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番外

作品:《抢亲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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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全是刺眼的白光,然后又是漆黑一片。他只感到浑身冰冷,疼痛不己,好像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黑夜在扩张着,眼前掠过无数张脸孔,可是全都一瞬间就支离破碎,他连抓住碎片的机会都没有。

    他惊恐得全身一阵阵的痉挛,冷汗把身上的衣衫浸湿过去,他才猛然睁开双眼。

    突然之间像是争脱了梦魇,所有的混乱与惊恐一散而去,脑子一下子被涤荡得一干二净。

    周围夜风微凉,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耳边渐渐地响起小小的,淙淙流水之声。他的思绪也渐渐地开始清淅起来,身子又酸又软,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这是怎么了?

    怔怔地睁着双眼,只见满天星斗在眼里晃来晃去,这是,野外?他怎么会在野外睡着了的?

    风夜翎只觉得睡了好久好久,身心都被搜刮一空一样,居然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忘了。

    “若儿呢!”还来不及理清现在什么情况,这个时候突然记起水悠若来。身子猛地一动,无力的双手想要撑起身来。

    耳边突然传来小小的呜咽之声。

    风夜翎一怔,才发现水悠若正趴在他胸前,脸埋在他颈脖之间。她正闭着双眼喘着气,一副气若柔丝的样子。

    “你……在这里!我还真怕你丢了呢!”风夜翎因为中毒,声音很是沙哑。见到她才放下心来,只是他仍旧怔怔的。

    水悠若本来因风夜翎断了气而伤心欲绝,哭得都快要昏死了过去。风夜翎现在这一醒,便吓了她一跳,抬起头来,只见他的脸仍然苍白异常,不过那双疲惫的凤眸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看。

    水悠若双眼便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倒吸一口气,脑子一白,二话不说便抱着他陶然大哭起来。

    “你是……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风夜翎气若柔丝地说道,见她突然哭了,便吓了一跳,一下子心慌意乱起来。

    望着夜空,他才急速地回想着所有的事情,便猛然一惊。前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独孤清音之死,他出宫到凤莲山上,与若儿度过最后的时光,易之珩来了,他喝了三杯毒酒,最后他与若儿一同到了河边,他想到自己必死无疑,已经安排了扩飞扬来河边把水悠若接回去,再让他沉尸大海……所有一事情一股脑地涌上来。

    他现在是死是活?现在,这里是哪里?

    风夜翎猛然要撑起身来,睁大双眼环绕周围。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小舟上,可是却没有停在河边。而是漂在水中,现在荡来荡去的。

    “若儿,若儿,你怎么在这里?”风夜翎喘着气,紧张地说着。“我是死了,还是活着。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他说完便艰难地伸出无力的手来,想要触摸天上的星星,然而,天上的星星又怎么会让他抓得住。

    “你活着……我、我在这里。你死了,我也会在你身边。”她很是艰难地抽泣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快呼吸不了一样。

    “若儿,你——”风夜翎激动得身子猛地一动,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久久才说出一句话来,“你恢复过来了么?”

    水悠若不作声,抱着他哭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风夜翎因她恢复过来万分的激动,又细细地一品她刚才所说的话,心里更是甜酸苦辣,什么味道,什么感觉都有,千言万语,不知说什么是好。他心里酸酸的,伸出无力的手,轻轻地拭擦她眼角的泪水。

    他怔怔地望着天上的星星,证实自己确是没有死,心里的疑问一重又一重。他明明喝下了三杯毒酒,明明是已经要死的,怎么现在却又好好的?

    他后面安排了让扬飞扬到河边接水悠若回去,可是现在扩飞扬不但没有来到,他和水悠若还顺着河流漂走了。

    思及此,他就看着水悠若,又想起水悠若所说的话来,分明是他生她就生,他死,她就跟着他死。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满满都是激动和说不出的喜悦,紧紧地抱着她沉声说:

    “你以前才说过的,不再喜欢我,你恨我一辈子,绝不原谅,现在你……”说到这里,他怔了怔,马上就后悔莫及。

    他得知她要与他同生共死,心里激动,恨不得马上就明明白白地知道她的心意,可是他话里却是满满都是抱怨和霸道。而且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得非要这般挖苦她,真是任性至极。

