她。

    水悠若见他脸有厌恶的神色,心里就咯噔一下,然而他这样总比他前一段时间那样让她摸不着情绪让她安心多了。

    “王爷,你怎么不吃药了?”水悠若走过去,柔声道。

    “与你无关!”他嘲弄地冷笑。

    多日来的平静心境被打破,他已经无法再像前一段时间那样淡淡的,冷冷地去忍受,去讨她,去看她有脸色,去委曲求存。那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跟本不是他的处事方式。隐忍一经打破,他就任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水悠若认真地打量着他,见他回复以前一样,倒是格外的安下了心来。情不自禁地,感慨地道:“王爷,你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你以为自己是谁?你现在是在命令本王么?”他阴冷地瞪着她。

    “臣妾不敢。”水悠若眉眼微微地垂下,淡淡地说道:“王爷贵体为重,勿要为了不必要的事而伤了自己。”

    不必要的事?风夜翎心想自己做了这么多,默默忍受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她的一回头!可是她现在说什么?居然说是“不必要的事”,自己的真心被如此的无视,真是气血攻心,大吼道:

    “你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水悠若哪里知道风夜翎所想,只道他爱怎样就怎样,她都顺着他。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如何伤害她,她都只得这般爱着他,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裴逸之没能赶得及回来,那后面那十几二十天就是他们最后的时光!她不想浪费时间在憎恨和埋怨里。

    深吸一口气,水悠若朝他福福身,低声道:“是,臣妾告退。”

    风夜翎原本就暴怒的眸子立刻就布满了浓浓的血光,濒临暴发的边沿,急急地叫出声来:“水悠若!你敢踏出这房间一步,本王就打断你的腿!”

    水悠若怔住了,回过头来,不解地望着他。可是风夜翎也只是愤怒地瞪着她看,一声不吭,尴尬到了极点,久久之后,风夜翎才又恼怒又是委屈地说道:

    “我让你走,你就真的敢走了!我让不来看我,你就真的敢不来!你是……你是成心想我死!”

    水悠若听得一怔一怔的,一时之间不知他想要什么。叫她走的又是他,抱怨她不来看他的又是他,莫凌两可,叫她怎么办?

    “明明是你叫我不要来的!你说不用我梳洗,我就不来,免得惹你生厌。你喜欢你的侧妃侍候你,喜欢跟她温存,我就离得远远的,免得你们两个不自在。现在又想怎么着?我依你就是了,不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为难了自己也为难了别人。”

    本来还是想要顺着他的,可是说着说着,多日来的委屈一下子排山倒海地袭来,话里间不免带了好些怨气,连眼圈都红了。

    “谁说你惹我生厌了?”风夜翎更加委屈,见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又恨不得抱在怀里,声音情不自禁地少了好些怒火,“谁说我要跟侧妃温存?那晚我早就说过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你听我的话,我就对你好好的,而你却非要拗着我来。”

    风夜翎这一句就是非常霸道和强词夺理了。说要她听话,可是又一边叫人走,人家听话乖乖走了,又说人拗着他来,外面的小安儿和一众丫头听着直想笑。

    可是水悠若听来却又是合乎情理,不要论她有多清楚风夜翎那霸道的性子,就是说现在,她居然就听懂了他的心意。

    知道他嘴上叫她走,可是心里却想要她留下。她顺着的是他嘴里的话,可是拗着的却是他的心。

    只是,她真的是看清楚他的心了吗?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样,她所猜那样,以前的陷害和灌毒算什么?他要休她的意向还成立不成立?还是,他就像以前一样,只是一时任性,喜欢就摸摸她的头,对她好好的,不高兴了,就一脚踢开。

    而风夜翎更加猜不透水悠若现在是怎样的。她口里说的“依着他”是怎样一回事,是冷冷淡淡的,妻子顺服夫君的,相敬如宾的,还是感情上的。听她那抱怨的语气确是在抱怨好像委屈了她,好像在责怪这段时间他有了新宠忘了旧爱。

    可是他确是真真切切地知道她想要跟裴逸之私奔,而现在,是不是代表她想要回心转意?

    两个人一时之间就是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看,一声不吭的,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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