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荒唐人生

    伍魁洪有点喝醉了,走在街道上的时候有点踉踉跄跄的。“妈的,什么好兄弟,还不是那两个痨钱在作怪。妈的。”他叽哩咕哝地胡説八道:“我去贷款都要五万块钱的回扣。这是什么刀子?好快,好快!兹——好快。”他装出打寒颤的样子,缩缩脑袋,提了衣领遮住脸。李梦红见他东倒西歪,随时都会撞到别人,不得已,伸手去扶他。他手一撂,在她胸脯上拍了一掌,大声説:“我没事。这点酒想醉倒我?他灌不醉我。我跟他,喝来喝去的了。”她被他弄得又心慌又烦恼,可是又不便扔下他独自离去,摇摇头,只好跟着他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走。他是不可能回乡下去的了。他又不肯在毛家住,而且再三地説要去看看小芸和小石。他当然要去她家。

    “他狗日的,不行。他,不行。”伍魁洪被风一吹,酒发作得更快。“妈的,我被他害死了。他先答应,给我钱的。我才敢去接这批货。这下,死了。还发什么卵财。他们,他们敢打我……不做了。不做了……”她见他扶在一棵街边的梧桐树上直摇头,知道他不行了,赶上去拉住他説:“伍哥,快走吧,回家就好了。”他身子好沉好重,往她身上压,使她很吃力。他被她拖着偏来偏去,嘴里还説:“这一次生意,做不成了。做不成了。毛笔楼,狗日的,我揍你……”她顺着他説:“不做了,不做了。”他手臂一弯,抱住她的肩头,説:“妹,你错了,你错了。”她想闪开,可稍一松手他就只往地上瘫。她气急了,恨声道:“你就不能少喝一点?!”他摇头晃脑地説:“你,错了。木材是最赚钱的。赚钱。我没有钱。老子没有钱。”他狠狠地在她肩上抓一把,推开她,蹿几蹿,抱住街边的绿化树,张开大口吸气出气。

    她感觉肩上很痛,火辣辣的。他力气太大了,个头也太大了。他开始呕吐。他手脚都吐软了,要往地上滚。她担心他摔倒在地上的污秽里,咬咬牙,上去扛住他,又求又怨地道:“你坚持一点。我背不动你。要不然,就由你睡大街上了。”这时来往的人都在注视他们。天开始黑了。路灯亮起来。她几乎完全被他罩住了。投下的阴影只是他一个人的。

    “妹,你做不做?木材是很,很赚钱的。”他还在念念不忘自己的生意经。“我没有,本钱没有了。毛笔楼,我揍你。揍你!狗日的。”她在他身下缓过一口气来,大声説:“我做。做你个头呀!”他推她,自己走到一边,説:“你走。我不要,你管。你凶什么?”她真是哭笑不得,説:“我也走不动了,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吧。”他不理她,摇摇摆摆地乱蹿,钻进了一处建筑工地。工地上还搭着架子。有几个简易的工棚。工棚里黑灯瞎火的,没有人。他摸到一张铺在纸堆上的垫子,就躺了下去。那是建筑工人平时小憩的地方。

    李梦红冲上去拉他。“畜牲,你怎么能睡在这里?”她无论如何都不忍心看他在外面象叫化子似地睡露地。他毕竟把亲生儿子送给她了。他被她骂的话引导到乡下去了。他老婆也总是这样在他醉酒以后咒骂他。“他妈的,这地方,有什么不好?唉!你这臭婆娘,嫁给我,就不该嫌我。”他睡着哼哼几句,翻了一个身,没起来。她站在黑暗中,气急败坏地説:“算了,你死在这里吧。”他大大的长长的手在暗处挥过来,抓住了她。“你,你搞什么?”她大惊。他只带了一把。她就倒下了。她根本不能抵抗。在他面前,他是老虎,而她是小鸡。她切齿地骂他:“伍魁洪,你这挨千刀杀的畜牲!”他把她按住,然后整个地压在她身上。她呃咳呃咳地挣扎着,挥舞着双手推他抓他。他发怒了,一下子捉住她的双手完全捏在一只巴掌里狠狠地往下打,另一只手飞快地撕下她的裤子。她尽力地把腿夹拢甚至想绞在一起。可是不行。他用膝插进去左右一磕,然后他把他的那个东西深深地刺进她的体内。

    她骂起来,抓他,咬他。他的很粗很长的象征来回地穿插她的下身。她渐渐地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痛胀。“畜牲,你要死的。”她不再抓他,也不再咬他,咒骂的声音也小了软了。她身上开始发热。她很久没有体验过男人了。她知道有一点振荡的热流在向她的肢体的各个部位蔓延渗透。他非常强壮。尤其他的武器,似乎使她有被戮通的感觉。她开始喘气。她不再説什么,双臂张开来尽力想抱住他。她已经非常久远地失去这种感受了。她紧紧地搂他,揪他,把嘴迎上去。“冤家……”她轻轻地叫他。他动作越来越快。他压得她几乎断气。她只觉天旋地转,然后就迷糊了,什么知觉都没有了。再然后她好象被一点光亮所吸引,便跟了上去。那光越来越强,四周弥漫。她飞了起来,越飞越高,飞到了一个无处不光明灿烂的地方。她呻吟,她欢叫。她把自己的全付身心都调动起来,逐渐地跟他的节奏完全吻合在一起。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会使每一个跟他相处的女人清楚自己是一个真正纯粹的女人。他的坚挺,他的不失时机的深入,他的不断调整的节奏,证明他是一个完全成熟的男人。他使她得到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醋畅淋漓的兴奋和满足。“你真好。”她喘着气説。

    他已经意识到了,尽管酒精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你?是你。”他再也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