    风夜翎怕极了她又对自己生厌,便不再作声,心里全都是悔意。

    小舟很窄,一个人躺在上面也只剩下三四寸的空隙。水悠若侧着身子,几乎大半个人都是趴在他身上的,脸埋在他颈窝处,没有对他的话生气,也没有表现更多的情绪,只闭着双眼喘气。

    风夜翎见她没有反映,心里有些儿忐忑不安,一阵伤感,便紧抿着嘴,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抚了抚她娇嫩的脸颊。

    他冰冷的指尖碰触到她的脸颊,她的身子一阵的颤抖,有些惊恐地抬起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发现他的脸也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用手指探他的鼻息,发现他有呼吸,松了一口气,随后把脸都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才安下心来,却忍不住哽咽起来。

    “你现在……是死是活?”

    见她关心自己,风夜翎一阵动容,紧抱着她,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好像是活着。”

    他回答得含糊不清,她又是气又是伤心,哭得更大声。他连忙心疼地安抚她道:“是活着,真的活着!”

    水悠若才破涕为笑。

    “若儿,是我不好,常常欺负你,惹你生气,害你伤心,以后……”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

    以后,还有没有以后?虽然现在他意外活着,可是他真的喝了三杯毒酒!现在一时半刻死不了,不是三杯酒有些什么抵触,那“二时销”失灵也说不定,那他也得三天后死,三天后不死,也怕一生动不得情欲,而且身上还有毒没清,也就有月余的命,还说什么以后?

    他满腔忧虑和伤感,她却缓缓道:“你全心全意疼爱我就够了,也不要你做什么为难的事情。如果因我要你处处受制,不尽意,委屈了自己,那就太不该了。”

    风夜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水悠若,只见她眼波如水,清澈而透明。水悠若白玉似的手指轻轻地抚着他的脸,很是悲伤地说道:

    “不论你是把我放在第一位,还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将来如何,以后如何,我又能怎么着?你的爱恨情仇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以前我是怕再被你伤害,才一再拒绝你。现在,除了你,我是什么都没有了。我只知道,就算你还要再伤害我一次,就算你是万丈深渊,我还是决定要跳下去,这是我的觉悟和决定。”

    风夜翎震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久久才说出一句话来:“我也一样。”

    “以前我常说你自私,说你只爱你自己……其实人人都是这样罢了。我也是想好好保护自己,明知你伤心还是要拒绝你。只是我的借口堂而皇之。还记不记得那一次……我爹爹和娘亲……”说到已故的双亲,她的声音又再哽咽起来,“被你逼到驿馆要抓起来那次……”

    “若儿,那次不是我。”风夜翎的声音满满都是委屈,“虽然我也使手段,利用了蝶儿,可是我知道你最紧张你爹爹和娘亲,所以没有逼害他们。那次是清音。”

    水悠若一怔,咬咬唇,知道他没有要利用自己的父母,便有一丝丝的欣慰。

    “只是我对他们多有得罪。如果,我们还能回去的话,我一定会到他们坟前请罪。”风夜翎道。

    水悠若点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道:“你还记得你把我逼进宫那次?”

    “自然记得。”想起那次自己的兽行,风夜翎满心愧疚。

    “我指责你只爱你自己的时候,你所说的一翻话,你可还记得?”水悠若又问。

    风夜翎深吸一口气,望着天空那随着流水一荡一荡的星斗,沉声道:“那夜你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所做的一切,一辈子都不可能抹得掉。”

    那一夜的片片段段一下子涌上脑门,记得那时,她好像要将所有的委屈地说出来一样,对他说: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更爱你自己多一点……”

    “你不用再说了!我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从你认识我那天起,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接受得了也好,接受不了也好,我都是这样一个人!我风夜翎就是风夜翎,难道你要我变成易之珩?”

