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结界

作品:《海皇,重生是阴谋

    啊…看里面,果然是另一个世界。真岚转身回顾来时的路,没错,这里就是当初水镜里照到,篮夏说云荒大地上长了个蘑菇的地方。

    原来结界后隐藏着巨大的疆土…正是那个“蘑菇”,将两片大陆连接了起来。

    “输力量给我!…”苏摹吃力发出邀请。他已面部扭曲,手指在结界挤压下变形。

    “啊?…”真岚难得听到这样的话,赶紧到苏摹身后,将自己的力量注入:“上古遗迹不容易强行突破,我就说这样不行!…”

    苏摹事先并没有想到会这样吃力。不知不觉,两人都全力灌注。

    终于,结界有要被突破的迹象。看起来坚持能有希望。忽然,暗红色的结界上浮现闪光,是一串符咒样的铭文。

    “不对劲,要不然撤?…”

    真岚话音刚落,这铭文散射出红色的光,紧接着结界发出轰鸣声,如天地动摇。两脚踩空,力量也不知发散向了哪里。

    苏摹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飞,又撞上身后真岚力量,瞬遭重创。两人一前一后飞出去,真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苏摹倒在前面不远处。

    结界上的红光未退。上面的铭文逐个闪光,像是启动了灭杀入侵者的咒语。不一会儿,另一束红色的光柱直向苏摹袭来。

    “苏摹!”真岚抓起辟天剑向前,暂时抵挡住那强烈的红光:“苏摹!起来!”

    僵持中,一个大浪冲上来。苏摹动了动。他缓缓睁开眼,看到真岚:“你…走…”

    “是你走啊!下水啊!”真岚吃力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然我怎么走!”

    又一个大浪冲上来,苏摹勉强支撑,翻身坠落海中。

    听到落水声,真岚奋力从礁石上腾身而起。红色的光束直击地面,炸起层层碎石。

    海浪呼啸,不见苏摹身影。真岚想起那股力量一阵后怕。这结界…而铭文持续闪动,红光再次来袭。

    “哎,找错人了,刚才不是我!…”真岚嘴碎的就像结界的力量会跟他谈判一样。

    愿望还是落空了。在红光无数次毫无规律的击打,这巨大的岩石逐渐碎裂脱落,沉入海底。真岚能落脚的地方,越来越少。

    终于轰隆一声巨响,脚底一震。巨石的基座裂开了。这一击真岚没能躲闪得及。

    危难时,岩石缝隙处凭空腾一根水柱。红光穿过方向发生偏转,击碎后方峭壁。苏摹现身,疾电一般抓起真岚入水。

    从水下往上看,大大小小的碎石坠落,仿佛整个世界在随之崩塌。

    苏摹极速左右穿行。真岚看着石块坠落甚至分不清方向。只好充当他背后的眼睛。

    那结界的红光并没有放过他们。鬼魅一般。真岚紧张拍拍苏摹的肩,让他小心身后。

    苏摹不看,只突然加速向前。在一处掉落的巨石处急转,红色光束将巨石击碎,细小的石块扑向苏摹背部。

    苏摹轻吟,身体微微晃动。他刚刚身遭重创,这样的负荷不知能支撑多久。

    真岚额头也被击伤,肿起血块。

    “你还能行么?下次换我来抵挡。”真岚听到苏摹沉重的喘息,知道他在强行施为:“你刚才伤的不轻,不要逞强了。”

    苏摹推着真岚一路下潜:“你知道往哪跑么?不知道别打岔!”

    真岚扭头向后看,苏摹下潜的速度快得吓人。形同直坠无底深渊。四周光线越来越暗,好像没有再追来了。

    松了口气,听着耳边水声。苏摹说的不错,他还真不知该往哪去。

    “呼…似乎脱险了?”真岚笑。

    话音刚落,海里一片赤红。借着光线看清,许多巨石擦身而过,令人惊骇。而苏摹面无表情,上身一直不动,也不知道是怎么控制的方向。

    真岚拍着苏摹想提醒危险还没解除,终于听到一声回应:“你真的烦死了!”

