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理论教学

作品:《人形凶器

    刀锋的五个组员等在一间教室一样的房间里,等着方绝。他們没有想到,所谓一周的特训,竟然会是室内的理论课。他們面前的墙上是一块绿色的写字板,方绝特地从教育文化用品商店定购来的。

    “妈的,这个方绝在想什么,要给我們上课?”大兵非常不满,他已经多大了,今天竟然又进了课堂。

    “教官应该有他的想法吧。”小白两条腿翘在桌子上,笑着說:“大兵,你的文化素质不行,上课就头痛,我理解。”

    “***想挨揍?你这个小白脸!”大兵倏的站了起来,指着小白子骂道。

    “别以为我是通讯兵就嚣张,好歹以前也是特种突击队的,想来试试?”小白不甘示弱,把脚放了下来,挑衅的看着大兵。长的白是自己的错吗?他最烦别人用这点說他。

    “两个白痴。”狐狸趴在桌子上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一大早想打架吗?别在这里打扰大爷休息。”

    “好了,大家都少說几句!”流浪者皱眉說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教官总有他的想法,我們就听一下再說。”

    “嘿,昨天被教官封了个副组长,今天就拽了。”大兵冷笑。

    流浪者脸沉了下来:“虽然这里不是部队,但既然我是副组长,你不是,就必须听我命令。不服的话,我随时恭侯。”

    大兵不說话了。对流浪者,他还是有点忌惮,不仅是因为那人在组里年纪最大——流浪者那个家伙,能给他种危险的感觉,和教官有些像。

    其实他还是有些佩服教官方绝的,光是能不留证据的做掉狄厉,就已值得骄傲。只是入选刀锋组的人,都和他一样是身怀绝技,天不怕地不怕的强手,性格也强,不是唯唯诺诺的主儿。自从退役后,要他們完全服从一个人,还真不容易。

    8点刚过,方绝出现在了门口,仿佛掐着秒表一般精确。他手里竟然拿着一只文件夹和一盒写板书用的水笔,大兵好像看到了以前当兵时,比唐僧还唠叨的政委大做思想教育的征兆,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方绝来到了写字板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向下环视了一圈,发现下面几个人的眼光里都透着怀疑的神色,除了狐狸——那小子一副磕睡未醒的样子。

    “在开始前,有些东西必须和你們讲清楚。”方绝饶到了桌子前面,半坐在上面:“作为刀锋组的教官,我拥有绝对的权威,虽然你們已经退役,但到了这里,我的管理比军队还要严格。我不想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带着一堆自以为是的菜鸟,一群有本事却不知道怎么用的蠢货。有谁不服,可以申请退出,不过,”方绝的声音变的很冷:“退出的方式是,不是我杀了你,就是你杀了我。”

    下面一片寂静。刀锋的成员突然觉得有一股寒流在屋子里产生了,冻的心里都有了寒意。

    “狐狸,起立出列!”

    狐狸一震,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在方绝面前立的笔直,不敢再是一副懒懒的样子。

    方绝打量了他两眼:“眼里还有眼屎,退后一步,以后洗脸要洗干净!”

    狐狸退后了一步,自己眼里真的有眼屎?妈的,这个都要管。

    “要說,是,教官!”

    “是,教官!”狐狸回答。

    “声音太小。”

    “是,教官!”

    “我听不见!”

    “是,教官!!!”狐狸满肚子怒火,以前军事训练时也没叫的那么响。

    “大兵,屠夫,小白,起立出列!”

    三个人连忙走了出来。

    方绝看了几个人一眼:“大兵,你衬衣几个月没洗了,领子都黑了;屠夫,嘴角上有牛奶渍没擦干净;小白,你嘴巴的口香糖——不准吐出来,吞下去。”

    “流浪者,出列!”

    流浪者连忙也走了出来。根据方绝昨天的要求,他特地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剪了头发刮了胡子,今天牙刷的很干净,脸也擦了好几遍,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作为副组长,组员的状态和仪容,你有完全的责任。今天刀锋的组员完全不合格,你负全责。”

    “是,教官。”流浪者并没有异议,他知道和方绝争议是愚蠢的行为。

    “从你們的眼神里,我看到一样东西,”方绝眯起了眼睛:“大家对我的训练方式不是很满意,觉得室内理论训练就是一个笑话——那么好,我知道你們有很强的体力和耐力,既然大家喜欢室外训练,那么今天我們就做一下室外训练。”

    刀锋的成员面面相觑,室外训练,对于他們这样经历过地狱般训练的特种兵来說,还不是小菜一碟?用这个作为惩罚,轻了些。

    只是他們忘了一点,地狱是分十八层的。

    十二个小时以后,小岛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五个男人横七竖八的躺在被海水浸湿的沙滩上,浑身伤痕累累,像五具死尸。

    方绝站在他們身边,快要落到海平面下的太阳,发射出最后几线余光照在他身上,让人依稀看的见他的面容。

    “海水马上要涨潮,你們是躺在这里等死,还是站起来和我打?”