    从没试过跟水悠若这般静静地谈心,风夜翎觉得如此的不真实,恍如隔世般遥,又似一瞬惊醒而回忆不起的梦。

    水悠若轻轻地叹气,“那时听你所说,我就有所思考。只是发生一连串让我愤怒的事情,才又不再去想。现在回想起来,你虽霸道,却说得有理。”

    说到这里,她看着他仍然苍白的脸,继续说:“我以前选择拒绝你,就自然不去包容你。现在我既决定爱你,就会爱你的好,也会接受你的不好,而不是一昧地拿着你的不好去跟人比较。”

    风夜翎听她这般说,一直以来说自己也理不清的心头大石一下了放了下来。自刚才起他就一直担心着什么,可是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现在水悠若这般一说,才知道自己是在担心这些东西。

    原来是怕自己不够好,怕被易之珩给比了下去。

    “能听到你说这些,我便是立刻死了也值得了。”风夜翎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

    “对不起。”水悠若凝重地看着他,轻声道。

    风夜翎怔了怔,唇张了张,好像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就那样看着她。

    “这三个字,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吧。”水悠若清清楚楚地说道:“不论是什么原因,就算我迫不得已,就算我有难言之忍,当年的抛弃已经成为了事实,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也已经成为了事实,这些都没法抹去的。虽然你爱我,可是也恨我……只是,如果我深深地向你道歉,你就会原谅我,既往不咎,是不?”

    只要她一声道歉,他就会原谅。如果她那么深地伤害了他,却连愧疚之心,连一声道歉都没有,那他能不恨么?

    他想要的两样东西,一是她的心,二是这一声道歉。

    最后的心愿都达成了,风夜翎又是感动又是激动,只感到体内一阵翻搞,喉咙一阵腥甜,他便趴在小舟边上,居然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小舟因为他的大动作一阵阵的乱荡,险些儿就要翻了。

    “啊……”水悠若见他吐血,惊叫出声,急得哭了过去,连忙趴过来扶着他。

    他趴在小舟边沿上,喘了一会,又吐了一口出来。风夜翎喘着气,才虚弱地朝着她摆摆手,“我是活不行的了……我喝了易之珩三杯毒酒,身上还有清音的毒未解。”

    水悠若心里咯噔一下,她神智不清时就好像听说了易之珩将凤莲山包围了起来,怪不得又让他们离去,原来他是喝了毒酒。她咬着唇,心里恨极了易之珩,转念一想,就急道:“你好好的,又如何着了独孤清音的道?又被她暗算了不行?”

    “不遭她毒手,我又如何能顺利登基。”事到如今,风夜翎也不再去顾忌什么,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水悠若将他所做一切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通,又念及他那偏极而极端的性格,就知道他定是为了自己,心里满满都是悲痛和感动。她抱着他,哭道:“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风夜翎也没有劝她什么,反而紧紧地抱着她,吻着她的发侧。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自嘲地说道:“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就算死后化作一堆黄土,融进这一片大海,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是舍不得你……我好不容易下决心放开手,你现在却说出这些话来……这可怎么办?”

    水悠若不再回答他的话,伸手环着他的脖子,仰起头来,主动将香唇送上。面对她这般诱惑,他哪里还忍得住,再也不去思考这些生生死死的问题,含住她的婴唇,舌头就熟练地滑进她的檀香小嘴,与她的丁香小舌缠在一起。

    小舟还缓缓的飘荡着,借着银白色的月光,只见周围一片片都是水,黑黑的一片,居然看不到岸来。

    两个人正浓情密意,吻得难分难舍,在遥远的,黑糊糊一片却突然冒出几点的明黄色的光来,而且越来越多,然后是隐隐的人声大叫道:

    “皇上——皇上——”

    风夜翎和水悠若吓了一跳,这里不是大海么?怎么有人声!

    由于动作过大,小舟又一阵的晃荡,水悠若最怕水的了,便尖叫了出声。

    有灯光那边的人听到,某个耳尖的人大叫:“安公公,在那里!在湖中心!湖中心有一只小船!”

    “皇上!皇上!”小安儿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快准备船只!快,快!”

    水悠若与风夜翎怔怔地对望一眼,便见几只点着灯笼的中型船只快速向他们划来。

    小安儿站在最前面的一只船头上,正朝着他们张望,当看清真的是风夜翎和水悠若,风夜翎正平安无事,小安儿就激动得哭了出来:

    “真是谢天谢地!如果不及时追,若过了这丽春湖,就要到大海了!到时真的找不回来了!”

