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死相随

作品:《诱仙

    第二十九章生死相随

    她的耳旁传过呼呼的风声,空气中夹杂着沙子特有的腥气,让她感觉到越来越呼吸困难,心里却一阵阵的担忧,自己都这样,那他呢,那个尽全力保护自己的人呢?他还好吗?

    将头埋的更深,听到耳畔传来的强有力的心跳,那似乎是一种安定的力量,隔绝了狂风的惨号声,阻断了黄沙的肆虐声,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心跳在安慰着她,让她的慌乱归于平静,若能一直在听着这样的声音,纵然再大的风浪,自己又有何惧?

    放紧拥的臂膀渐渐松来,她有如从母亲羽翼下悄悄探出头的雏鸟,好奇的打探着这个世界,刚才的沙丘早已经夷为平地,而本是平坦的沙面的地方,却离奇的耸起了座座沙丘,不过短短片刻,天地已经巨变。

    “你怎么样?”没有时间再去看风景,水潋滟心疼的看着面前的人,从上到下,全部裹在黄色当中,头发,眉毛,就连嘴唇上,也全部都是黄黄的沙砾。

    摇摇头,在告诉着她自己平安的同时,也摇下一堆沙子,突然在两人面前弥漫开来的黄沙让毫无防范的他们一阵轻咳。

    轻拍着他身上的沙砾,看着他狼狈的摇着脑袋,想摇下满头的沙子,她忍不住的大笑出声,铃铛般的声音在空中荡漾,远远传开。

    “哈哈,暮衣,你知道,你知道你现在这样象什么吗?哈哈。”毫无任何女儿家的矜持,咧着嘴指着一头雾水的丑奴。

    搂住他的腰身,她又是一阵摇晃,摇下更多飞舞的黄沙,她调皮的大笑:“你说你象不象我的‘摇钱树’啊?”

    无声的陪着她傻笑,顺手将刚才沾染在她发稍的黄沙拂去,那笑容中有这些许的满足,不知是为了那‘摇钱树’,还是为了那三个字前面她不经意中加上的占有格。

    不过开心的两个人在回到当初的地方后彻底失去了开始的好心情,马匹早已不知道去了那里,也许是凭着动物的本能跑的远远,也许早已成了这黄沙堆中永远的一个纪念,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两是再也找不着那马了,也无法再寻回马背上的水和粮食,这意味着剩下的两人,只能靠他们的意志和体力去用最快的时间走出沙漠,不然即使逃过了这次的劫难,他们也会因为失去水源和食物而再也无法走出这里。

    幸好罗盘因为随时要使用而放在了身上,不然他们仅仅靠着夜间星光的指引而赶路的话,只怕两人真的要葬身在此了,他们没有任何抱怨的时间,只能趁着自己的体力尚好之时不停的走着,当走路已成习惯的时候,双脚已经不听意识的招呼而规律的迈着习惯性的步伐。

    “暮衣,我现在开始羡慕你了。”突然无缘无故的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换来他的侧目。

    “我真的好累,只能不停的给自己鼓励,可是我知道,不能说话,却又忍不住不说话,若我是你就好了,不忍也忍住了。”低头咕哝着,带着小女儿的撒娇和抱怨。

    无言的摇摇头,拉起她的手,继续努力的迈着脚步。

    到第四日的中午时分,按照计算中,他们已经在沙漠的边缘了,可她的体能也已经到了极限,到后来已经是丑奴在背着她行走,可是她已经渐渐陷入了昏迷的边缘,不停的喃喃自语,无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说什么。

    “潋滟姐,你尝尝,这个桃子可是娘娘刚刚赏给我的呢,我都舍不得吃,特地留给你的,象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吃这个的,你快尝尝。”熟悉的软嫩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绿玉镯子的欺霜赛雪的皓腕递过一只比巴掌还大的桃子,红的煞是可爱。

    “这么大,我们一起吃。”

    轻轻的一口下去,汁液立即充满整个口腔,清香味淡淡的散开,入口即化,她忍不住一口又一口的吸着。

    当她在美好的梦境中饱餐一顿后,终于渐渐的睁开了眼睛,看见的却是自己正靠在丑奴的怀里,而他的手腕正对着自己的唇,仿佛还有一种淡淡的血腥气在自己的唇上流转。

    猛然坐起,推开他的手,仔细看去,一道剑痕正醒目的在手腕中央,正往外淌着鲜血,旁边,竟然还有两排小巧的齿痕。

    慌乱的扯着裙角包扎着他的伤口,眼泪却不争气的开始掉落,“你为什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倒下了,我们就真的再没有走出去的可能了,是我硬拖着你走这里的,我死了活该,可是你不用陪着我死的。”