    声音已是虚弱。真岚心中一紧:苏摹…

    四周传来爆裂声。浓郁的压迫感,结界的攻击力反而增强了。

    碎石横飞。在苏摹数次被击中之后,真岚终于忍无可忍举剑从他身前挣脱开来。

    “喝!”指上黄天闪闪发亮,真岚挥剑急攻。奋力一击后,红色光束被打了个回头。心中快意。

    苏摹停下观望。

    那暗红光速末端上扬。真岚方才的回击并没有使它产生退意。尾端幻化,最终成了一朵的硕大的彼岸花的形状。花蕊勾丝,如蛇信荡漾。

    地狱之花?!真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彼岸花盛开…海里尽是可怖的殷红,正如地狱般景象。无处可躲。苏摹和真岚各自被不明力量挟持,无法自控。

    原来那红光就是花蕊幻化,正蜿蜒向前。

    真岚握紧辟天剑,使出最后的力量。挥舞中,剑锋青铜色的光晕与彼岸花花蕊交织,并不与这昏天黑地的景象融为一体。

    “苏摹!”他终于脱身,但眼见苏摹被红信缠绕,胸前衣襟大开。另一截花蕊锋利似剑,正欲一击穿心…

    水中阻碍重重,根本来不及救援。

    “苏摹!”

    偶然间的水光灵动,点点光辉从苏摹身前跑出来。如同黑夜里亮起的烛光,柔和又动人。真岚的定睛一看,他衣襟内藏着朵水蓝色的簪花,迎着彼岸花攻势在绽放。

    紧接着,这里的一切如时光倒流一样,连发丝都飘向了相反的方向。坠落的碎石返程向上,不见踪影。彼岸花逐渐变淡,放下了失去意识的苏摹。

    苏摹的身体随着水飘落,直入海底。

    海底殷红退去。

    “啊!”绛深夜在寝宫中惊醒,醒来眼前珠帐飘摇。

    “郡主…郡主…”两名侍女来关心。

    “哦,没事…”

    然心口悸动不已,预感有事发生。她遣退旁人,自己赤脚奔到那片小天地,望望天上星辰。

    “郡主?”是流帆的声音。他见到绛来,丝丝惊喜。

    夜深人静,正是他在此冥思谱曲的时候。

    绛缓步向前。现在的她只穿了就寝的宫衣,十分单薄,半抹香肩,没有任何坠饰。头发散开,婉若瀑布披洒在肩。

    恍然间,只觉得心潮涌动,颈间一股热流直窜上脑,简直要至人神志模糊。

    “乐师?”绛急忙上前扶他。

    “啊?我没事…没事…”流帆定一定神:“怎么郡主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他目清如水。一瞬间又让绛心情安定了不少。她点头,又摇摇头:“没事。只是忽然做了个噩梦…”

    就在这时,服侍她的宫人疯跑过来:“郡主,郡主,不好了!前线有几个士兵连夜赶回来,说是与海皇和左权使都失散了!”

    果然是有事发生!绛慌了一阵,又沉下心问:“回来多少人?什么叫失散了?战败?溃军?有战报么?军机大事可不能这样乱吵乱嚷!”

    来的鲛人根本不懂这些,说不出所以然,只慌忙道:“不能吗?可是,长老们都知道了,很着急…刚才泉长老来找郡主呢!”

