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计出皇宫

作品:《诱仙

    第二十八章计出皇宫

    在祭天典礼结束后,水潋滟就找到德妃,说希望能单独为小皇子做一次祈福仪式,只是这个单独的仪式不能有其他人干扰,但是每天她都会为小皇子送上一个符,当三日期满,小皇子以后一定会得到上天的庇佑,这么一番话,对于深爱孩子的德妃和对这个孩子充满期待的皇上来说,自然是满口答应。

    而她,如果丑奴依约而来,那么今天就是自己呆在这个皇宫的最后一天,她分了三次叫了三个小宫女,交给她们三个符,让她们分三天送去,她笃定这一句天机让对她满心崇敬的宫女断然不敢对任何外人去提起这事,那么当德妃和皇上在三日内收到她三个符的时候,一定以为她还在宫里祈福,而三天的时间,已经够自己远远的离开京城。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想到殷彤焰的离开时的那一个手势,紧紧握住胸口的玉佩,殷彤焰,等着,我一定要追上你,这个时候你一定不能有任何事,心里喃喃的念叨着。

    晚饭过后,她就让身边的宫女退下,并声明三日之内谁也不许再骚扰她,之后,便在翘首期盼中算着慢慢流逝的时间。

    也许等待中时间一向是过的非常慢的,在无数次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又远远的望向池畔的树下,期待能够见到熟悉的身影时,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给自己鼓劲,时间还早,不要过于着急。

    当三更的梆子声响起的时候,她的心终于按捺不住了,各种猜测的可能也随之跳出脑海,丑奴是不是不来了?是他不想履行那夜答应自己的话,还是他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是在偷进来的时候被大内侍卫发现了?越是想越是害怕,她宁愿他不守约而来,也不希望他被当做刺客被杀,可是,可是,今夜的内宫很安静啊,没有听到什么骚乱的声音,也没有人呼叫着拿刺客,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也许他真的是不来了呢,从满怀希望的期待,从翘首盼望,到现在的低头不语,她的心已经在一点一点的失落中,满怀惆怅的转身蹭向床沿时,却看见一个青色的身影不知何时早已经定定的在自己身后。

    “啊!”惊吓的呼声在看清眼前的人后转为兴奋,随后又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只露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闪着水亮的光泽看着眼前的人。

    一个询问的眼神,她明白,那是在最后一次问她是否做出了选择,而她毅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一个臂膀向她张开。

    满怀希望的冲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却在入怀的一瞬间她失神了,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在被殷彤焰吻上的一刻侵入思想的熟悉感觉,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给她感觉的竟然是丑奴,她傻傻的盯着他的胸口,双手揪着他的前襟不发一语,任那种熟悉包裹着自己。

    那是一种包容,一种体贴,一种失去很久,一种自己追寻很久很久的感觉,当这种感觉再次来临的时候,她竟然会以为自己回到了久违的恋人怀抱,好想,好想,好想再抱的紧些,好想再多感受下那强大的气息。

    丑奴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身体,让她回神,看着明亮的眼睛里那丝丝的关怀,她轻轻的摇摇头,“太期待这一刻了,倒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还有能出去的一天。”送给他一个抱歉的笑容,解释着自己的走神。

    还给她一个理解和放心的笑容,一只手紧了紧圈在她腰间的手,另一只手扯过身后的大氅将她和他裹在一起,她这才发现,他一向精干的打扮下,今天竟然穿了一件大氅,这是为自己准备的吧,这个看似丑陋的人,内心却有着他人无法探知的细腻,自己能被他如此关心,这是多好的福分,轻轻的将螓首靠在他的胸口,给自己找着各种的理由接受去汲取他身上独特的气息。

    “去太子府!”现在已经是深夜,城门已关,而自己没有路引之物,这额头的莲花又如此的引人注目,若是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走出去,即使出的了这城门,若是他日追查起来,一样会留下各种痕迹,那最妥善的方法就应该是殷彤焰留给自己的那条路了。

    没有任何迟疑,他带着她在清凉的月色下飞纵着,不一会他们已是在太子府的荷花池畔。

    不舍的从他温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自从殷彤焰走后,这里便冷清了许多,以往的热闹早已经烟消云散。

    她轻轻的靠近池边,四周观察后,探身慢慢的下到荷花池中,顺着桥的方向,一点点的摸索着。

    “你又来了啊,我们很想你呢。。。”

    “姑娘怎么许久不来看望我们啊,我们可盼望着你来呢。。”