    刀锋的组员哼哼了几下,勉强爬起了身。从早上八点到现在,他們滴水未进,更别說吃的了。在这十二个小时里,他們在方绝的带领下,一分种都不间断的做着各种就算是对于特种兵来說,也是大运动量的训练。虽然他們的身体都很棒,体力都很好,但这么持续不休息的剧烈运动十个小时以上,还是超过了他們体力的极限。

    更残忍的是,在最后的一个小时里,训练的项目是和教官方绝一对一徒手格斗。他們真是想不通,明明教官和自己一样连续拉练了十个小时,也没吃东西没喝水,怎么还那么有精神呢?說是一对一徒手格斗,其实就是一个挨着一个的上去被教官揍。那个该死的教官一点都没有留手的意思,格斗技巧又是无比恐怖,而且好像永远不会累,一个小时过去后,他們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动一下就浑身痛。

    刀锋的组员心里虽然已经把方绝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但还是忍不住要佩服。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从没见过那么强悍的家伙,他們不服也不行。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方绝的这句话,在刀锋的组员耳朵里简直是天籁之音,几乎要感谢的热泪盈眶。

    “明天还是进行室内训练。”菩萨哪,一定要室内训练,千万别再室外了……

    他們的这种心情,让方绝在第二天的训练计划变的十分顺利。在方绝面前,狐狸不再是懒洋洋的,大兵换了新的衬衫,屠夫连牛奶都没敢喝,小白再也不吃口香糖了,流浪者又在集合前把前面四人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一切都很好,方绝再次见到刀锋组时,十分满意。在某些方面,他是个完美主义者。

    “今天,我們要做的是,案例分析。”方绝把一叠材料发了下去。

    刀锋的组员看着资料上的目录,有些吃惊:

    伊郎反对派库尔德领导人,阿布杜拉-拉赫曼-卡西姆卢维也纳公寓被刺事件;

    黎巴嫩前总理,拉菲克-哈里被刺事件;

    伊拉克逊尼派领导人,扎伊迪在巴格达清真寺被暗杀事件;

    ……

    材料写的很详细,杀手的行动路线,警卫的布置,地形的略图,时间的计算,应有尽有。

    “你們以前是特种兵,应该具有很高的战术修养和防暴能力。现在,我要转换你們的思路,如果你們是案例中的那个杀手,会怎么做?”

    用案例教育法来培养杀手,这恐怕在全世界里都是方绝首创。他在接受创建刀锋暗杀组的那个晚上想了很久,觉得刀锋的组员在个人能力上完全没有问题,欠缺的只是作为杀手的经验。时间不多,要把他們培养成自己今后的强助,这倒不失为一个速成的方法。为此方绝特别在记忆中精选了一些他认为很有研究价值的暗杀事件,整理出来作为教材发给了刀锋组员。

    “你們在思考的时候,一定要思考每一个细节,不要笼统的想怎么做,假设自己是哪个杀手,设计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分钟的行动。”

    渐渐的,刀锋组员的热情高了起来,讨论也变的激烈。大兵对黎巴嫩前总理,拉菲克-哈里被刺事件中炸弹的运用情有独钟,认为是最好的暗杀手法;狐狸则倾向于运动中射击干掉目标,就像福布斯俄文版主编莫斯科在高速公路上的车中被射杀中的手法一样。

    方绝一直提醒注意细节,却很少评论他們的看法是对还是不对。在杀手的行动中,并没有绝对的错误和正确,根据个人能力的不同,有千差万别的可能。

    听着他們越来越切中要害的讨论,方绝知道,组建刀锋的决定,有可能是自己今后的道路上,一步至关重要的棋。

    就在这个时候,方绝的手机响了起来。方绝做了手势让组员继续讨论,一个人走到室外接电话。

    “楚石先生吗?是我,卓韵秋。”

    方绝拿着手机放在耳边,眼前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尽头有一扇关着的门,外面是广阔的世界。

    向来冷漠的他,心中一动,竟然忘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