    绛皱眉。赶紧回去加件衣服赶往大殿。流帆也一路紧随。

    大殿内,在泉长老已在捶足顿胸,只哭当时没有死拦住海皇,才被空桑连累…其他人觉得有理,聚首痛骂。几个回来的散兵反倒被晾在一边。

    绛到。泉长老大概急昏头了,差点冲撞到她。

    “泉长老。”流帆用身体挡住他,沉稳地称呼。

    全场肃静收敛。流帆虽然从不参与这些,究竟是海皇钦任的大乐师。

    绛这时忙问刚才回来的几个士兵:“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并不知前线真正的变故,只说炎汐和诸位参领彻夜不归,海皇去寻也杳无音信。精锐部队冒险上陆,他们是回来报信的。

    诸如此类。云云…

    听完这些话,绛故意做出镇定姿态:“我还当是什么事。”

    大家齐齐望着她。

    湘也闻讯赶来。

    “海皇出发之前,我们已经做了详细侧策划。他知道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没有战报,甚至都没有短兵相接,就回来报丧一样散播消息,像什么样子?”绛责问状。

    确实…经她这么一说,长老们都安定了些。

    “能回来就好。按理,你们这样该受惩戒。”绛不失时机抿一抿嘴,愠怒中又显出一派和蔼。

    军士们低头认错:“我们…确实是着急,不是逃兵。”

    “是。海皇,还有左权使…都通过他们最近找到的什么密道走了。再也没回来…我们…”

    绛听着这些,变了脸色:“军前大事,怎么又拿出来胡说?”

    她身体转向:“长老们,既然今晚叫了我来,我可不得不处置一次了。殿前武士!把这几人全关起来,等海皇归来再放出。”

    “是!”守卫们齐齐称道,押走这一行人。

    这相当于告诉了长老们,他们说的都是机密。泉先大军正在按计划行事。

    泉长老一笑:“事发突然,今晚叨扰郡主了。”

    他带领长老们作揖离开。绛则单独留下了湘。

    “湘!”绛一改先前不紧不慢的姿态:“你说泉先很多人不愿为空桑出战,那如果是为海皇出征,都愿意吗?”

    “当然…”湘皱眉:“郡主,是出事了么…”

    绛摆摆手:“我是想着,有备无患。”

    湘不全信的样子。

    “今夜作罢。你明天起,集结全部剩余战力,以备不测。究竟是大仗,海皇已经入局,难道大家袖手旁观?”绛道。

    “是!”

    真岚一路潜下海底,找寻苏摹。这里一片漆黑。那朵簪花成唯一光源。

    “苏摹!”

    苏摹身受重创,到自身灵力难以凝结的地步。真岚施法,龙神之力被催动。很快,苏摹周身金光浮现,渐渐苏醒。

    睁开眼睛。

    “哎呦,被你吓死了…”真岚忙问苏摹怎么样。

    “我没事。”他果然只有这一句。

    翻起他衣襟内那朵簪花,真岚笑笑:“是这东西救的你。绛给的?”

    苏摹抢夺,将那朵花握在手里,没再说什么。

    真岚叹:“我说苏摹,都到这会儿了,许多事不用再瞒着我了吧?”

    苏摹一声笑。

    真岚接着说道:“你是经人指点来这里。是谁显而易见。”

    内伤终于平息了些。苏摹淡淡地看了真岚一眼。

    他们被逼到了海底狭窄的裂隙里。没想到结界会是无法逾越的障碍。

    “没错儿。绛在暗中帮忙。她是来自那里的人。”苏摹终于坦言。

    “那里号称神赐之国,隐匿七海之外。他们觊觎云荒之土,借由神力漂流至此…绛是生长在那里的人,有王室贵胄的身份。但因为反对这场战事,遭到放逐。孤身流落到了碧落海…”

    每一个字,真岚都在认真听。

    苏摹却对绛的事情不再多谈:“这里才真正是伏波施展的根基。不攻破这里,不会有安宁。”

    真岚向上望:“那这么看来,我们原先的作战计划是正确的。这次看到了那结界里面的样子,此来也非毫无收获。”

    苏摹脑袋一偏:“何以见得?”