    又是那些亲切的招呼声,又是那些可爱的声音,她又似乎回到了家中,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只是她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和他们交谈,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殷彤烟告诉自己的那个暗道。

    她靠在桥墩下,一点点的摸索着,一寸地方都不放过,仔细的观察着,可惜即使有明亮的月光,在黑暗的桥墩下,她还是一筹莫展,冷风吹过,打湿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一阵阵的寒意侵入身体,让她在风中哆嗦着,越是心急,越是动作大,带起的一**的水流开始浸湿她的胸前,甚至发梢,水珠顺着她的脸庞渐渐滑落。

    “你们帮帮我,这里有个门,可是我找不到门的开关在哪,帮帮我。。。”心里暗自呼喊着,不知道那心底老是想起来的声音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自己真的和这水中的精灵能沟通,下意识的寄希望于这些友善的声音。

    “是不是这里吖???”可爱的声音又一次在心里响起,一阵奇怪的波动在敲击着某处岩壁,顺着水流的指引,她在水下摸索到一个小小的凹槽。

    看不到水下的场景,她努力摸着那个凹槽的形状,似乎,似乎是一条小鱼的形状,脑中一闪而过某个物品,另外一只手摸上前胸,那是殷彤焰送给自己的那个鱼形的玉,这个形状太熟悉了,这两日,自己不是无时无刻不在抚摩着这件东西吗?

    抬起头,她对着岸上的丑奴一个招手,示意他下来,看着他在水中有些无助的迈着步子,她轻笑出声,传入他的耳内,这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眼中,看到了他也有没有办法的事情。

    两只手紧紧的交叉握在一起,她将玉佩塞进那个凹槽,轻轻的一转,面前的石壁开始阵阵的抖动,她立即取回插在槽中的玉,这是殷彤焰送给自己的唯一礼物,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失去。

    一阵抖动后,岩壁上突然出现一个大洞,两人还来不及思考,就被奔涌的水流冲进了洞中,随后一阵黑暗,洞门再次合上。

    水流在洞门合闭后渐渐缓了下来,水潋滟挣扎着从水中爬了起来,摸着墙壁靠着,刚才突如其来的水流将毫无防备的两人冲散,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中,她开始惊慌失措。

    “暮衣。。你在哪?暮衣,暮衣。。。。”

    寂静的洞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而没有任何丑奴的动静,她摸索着慌乱的走着,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胡乱踏着,在突然踏空一脚后她的身体整个向前扑去,

    “啊~~”慌乱的叫着,只能闭上眼咬着牙等着疼痛的降临。

    一双铁臂搂上了她的腰,让她前扑的身子止住了下坠,随后倒向后方他的怀抱,当熟悉的气息味道沾染上她的身体时,她终于停止了无谓的惨叫,放下了害怕的心,反身扑进他的怀里,可怜兮兮的声音响起:“我以为你丢了!”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头,轻揉着她早已经湿答答的头发,有着别样轻柔的安慰。

    脚下的水再次开始慢慢的上涨,她突然想起殷彤焰的话,这个门一旦打开,就会慢慢被水淹没,那么。。。一扯丑奴的袖子,快走,我们要尽快离开这。

    当黎明的朝阳渐渐升起的时候,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此刻两人已经身在京城之外,拽拽丑奴的袖角,扬着开心的脸,“你看那太阳,笑的多谄媚!”

    双瞳中闪过溺宠,这每天的太阳有什么不一样么,唯一不同的,是看朝阳的心情,看这她活泼的蹦蹦跳跳,他的心也跟随着一同飞扬。

    “暮衣!我要去追殷彤焰,你跟我去么?”在思考了再三之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一个这样的决定,只知道,若不是为了追随远去的他,也许自己不会这么快下决定离开皇宫,这是自己心低深处最大的一个目的不是吗?

    深深的看了她几眼后,他再次一个重重的点头,牵起她的小手。。。。

    知道她的体力不足以应付长时间的赶路,他体贴的为她买了一辆马车,由自己赶着马车,带着她一路顺着顺着迎亲的队伍下追,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停下来询问,毕竟那么庞大的一个皇家队伍即使出了京城后不需要再摆大气派,也依然不会有多快的速度,两个人由最初打听到的走了十日,到八日,五日,为了尽快的追上殷彤焰,她除了偶尔的打尖之外,便是一路的追赶,有时候错过了宿头,两人便在荒郊野外露宿,不忍心看他在露水中守护,水潋滟也曾招呼他上车和自己一起休息,总是在他淡淡的摇头坚持中放弃。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了一个边远小城―文州。若说边远,它是晨阳最北边的一个城镇,若是繁华却是不让京师,因为这个城镇,是晨阳,苍露和幻月三国的交界处,去往任何一个国家,都要经由这里,逐渐各国的商人将这里建设的繁荣非常。