    原来那无归河正是这丽春湖的上游,水悠若和风夜翎顺着河水,一直漂到这丽春湖上,这丽春湖烟波浩淼,夜里认不出来,一见这一片片的水色,水悠若和风夜翎还真以为自己被冲到了大海,再也无人找到了呢!

    也不管如何,当下小安儿将风夜翎与水悠若接到大船上,往岸上走,一会儿到了岸,扩飞扬才带着人姗姗来迟,当下一路护送,也不回那凤莲山了,直接将风夜翎和水悠若送回宫去。

    路上小安儿自然将易之珩那三杯酒的事情说了出来,风夜翎和水悠若都吃惊不少。

    水悠若舒了口气,倍感欣慰地道:“他果然并非那种歹毒之人。”

    风夜翎见水悠若这般欣慰地称赞易之珩,心里醋坛子一翻,酸得他直咳嗽个不停,气都快喘不过去。

    周围的人见状,又是抚背又是递水。

    回到宫里,天都快亮了,风夜翎累得沉沉地睡了过去。小安儿趁着风夜翎睡着了,便命王太医过来诊脉。

    王太医轻轻地将手指放在风夜翎的脉门上,闭着双眼,皱着眉头诊脉。

    小安儿见王太医这般模样,急得汗水直冒,在原地都不知转了多少圈了。过了好一会儿,王太医地说:“毒性总算稳定下来了,已经被克得死死的,后面就得靠珩太子如何施针和配药了。”

    小安儿听着才松了一口气,却又责怪道:“没事你皱什么眉头,真是吓死人啊!”

    “呵呵,习惯,习惯啊!”王太医呵呵直笑。

    王太医现在心里那个乐啊就别提了。自从风夜翎中毒登基,他就没有一天安宁过,跟着风夜翎去凤莲山,又引来了易之珩,再到风夜翎失踪,可知道首当其冲的是他和小安儿,王太医急得连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因祸得福,所有隐患都解除了,王太医自然比谁都高兴。

    这边完事了,王太医便要到水悠若那边看看,小安儿拉住他说道:“水婕妤和珩太子在御花园。”

    “什么?”王太医吃了一惊,“孤男寡女的……”

    “你别忧心,他的性情除了皇上,还有谁比我们清楚?”小安儿道。

    王太医捏捏胡子,笑道:“在王府的时候,老夫极少跟他接触,不过那时府上的人都道他性情好,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虽然那时他有另一翻心思,不过一个人的性情是假不了的。如今他既决定了出手救治,就不会再作其他打算。只是这样小的还是不放心,早就要翠珠一路跟着水婕妤,如果他打发翠珠走,翠珠就会来禀我。”

    水悠若一路的劳累,本来应该回去休息的,不过水悠若和易之珩都知道,如果错过了现在这机会,等风夜翎一醒,就很难再有独处的机会,两个人又有太多的事情要说,只好在御花园里小坐。

    御花园太明湖边的凉亭里,两边挂着明黄色的灯笼,石桌上摆着几样糕点和一壶清茶。

    翠珠就站在小亭边,一副随时候命的样子,亭子外,还有六名宫女和六名太监提着灯笼站着。

    水悠若和易之珩也没有将这些人支使开,倒是光明正大的对坐着。

    “真是万分抱歉,因为蝶儿,而令你受到莫大的伤害。我没有好好的管教她,我不配为人兄长。”易之珩话说得很小心,怕一个不小心,就触动她的伤口。

    水悠若微微低着头,暗咬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怪任何人。”

    还能怪谁?这一连串的事情,谁都有不对,并不是因易蝶舞一人才会弄到这个田地的。她自己的逃避和隐瞒,风夜翎的任性暴行,易之珩对易蝶舞堕落的不不闻不问,所有的加起来才酝酿出了那场悲剧。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易之珩知道水悠若心里所想,就没有再提这些事情。淡淡地说:“我会留在这里,一个月后再回国。”

    “一个月?那他身上的毒可以清除了?”水悠若担心地道。

    “若要清除,至少要三个月,再调养两三年,才能彻底康复。不过一个月后就不用我跟随了,只要留下药方和针灸疗法,交给王太医就行了。我已经离国半年有余,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水悠若松了一口气,“这些时日真是劳烦你了。”