    “不瞒你。我们先前也用水镜窥探到这,猜测他们如何犯境。这次带六王来,也正想从这里突破,只没想到半途…出了这种意外…”

    又提起了这次悲剧。

    苏摹情绪已经平和许多。生命已逝。多说无用。

    “没有用。这结界不是兵将可破,来了也…唔…”他忽然捂住了胸口。胸腔一阵翻腾。

    “喂喂!你,没事吧…”

    苏摹摆摆手:“他们这场战事蓄谋已久,你们盲目迎战孤注一掷只正中下怀。先能安全撤退去再说。这里是他们的用武之地,而且…”

    他说话有些吃力:“你们是白天去营救的炎汐?”

    真岚紧接回答:“是。”

    “那营地十有八九已经暴露了。他们强攻只在朝夕。”苏摹轻叹,摊开两手,周身泛起微光,缓慢上浮。

    “哎…”真岚赶上。发现是海水在推着他往上走。

    “先去采药救炎汐,再从长计议。”苏摹道。

    度过一些安静的时间,苏摹小声叮咛:“真岚,绛的身份来历,我回去不想听到有任何人议论,希望你能保密。”

    “这,这有什么可议论?”真岚不解:“她原就不站在那一边,背地里还对我们施以援手。难道不让我们感恩?”

    苏摹冷笑了一声:“战胜有恩。战败,可就未必了。”

    “你难道不是带了制胜之策过来?”

    苏摹沉默。

    真岚明白了:“好吧…是我们咎由自取。可其实,绛的事情阿璎和西京都早就有所察觉。”

    “总之绛已入我泉先,成为郡主,跟那边划清了关系。倘若以后有人借此非议她,我就当是冲我来的。”苏摹冷道。

    沿着地图的标记找黛荀,发现了紫色激流丛生的海底谷地。这里是结界根基,水流和结界力量相互作用,极不稳定。

    望着脚下紫莹莹的一片,真岚率先下潜:“你带伤,还是我来吧。”

    可真岚并不能应付这里的激流。几次被拍在巨石上,脊背生疼。结界的光晕经水波折射,难辨真伪。就在他激发力量想强取时,结界又发出苏醒般的轰鸣。

    “你可别把结界又唤醒了!”苏摹和真岚躲起来,注视着再度活跃的结界力量慢慢陷入沉寂。

    眼看救命的东西近在咫尺却拿不到,真岚怒:“那你来!”

    苏摹去的时候全力以赴,接近时候手在水底一划…真岚心中一喜,拿到了。

    可回程不顺。来去横行的激流如锋刃,能把人击穿。白璎送他的龙佩,一瞬间被卷走了。苏摹忙伸手去捞,瞬遭数次重击。身形难以自控,最终不得以施展裂之术脱身。

    感应到不寻常的力量,结界再次启动。真岚见苏摹回来,果断背起他:“走!”

    逃到安全地,真岚喘着粗气。苏摹跌坐在旁暂歇,胸口起伏。

    先前系住龙佩的带子断了。苏摹抚摸着那残存的绳线,出了一会儿神。

    真岚也在惋惜:“现在是人没事就好。那龙佩价值不菲,等你好了再来寻。”

    苏摹没有回话。迟坐良久:“我不能就这样回去。”

    “是你这样根本回不去吧?”真岚知道他只能在水下硬撑。

    苏摹举目望这四周,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泉先的水下大营驻扎在那里,我休息片刻就能走。”

    “好。”

    真岚发现苏摹的手又在身上翻找。一路缓行,他终于递出了绛临行给的那块牌子:“你看看这些是否认识…”

    “和风…沃土?”真岚默念。这上面刻着的伏波十二族拥有的神祝徽记还有能力,总觉得似曾相识。娟秀的字迹,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东西。

    “想到点什么了?”苏摹的神情淡淡的,似也在有意提醒他。

    “这是…绛的?”苏摹闻声,徒手就要抢,真岚不给:“真是她的?她可是告知了克敌机要?”