    “店家,请问,前几日是不是有一个车队从这里经过,去往苍露国的方向?”一个娇俏的女声响起,打扰了正伏在桌上酣睡打盹的小二哥,睁开朦胧的睡眼,眼前是一个婀娜娉婷的身影,一身红色的衣衫燃烧着他的眼睛,声音是娇娆万分,姿态也有着冶艳的味道,却不知为什么他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绝对不是什么青楼之人,她的气质中没有那种风尘脂粉,却有着高洁雅致,吸引着他的目光,却不敢有丝毫的非分之想。

    “店家,店家??”伸出手在小二的面前晃了晃,水潋滟的心已经是焦急万分,在两天前打听的时候,尚有着三日的差距,不知道现在他们的队伍究竟走到哪了,再往前便要进入苍露的地界了。

    “呃,姑娘问什么?”小二哥方自有些回神,眼前的女子分明还带着斗篷,整个脸部全部都给遮盖住了,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被这样的一个人夺去了心志,伸手擦擦嘴角,真是丢人。

    “我问你,前几日是不是有车队从这里经过去苍露?”一字一句的重复着刚才的话,一路上以来,这样的表情她已经看的太多,这才带上了斗篷,可惜震撼的效果依然存在,她已经在慢慢的习惯了。

    “有是有,不过他们已经上路了,似乎是昨日早晨离开的,那个场面热闹啊,路上全是围观的人。。。”话音刚落,就看见面前的女子颓然的坐在凳子上,全身都散发着失落的感觉。

    “又迟了一步,不行,我要去追他们!”又是一个猛然的起身,便欲向门外走去。

    “姑娘,姑娘。。。”水潋滟的腿刚刚迈出店门一步,就被身后急切的声音喊停了下来,转身疑惑的眼神看着刚刚那个傻傻的店小二。

    “姑娘,您看这天,只怕一会是要下起大雨了,你此刻上路只怕多有不便,不如先暂时歇歇脚,待雨势过后再赶路吧。”一番善意的提醒让水潋滟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天。

    “相信我吧,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年,您别看现在太阳高照,一个时辰内必定下雨。”热情的招呼声在背后响起。

    已有一日多的差距了,便是此刻去追,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追上的,现在人也累,马也乏的,有休息总是好的,她点了点头,伸手向门外招了招。

    “小二哥,开两间上房吧!”看着身旁的人,已是数日不见他好好的休息了,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了,不然若是碰上什么危险,只怕别人还没有出手,自己两人就先已经倒下了,再者,自己和丑奴的脸都不太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用饭,于是水潋滟干脆开了两间上房好好的休息一阵。

    果然不出憨厚的小二哥的预料,这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大雨就开始哗哗的下了起来,先开始还满怀庆幸的水潋滟还在开心着自己没有急着上路,可这样的庆幸并没有持续多久,倾门的大雨一下就是三天,这三天,水潋滟是一筹莫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窗外的大雨发呆,计算着又被拉开的时间。

    当第四日天空开始放晴的时候,水潋滟急不可待的便要上路,却得到了一个令她心情更坏的消息,唯一的一条通往苍露的官道,因为连日大雨的冲刷,山体滑坡,无数石头泥沙将官道全部堵死,如今大家正在想方设法在疏通着路。

    原来这文州,虽然地处三国交界处,其与苍露之间则是隔着一块巨大的沙漠,若是直接穿过沙漠,到达苍露只需五日,而通往苍露的官道,则是人们为了安全,特地绕行开辟出来的,商人们宁愿多绕上十天的路,也不愿意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等待死亡的随时降临。

    “暮衣!我们从沙漠过去吧,才五日路程,应该没有问题的。”在房中绕了数个圈圈的水潋滟终于道出了她的想法,这疏通官道还不知道要多少时日,加上前面被耽误的时间,追上他们也不知道要多少时日了,而若是从沙漠中直接穿过,不但不需要等官道,还能弥补上自己开始损失的三日,说不定只要出了沙漠,就能见到殷彤焰了,一想到这,她的心就开始有些雀跃。