    “清音所用的药,都是我留下的,他身上的毒,我也要负责任。”易之珩苦涩地一笑,“我不能照料到他康复,实在是万分抱歉。以后有机会,我定会再次来访。”

    水悠若笑着点点头,“我们一定欢迎。”

    “你身上的郁结之症算是好了,不过要小心将养。”易之珩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落在她的小腹处,“听说你怀孕。”

    “嗯。”提起孩子,水悠若心里满满都是高兴,手情不自禁地放在小腹处。

    “那是在他没解毒之时怀上的,就怕你腹中胎儿将来有不足之症。”

    “不足之症?”水悠若一怔,惊得脸都苍白了。

    “这个你不用太过担心,在往后的一个月里,我会用尽平生所学,去保你孩子平安。只是将来孩子身子弱些那是避免不了的,这只能在后天多放些心思,慢慢地将他(她)的身体调养好。”

    水悠若喜愁参半,随后才倒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就劳烦你了,以后照顾孩子我们自不会怠慢。”

    易之珩点点头,“现在你也累了吧,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慢走。”水悠若站起来,笑着说。

    易之珩朝她一拱手,转身就出了凉亭。水悠若一直站着,看着他那白色的背景远去。就在那一丛丛的桃花前,他回过身来,对着她大喊道:

    “若儿,你现在觉得幸福么?”

    水悠若一直压抑着的伤感排山倒海似的袭来,她嫣然一笑,泪水滑了下来,说道:“幸福。”

    易之珩心里一酸,洒脱地一笑,转身就走了。

    风夜翎醒来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易之珩。风夜翎倒是吓了一大跳,手一缩,低头一看,发现易之珩还拉着自己的手,当下便吓着了。

    易之珩见风夜翎这般神情,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风夜翎才发现易之珩是在为自己把脉。

    “你怎么还在?”风夜翎脸部肌肉抽搐个不停,用一种敌意的眼神看着易之珩。

    “你就这般讨厌我?”易之珩似笑非笑地道,“不知是谁接二连三,毫不客气地将我的毒药一喝而尽,喝最后一杯的时候还说‘五载相伴相依,形影相随,最后一杯,是敬你的,逸之兄,我毕生的挚友!’现在马上就当没说过,立刻赶我走了。我还真想再伴在你身边十年八年,与你形影相随。”

    风夜翎只剩干瞪眼的份,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是回去当你的太子吧,在这里委屈了你。”

    “不委屈。”易之珩调侃道:“我发现,留在你身边做个门客,比做太子逍遥自在多了。”

    易之珩笑个不停,风夜翎直翻白眼,水悠若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坐到风夜翎的床边,见他受气,便笑嘻嘻地瞅着风夜翎看,小手放在风夜翎因生气而赶伏不定的胸前轻拍,怔是让风夜翎只能干生气又发不了火。

    “他们在干嘛?”站在外间珠帘子后的翠珠惊奇地问。

    “还能干什么,在斗嘴。”小安儿说道。

    “珩太子殿下这些话儿明摆着就是在气皇上的。”翠珠笑着说。

    “明知是对方气自己,可他就是最受这种闲气的。”小安儿偷笑道:“这是他们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

    易之珩诊了脉,便给风夜翎施针,王太医在一边看着。不一会儿扩飞扬带着莺儿来看视。

    本来风夜翎正在诊脉,一般不会让这么多人进来探视的,不过风夜翎见水悠若与易之珩挨得近,就吃味,听到扩飞扬和莺儿来了,便硬请他们两个进来,好让莺儿缠着水悠若。

    降圣轩一下子就挤了六七个人,倒是从没试过这般热闹的。

    风夜翎见此,心里便有些儿高兴,谁知道莺儿很久没见易之珩,也跟易之珩说话儿去。易之珩写药方,莺儿便拉着水悠若跟着易之珩转来转去。

    气得风夜翎直翻白眼,这时王太医正为他拔去身上的细针,风夜翎便借机说这里痛,那里又麻又痒,吓得王太医有些手无足措。

    水悠若便走过去,心痛地拉着风夜翎左看右看,“哪里痛?哪里不好?”