    苏摹见他色变,轻笑了笑,将伏波军力情况缓缓告知。

    走出结界的范围,立刻一片安静祥和。好像刚经过的生死攸关只是噩梦一场。真岚沿着来时的路回头张望,再现鬼气森森。

    苏摹只管向前:“其实他们的王室虽然力量庞大,心向不齐,也非无懈可击。”

    前方鲛人的水下大营到了。虽然人都已撤走,一切还整齐干净,井井有条。

    苏摹在营地召唤了溟火。溟火见他重伤虚弱,大惊。又见到归来的真岚,这里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海皇…发生了什么事?”她关切地问。

    施法替苏摹疗伤,苏摹将经历简短告知:“肆师,你是如何过那个结界的?”

    看到真岚在侧,溟火似乎并不愿就这样提起。

    苏摹又道:“肆师,为了打胜这场仗,还要弄清许多事,我非进去不可。”

    真岚见状,在想是否应该回避。而溟火终于开口:“海皇不是成功采集到黛荀?”

    “是。”

    “如果能穿过激流,就能到鲛人属地。”溟火又嘱咐:“海皇现在身体未复,千万不可强行进入。”

    真岚闻声笑问:“鲛人属地吗?伏波国也有鲛族?与你们,可有渊源?”

    气氛骤冷,没有人回答。真岚干笑:“呃…能,不能问?”

    溟火施法完毕扶苏摹起身:“海皇觉得好些?”

    “我们回去吧。”苏摹示意真岚同行。溟火走在他另一侧。

    进入地下工事原路返回。偶感身旁窸窸窣窣有动静,这里黑暗一片看不清。真岚借着黄天戒指的一点微光,看到密密麻麻一排排的玉螺,行军一样前进着。

    因他这里亮起了光,有几个玉螺受惊飞身,挥舞着獠牙,猝不及防扑过来。

    苏摹释放丝线帮忙驱赶,将真岚拉到一旁:“你挡了人家的路。”

    果然当真岚让开之后,就不再攻击了。真岚看着它们从眼前经过,奇怪地问:“这些螺,怎么长了螃蟹腿?这么整齐有序,看上去像是为完成任务啊。”

    苏摹凝视片刻:“这应该就是由竭公主家御兽之法控制,挖掘密道袭扰。这个方向,果然是你们扎营的位置暴露了。”

    “那…它们多久能挖通那段距离?”真岚为计算时间,问东问西。

    苏摹被问得不耐烦:“又不是我养的,我怎么能知道!”

    玉螺的数目实在庞大又壮观,只好先避过,跟在后面回去。一路痕迹,也都证实了苏摹的猜测:很快,他们的营地就要被从地下包围突破了。

    营地附近,西京和白璎在焦急等候。但见两人都带了伤,更担心起来。

    “唉,没事没事。出去给炎汐弄了点药回来,采药嘛…不容易…咳,咳…苏摹?”

    苏摹并不说话。

    溟火将他们安然送回,将身形隐没。

    苏摹现在身边无人,也不想回答真岚无聊的问题。一摸腰间空虚,没有将龙佩丢失的事情告诉白璎,只是忽然对她很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经身边离去。

    白璎一阵莫名。

    “草药拿到了,请医官来吧。”营门关闭,苏摹转身询问:“炎汐怎样?”

    经过医官不断努力,炎汐伤情又稳定了些。虽现在昏睡,报称刚才还醒来吃过东西。

    不过,医官从苏摹手里接过黛荀看了又看,并不认识。也不知怎么用。这里其他人都不知道,疑惑地望着真岚和苏摹两个。

    “呃…是啊是啊。”真岚尴尬转身望向苏摹:“还以为你说的起死回生的神药,是瑶草呢…呵呵…”

    白璎更生疑:“不是你们特意约在一起去采的药么?”

    苏摹不说话,真岚拉着他后退几步:“这东西生在结界下,是绛告诉你的吧?到底是什么?怎么用?”