    眼睛中满含的不赞同,在看到她乞求的眼神后慢慢黯淡,他最终还是默然的点了点头,出门去准备一切事物,只留她一人在开心的想着穿过沙漠之后的种种。

    当刚开始踏进人们口中的大沙漠的时候,水潋滟坐在马车上,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刚开始还有着绿绿的青草,还能看见放牧的人,一点也没有任何危险的感觉。

    月上当空,任夜晚凉凉的风吹拂着面庞,仿佛也吹动着自己不安的心灵,坐在丑奴燃起的火堆旁,看着他整理着未来数日的饮水和食物,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虽然这个人有着自己的想法,但是却一次次在自己的坚持下妥协,想到每次似乎都是他在照顾自己,而自己没心没肺的通通照单全收,却不知道一思感恩,心头不由浮现出一丝愧疚。

    “暮衣!你看。”看见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她很自然的靠向他的肩头,不能硬塞进人家的怀里找熟悉的感觉,肩膀靠靠,占点小小的便宜应该没有问题,靠在他的肩头,手却指向遥遥的天际。

    满天的星光在天空中闪烁,似乎就象是镶在自己的头顶一般,伸手就能采摘,一粒粒珍珠在天空中斗艳,争夺着谁是最闪耀的一颗,亮花了看星的人,数醉了点星的人。

    “暮衣,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星星象什么?”带着算计的面孔,笑的诡异的看着丑奴。

    丑陋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明白,嘴角似乎还带着点抽搐,只听说过什么东西亮的象星星,可从来没听说过星星象什么。

    看着他可爱的表情,水潋滟忍不住哈哈大笑,“象你的眼睛啊,你的眼睛那么亮,不知道是不是你父母在你小时候偷了天上的星星镶进了你的眼睛里。”

    本来被她一句话说的微露浅笑的人,却在听到两个字眼的时候僵硬了他的笑容,这个细微的变化,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立即止住笑意,乖乖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对不起,我一定是说到你的伤心事了。”能自小跟在太子身边为奴,不是被父母卖的就是从小父母双亡,自己却什么不好提提这个,本来想逗他开心的,却偏偏适得其反。

    看见他宽容的摇摇头,似乎对自己的话并没有太介意,水潋滟执起他的手,转身面对他,让他看着自己,“我一直把你当做生死与共的好朋友,也把你当做是一路上的依靠,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故事,想分享你的每一点秘密,快乐也好,悲伤也罢,我希望能陪你一起并肩走过。”对视间,他看见的是她的眼底的认真。一路上两人之间默默的相互扶持,他早已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只是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影子的她,却一直在忽略他的重要,不愿意去想另外一种可能,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心疼,越来越在乎他。

    拿起一旁的树枝,他默默的在地上写着,“我有父母,我也知道他们在哪,是他们让我来这里的,也是他们毁去了我这张脸和我说话的能力。”

    低头看着他一笔一画写字的水潋滟,在这几个字入眼之际,立即惊呆了,抬头看象那依然在写写画画的丑奴,“这是真的吗?为何世间竟然有如此狠毒的父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锥刺般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冷静无波的他却让自己更加能感受他心里的酸楚,他不是不在乎,只是已经习惯了忍受,有苦不能言,慢慢的就成了冷漠的丑奴。

    摊开他的掌心,凑上自己的脸庞柔柔的蹭着,似乎想要在这样的动作中安慰着他,光那双明亮的眼睛能让人心醉不已,即使是布满疤痕的脸却依然遮盖不了那深刻的五官和雕刻般的轮廓,若无那些伤痕,他也该是位风神如玉的美男子,是什么样的父母,舍得毁掉自己亲生的孩子,除了毁容,还毁去了他和人交谈的能力,让他注定在孤独和冷眼中成长。

    “我知道你已经习惯忍受一切,也知道你在习惯着将所有他人的错都放下,你的过去是受尽冷眼,你在我的眼中,很美,很漂亮,你是我眼中真正的男儿!我也是孤单一个人,若是日后,我找不着家人,我们就畅游各国美景可好?”轻轻的道着心底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只想安慰这个孤寂的心,也许她的心底有着殷彤焰,但是这个丑丑的男人,也在慢慢的占据着心灵的一角。

    在火光的映衬下,那眼睛似乎已经亮的超越了星光,那一丝浅浅的温柔,也让她的心有些沉醉,一个轻扯,让她完全占据他的怀抱,就这么互相依偎着,感受着温暖。

    已经是第三日了,两个人已经深入到沙漠中心,而这个时候马车已经不能再行,只能将车遗弃,将所有物品全部放在了马身上,而她已经不能再舒适的享受下去了,为了让马行走方便,她和丑奴开始了步行,而一路上为了不拉下时间,她一直在咬着牙坚持着,不想拖后腿,却又往往在坚持不住时,被一双大掌牵住。脚早已经被滚烫的黄沙烫的失去了感觉,几乎全部是他的力量在带着她前行。

