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到底是谁

作品:《催眠师日记

    张蔷刚才说,她是看了一份dna检测报告才知道自己和张文的关系。但是,这份报告本身,就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张蔷是当局者迷,看不清楚,但作为旁观者的我,却一下子就找出了矛盾。

    这份报告,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出来的?

    如果是当天晚上才提取张蔷的dna,那这份报告不可能出来的那么快!如果是很早就有的报告,那张文又是从什么地方拿到张蔷的dna的?

    更何况,以我对张文的调查情况看,他之前连固定工作都没有,吃饭都成问题,那他能负担得起dna检测那昂贵的费用吗?

    一切事实都似乎在表明,那个张文很有问题。

    他的资料,除非是假的,否则,我不得不得出这个推断。我甚至怀疑,包括他的身份资料,以及那份和张蔷的dna报告,统统都是他伪造出来的!

    夏晓雨并不知道我问张文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清楚他。”

    “张文是什么时候来你公司上班的?”我问。

    “上班?”夏晓雨这时的表情很奇怪,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嘴角也挂着一丝嘲讽。

    她冷笑了一声,隔着病房门口的玻璃,偷偷地朝里面看了一下,才低声开口,对我说道:“他哪里是在上班!如果不是看在小蔷的面子上,我是绝对不会容忍这样一个蛀虫在我的公司里搅局的!”

    “怎么说?”我皱紧了眉头,心里的疑惑反而越来越重。

    夏晓雨这时的表情,充分表达了她对张文的厌恶,但哪怕是这样,她还是留下了张文。从她那句“看在小蔷的面子上”,我发觉,她对待张蔷的态度,似乎好得有些过分了,甚至到了公私不分的地步。

    这并不是“爱屋及乌”。我突然有一种感觉,眼前的夏晓雨似乎成了另一个张蔷。

    我急忙赶走这个莫名的念头,看着夏晓雨。

    “夏总,我想看看张蔷。”一个声音突然从我们的身后传了出来。

    我和夏晓雨一同转身,看到了一个人,吴敬遥。

    夏晓雨的心情明显不太好,直接斥道:“看什么看!小蔷现在正在休息呢!没看到我和林先生都在外面的吗?你改天再来!”

    “对不起,夏总,那我改天再来吧!”吴敬遥一副奉承的嘴脸,对夏晓雨笑了笑,又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了。

    我被他瞪得莫名其妙,顺口就问道:“这个吴敬遥是谁?怎么好像老是看不惯我?”

    夏晓雨闷哼了一声,撇着嘴,带着不情愿的语气说道:“他是张蔷的男朋友!”

    我对夏晓雨的态度感到了奇怪。她对张蔷的态度那么好,但却对张蔷身边的人的态度却那么差劲儿,一个叔叔,一个男朋友,怎么夏晓雨像是对待苦大仇深的阶级敌人一般?

    虽然我对这一点很疑惑,但也没有提出这个带有明显私人性质的问题。

    看着眼前这个忿忿不平的女人,再想想她来我诊所时的奇怪要求,以及深夜给我打电话的举动,我有些怀疑,她的精神不会真有问题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紧张,身体往后稍微退了一下,不自觉地就用上了刚才吴敬遥称呼她的敬语,小声地,试探性地问道:“夏总,昨天的那份儿测试,你参加了没有?”

    “林先生,别这样。你叫我晓雨就可以了,不要那么客气!”夏晓雨急忙摆了摆手,奇怪地说:“我没有参加呀。怎么了?”

    我又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就是她对待我的态度。

    回想起我第一次见她时,她很明显地带着傲慢,我后来认为她是属于外冷内热的性格,但她现在对我的态度,似乎也并不正常,那是过分的尊敬,甚至还带有一丝惧怕的表情。

    我越想越觉得夏晓雨的精神可能有问题,就不动声色地笑着,半开玩笑地道:“你看看,到底是谁在客气?你让我称呼你的名字,可你却一口一个‘林先生’,难道我就没有名字吗?”

    夏晓雨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不自然的恐慌,双手放在胸前急摆,想要张嘴,却又没有出声说话,好像是在避讳着什么。

    我一边观察着她,一边暗中揣测着在她身上出现的所有的可能性。

    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只觉得一切都很模糊。虽然我的脑海里曾有过那么一丝光亮,似乎抓到些关键,但每当我努力去寻找它时,它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让我无迹可寻。

    气氛有些尴尬。

    “呵呵!我和你开玩笑呢!别那么严肃。”我调笑地说了一句,将我和夏晓雨之间的无形尴尬巧妙地化解掉,然后说道:“对了,那份儿心理测试,你抽空也做一下。我有用。”

    我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指了指病房门。这意思,是说和张蔷有关系。我知道她对张蔷很关心,便故意将此事和张蔷联系上。

    其实,我现在的打算,已经准备把工作重心从张蔷身上转移到夏晓雨的身上。我想先看看,这个夏晓雨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好吧。我明天给你,可以吗?”

    “嗯。”我点了点头,答应着她,心里却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按照相对与绝对的理论,当以一件事情为参照,推导出其余事情是全部错误的情况下,只有唯一一种解释,就是这个被参照的事物本身就是错误的。

    我现在无论看张蔷、张文或者吴敬遥,总是觉得怪怪的,是因为我先入为主的观念让我参照了夏晓雨的思想,一切都在按照夏晓雨的思路在进行,如果夏晓雨本身就存在问题,那一切都好办了。

    想通了这些,我心里的谜团豁然开朗起来,像是找到了一条坦途。于是,我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夏晓雨,让她务必做完那份儿心理测试题交给我,然后,就和她匆匆告别,出了医院。

    回到诊所后,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便开始研究自己在专业上的一些问题。

    哎!不知道赵永新现在的情况如何,进展到哪一步了。

    想到这些,又想到自己的情况,我有些坐不住了,便将我的一些疑问记录在便笺上,准备抽空去师父家里一趟,请教师父,顺便问一问赵永新的进展情况。

    勉强坐到下午两点半,约摸着师父已经午休完毕,我才锁好诊所的门,带上给师父准备的茶叶,去师父家里打探消息。

    师父收了茶叶,却没有告诉我任何有用的消息,直接把我赶了出来。

    我在师父家里待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师父这是怎么了,说是生气又不像,可是如果没有生气,他又为什么赶我出家门?要知道,师父虽然对我很严厉,但也一向很疼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举动!

    我有些郁闷,没有再去诊所,便直接回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