    苏摹瞟一眼那医官,颤抖两手捧着黛荀,摸质地,闻气味…恨不得手边有两本医书可以翻一翻。心想不妙,果真没一个认识的,只好悄声把当初绛怎么给自己用,用完之后昏睡半晌的事情告诉了真岚…

    结果真岚绷不住笑:“我就说那天看你目光飘离,还没开始喝就醉了似的…”

    他们两人在一起交头接耳,医官不敢上前过问。最后白璎走过来:“左权使伤重紧急,究竟是什么?”

    “嗯,啊!说这草药怎么用。医官?不认得还不快问海皇?”真岚只把苏摹推上前。

    医官不敢正视苏摹,只跌跌撞撞,问这药是内用还是外用

    “外用。”苏摹回答。

    “那…外用草药多有捣烂外敷者,有熬水外洗这,有烧灰磨粉者…捣烂外敷难移动,可保药性…烧灰…熬水…”

    苏摹硬生生听他背了半天医术,最后商定了烧灰研末。眼看着那医官小心地去拿下去准备了,心想只要不像上次自己那样热水浸身,应该没有问题。

    来到炎汐身前,果然热度已经退下,稍有好转。眼睛蒙布不在,视力已经恢复。

    “你还好吗?怎么步态这样虚浮?”

    白璎的声音乍出现在一旁,苏摹转身笑着回应:“我没事。”

    他笑容忽然就多了起来,白璎心里亦喜亦悲。总感觉是有事瞒着。或者有伤瞒着…

    不一会儿,真岚也来探望炎汐,偶见他们俩在一处,立刻转身离去。顺道连后面的西京也推走了。

    “陪我去巡视一下营地。”真岚煞有介事的说。

    西京耸肩笑:“大夜里,除了守夜的都睡了。你巡视什么?”

    “咳…”

    西京用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审视他:“陛下…今晚去了哪里?”

    真岚一笑:“干嘛?审我?”

    西京根本不吃这一套。抓起他的衣衫仔细寻找线索,发现了臂膀间有斑斑血迹,夜里不容易看到。

    “哎!”真岚手上一紧,让他不要声张。指指亮着灯的地方,表示这是苏摹的。

    这里是鲛人们驻地了,都整整齐齐睡着。他们的扎营方法,和水下看到的一模一样。真岚驻足观望,看到了归来的透。他应是刚跟苏摹例行汇报,再回来。

    回到中军大帐,西京挑了些药粉洒在他额上擦伤处。真岚两眼微闭,迟久不语。他无甚大碍。

    西京观望了一刻:“陛下?你们今晚去的哪里?”

    “唉,怎么还是被你抓着问…”真岚睁开笑,对照铜镜,淤肿已经消下去了。

    西京冷眼相看:“他一个人,哪里去不得?采药这种事情还需要叫你?”

    “嘿,好吧,大将军明察秋毫。不是他叫的我,是我半路截停的他?”真岚一板一眼:“也是一言难尽。我们去了敌方本营。当初在镜塔上看到的那个地方…”

    讲述经历,西京心中一震。

    “那个绛郡主,果真就如我们猜测…”

    “她真的是!…”

    真岚急忙让他熄声,环视四周:“别声张。跟我放话了,说以后听到任何诋毁绛的,都当成与他为敌。”

    西京笑:“这又是为何?他在顾虑些什么?当我们不知好歹,敌友不分么?还有那绛郡主,既然有意相帮,直接来空桑便是。何必绕那么大远,还要通过他?”

    真岚哼了一声:“我回来的时候也问过他。奈何他守口如瓶!我看他对这个绛,了解也不完全了解。许多事,未必故弄玄虚。我总有种感觉,这位神秘的绛郡主,与他的归来有关。可一时间,理不清头绪…”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准备撤离,其它从长计议。虽然内幕我们知道了一些,可方位暴露,回程依旧凶险。如果今晚带回的药起效还好,如果不…”

    “有医官在,陛下不用太过担心。”

    说着话不知不觉,走到炎汐这里了。偶见医官捧着磨好的药从前面经过,决定一起跟过去看看。

    “左权使…”医官一边轻唤,一边将乌黑的粉末搽进伤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