    正午时分,在没有任何可以遮挡阳光的地方,他们两人绻缩在马肚子底下享受着可怜的一点点阴凉,干渴的喉咙对冷硬的馒头根本产生不了一点需求的**。

    拿起装满水的皮囊,满满的一大口下去,一直清凉到心底,好想再多喝上几口,想想还有两日的行程,她最终将手中的皮囊递给了丑奴,看着他只是象征性的略一沾唇便欲将皮囊塞上,她伸手挡住了他的动作。

    “你要保存体力,这两日还要靠你呢,你若倒下了,我可怎么办?再多喝几口。”一路上他耗费的精力完全不是自己能比的,若是再这么节省下去,只怕节省掉的会是他的小命。

    没有反驳,他再次打开皮囊,大大的喝了两口给她看,又一次把皮囊塞上了。

    实在拿他没有办法,知道他是在做给自己看,自己不过是偶尔对他几句好话,没有被他丑陋的容貌吓到而已,真的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事,却能得到他这么完全而执意的守护,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缘,也许,自己的失忆,这是一份最珍贵的弥补。

    天似乎渐渐的阴了下来,对于在太阳暴晒下的他们而言这无疑是一件喜事,她抬头望望天,这难得的阴凉到是给赶路带来了好的讯息。

    “暮衣,我们走吧,难得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太阳。”这个该死的沙漠,白天能把人晒干,晚上能把人冷成冰块,前两日的夜晚,她还能从马车上带的柴禾中点燃篝火,靠着火光取暖,自从车子被遗弃后,她就一直在哆嗦中紧紧的缩在他的怀里,在朦胧的睡意中,她依然知道,是他在用自身强大的内力在给她取暖,她心疼,他却执意要这么做,看着他用燃烧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她,她的愧疚在日渐加深,只希望能早一日走出这里,他就不用再这样为自己付出。

    看看渐渐阴沉的天,他也点点头,牵起马匹开始继续他们的征程,只是那一向温顺的马却在这个时候闹起了脾气,若不是丑奴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只怕早已经挣脱缰绳逃跑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向乖巧的马突然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如此异常,两人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想办法尽量安抚着。

    就在丑奴安抚着马儿的时候,无聊的水潋滟开始环顾四周,却在远远的眺望间看见天边的一朵云飞快的向这边涌动,越是靠近,越是感觉到它的庞大,仿佛吞噬着一切,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奇景的她顿时张大了嘴巴。

    “暮衣,你看那是什么云,好美啊,我从来没看过这样的云!”兴奋的跳着脚,忙不迭的扯着丑奴的衣服,让他赶紧看看这从来没见过的景色,只顾着开心,却没有注意到丑奴在抬头的一刹那眼睛里的惊慌。

    “喂,喂,你干什么啊。”上一刻还在地上看着天边壮观的美丽,下一刻已经身在丑奴的怀抱中,从耳边呼呼掠过的风她能感受到,丑奴是在尽全力的奔跑。

    “到底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的来路是正南边,要去的地方也就是那抹云飞驰而来的方向是正北,而此刻丑奴却是抱着自己一路向着西南边奔去,是什么让他如此惊慌,连装满了两人食物与饮水的马匹都顾不上了,难道是要躲避那云朵?那云究竟又是什么?她纵然有着满肚子的话想问,可是丑奴压根就是个哑巴,现在自己问再多也得不到任何回答,不如等他停下来再慢慢问,对于他的任何决定,自己心里有种莫名的信任。

    偷偷的从丑奴的怀里探出头,张着好奇的小脸看向丑奴的身后,滚滚黄沙有如海浪一般汹涌而至,狂风卷起黄沙,铺天盖地,早已经看不清楚方向,在这如暴雨般的黄沙中,在这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沙漠中,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奔跑,跑出它湮灭的范围,若不是丑奴及时的反应,自己两人早已经被掩盖在了这看似温柔没有脾气的细腻沙堆中。

    在跳过一个巨大的沙堆后,他停下了身形,放低身子,将她完全包裹在自己的臂膀下,在这天地间渺小的就如同这偌大的沙漠中两粒小小的沙尘般的人,紧紧搂在一起,完全无力抗衡,只能看老天是否不屑夺取他们的性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