    “这里,那里——”风夜翎得逞,便乱指一气。

    水悠若轻轻地察看,又是轻揉又是吹,好不细心。

    易之珩莺儿和扩飞扬便哄笑,易之珩说道:“你少忧心吧,过些时日我就要回临安成婚了。”

    “成婚?这个好啊!真是太好了!”风夜翎也顾不得易之珩打趣自己,听易之珩要大婚,居然比易之珩本人还乐,好像是成婚的是他一样。

    风夜翎心里无比舒畅,现在连唯一的情敌都要成婚了,那个就高枕无忧了!

    一会儿人都散了,只剩下风夜翎夫妇和易之珩。易之珩道:“你的母妃,一直在我们临安国,你是知道的吧。”

    风夜翎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一声不吭。

    “你要去见她么?”易之珩道。他并不是为李皇后说好话什么的,而是怕李皇后这此失败了,又要把错归到他头上来,又会搞风搞雨,那就让人头痛。

    风夜翎仍然没有吭声,水悠若说道:“去见她?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如果她还有这个儿子的话,就让她来吧。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其他事情都别提了。”

    “那是,那是。”易之珩点点头。

    风夜翎有些凝重地道:“蝶儿的骨灰,你可以带回临安。若能回到以前那片无忧无虑的故土,她也能欢欢乐乐。”

    “不,还是请你以皇贵妃的礼仪为她举行国丧吧。把她安放到你们风天王朝的皇陵里,那才是她最大的安慰。”易之珩眼里有些悲伤。

    风夜翎深深地闭一下眼睛,“这也好。”

    “谢皇上。”易之珩在风夜翎面前深深地作了一辑。

    风夜翎轻轻地一抬手,伸手拉着水悠若,让水悠若坐在自己身边,看了看她的小腹,说道:“如果这孩子是个公主,就叫蝶舞。如果是个王子,就叫逸之。”

    易之珩一怔,如果是为了纪念易蝶舞就没什么,可是叫逸之……

    “你说过,裴逸之不是真实存在过的。那现在,就让他变成真实吧。”风夜翎别有深意地看着易之珩,“到时,我会让他拜裴国公为师,让裴国公做他的太傅,教导他成长。”

    易之珩感触良多,这是纪念了他们的友情,也替他尽了对裴国公的孝。可知道,他最放不下的心事,就是裴国公的事情了。现在多多少少地替他补偿,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易之珩当即跪下,给风夜翎磕了三个头。风夜翎也没有阻止,受了他的礼。

    风夜翎这对回过头来,对水悠若说道:“这样好不好?”都决定了,才问人家好不好。

    “这自然好。”这位倒是一点也不介意某人的大男人主意,乐呵呵地答应。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风夜翎一直很喜欢水悠若这般顺从乖巧,小鸟依人的模样,这不仅能满足他那霸道的占有欲,掌控欲,还让他心里异常的踏实。

    当然,以风夜翎既付出了真心,只会越加疼爱,哪里会欺负水悠若的道理。

    水悠若这人倒也没所谓,只是风夜翎没有欺负到她的头上,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情,她倒是乐得顺从配合他。

    毕竟水悠若的本性就是就是这般温温驯驯,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全心全意地对待风夜翎。

    一个霸道蛮横,一个顺从乖巧,一个警惕没有安全感,另一个即稳重自恃,正所谓同性相拒,异性相吸,也许就是这个道理了。

    如果两个人坦城相对,性格上他们倒是般配得不能再般配。

    刚探访完水悠若和风夜翎,转出了走廊,莺儿道:“你说,皇上他以后会不会欺负到姐姐头上。”

    扩飞扬呵呵一笑,说:“那是不会的。身世坎坷,一路以来一直磕磕碰碰,他心里怕是最渴望这种平凡的生活。只是,他霸道,喜欢掌控他人便罢了,偶尔却还喜欢撒娇,就怕若儿累着。”

    莺儿嘻嘻笑着,“这就是你不懂了,每个女人都渴望心爱之人能在自己面前展现软弱的一面,偶尔向自己撒一下娇,心疼他还来不及,哪里会觉得累。”

    “一个大男人的,成何体统。我就是不懂得这些的。”扩飞扬似笑非笑地说,回过头来,瞅着莺儿展颜一笑,“如果你喜欢的人不懂得散娇,那你就不心疼了?”

    莺儿小脸唰一声红了,扩飞扬仰头大笑,踏着大步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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