    没有任何表示,就这么低着头看着她给自己包扎,听着她的抱怨。

    “就算要死,大不了一起死好了,说不定以后被人发现,还会编上一段美丽的传说,说我们两个是什么徇情的同命鸳鸯,也不要你用你的命去换我一个人走出这里。”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水潋滟开始胡言乱语。

    轻轻的将她拉进怀抱,看着再次生龙活虎的她,那睫毛上依然挂着晶莹的泪珠,他忍不住低下头,将唇靠近。

    干裂出血的唇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掠过,小心的划过她的眼睑,将她的泪珠缓缓的舔过,收进口中,卷入腹内。

    感受着粗糙却有力的唇在她的脸上小心翼翼的吸吻着,她的心一阵失魂,感受着他尽量放柔的动作,摩擦的轻痒中带着奇异的感受。她的心里竟然浮现一个想法,在这个时候,泪水也是水嘛.

    一直被丑奴这么半牵半抱着继续走着,水潋滟突然感到身上一重,早已虚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重量而扑倒在地。

    脑海中划过一抹意识,她慌乱的从沙堆中爬起身子,再转身看去,丑奴早已经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暮衣,暮衣,你千万不能有事,你醒醒啊,我们就要走出去了!”她慌乱的摇晃着他的身体,连日的体力透支,加上失去的血,早已经让他的脸色一片苍白,任她的呼喊,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自己该怎么办?这最大的精神支柱的倒下瞬间让她有些失去主张,不能让他就这么倒在无情的沙漠中,两个人来的,也要两个人出去,咬咬牙,她伸手摸向了丑奴一直抓在手中的剑,既然他是用这样的方式救的自己,那同样的方式也一定能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将自己的性命和他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炎炎烈日下,无尽黄沙中,挺立的红色身影有着不屈的坚强气势,看着地上的人影,她的眼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全是难舍的爱怜。

    青锋剑刃闪着丝丝寒光,反射着一双坚决的美丽翦水双瞳,挥手间对着自己的手腕便欲抹下。

    “叮铃,叮铃。。。”就在手腕已经感受到剑锋及体的寒冷和刃芒的刺痛时,一阵马铃声传进了耳朵。

    她茫然的抬头,是自己的幻觉吗?

    远远的黄沙尽头,一匹白色的马正在悠闲的小跑着,马上一个紫色的身影似乎也看见了他们,双腿轻夹着马腹慢慢的靠了过来。

    水潋滟傻傻的看着马上紫色的身影,好一个绝色的姑娘,一袭深紫色的长衫在风中飞扬,美丽的紫色发丝没有任何束缚的披散在身后,额前一个红宝石的额饰在她低头间轻轻摇晃着,小小的樱桃檀口红润的似要滴出水,狭长的凤眼中闪烁着魅惑的光芒,没有刻意,似乎天生如此,每一次水波流转间都那么勾魂摄魄。水潋滟一向觉得自己是漂亮的,却在这一刻自惭形秽,虽然自己因为五日的行程而狼狈不堪,但是即使在平时,只怕也未必能将她比下去,自己的美虽然有着冶艳,却没有她的阴柔,她就象一朵蔷薇花,吸引着人靠近,却明白的显示着满身的刺,若是平时,自己断然不敢与其有任何交道,但是在这个时候,茫茫黄沙中,除了她,再无任何人可以央求。

    “姐姐,小妹与哥哥在穿越沙漠时遭遇到了风暴,马匹和水早已丢失,姐姐能否赐给小妹一口水,让小妹好救救哥哥。”努力的想走过去,却发现双腿早已无力,挣扎着几步后扑倒在她的面前。

    在她刚一出声之时,马上的美丽人儿两条柳眉毛轻轻一蹙,脸上竟然挂上了一缕薄怒,在听完她的话后,女子扬首看了看那沙砾中早已没有了知觉的丑奴,再看看面前这有些意识模糊的女子,樱桃小口轻轻一抿,伸手解下挂在马背上的一个皮囊,丢落在她的面前。

    拿起面前的水囊,她用力的挣扎爬回丑奴的身边,赶紧打开皮囊的塞子,对着丑奴的嘴,可惜昏迷中的人早已没有了知觉,任水顺着唇角流下,滴落在黄沙中,转瞬就被干渴的沙土吸收。

    她无奈的将水囊凑近自己的唇边,既然都灌不进去了,那只有靠自己渡进他的口中,狠狠的一大口灌进,却立即又喷了出来。

    小手摸上红唇,那里早已经麻木,这根本不是水,而是烈性的酒,那浓烈的**早将自己毫无准备的唇给烧麻了,没想到这看上去弱弱的姑娘,竟然喝这么烈的酒,这‘苍露国’不愧为女主天下的地方,女儿家都如此豪迈。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再次含进一大口酒,坚持着让那**在口腔中燃烧,轻轻覆上丑奴的唇,先滋润着他干涸的唇,再是舌间一挑,拨开他紧合着的牙齿,让酒一点一滴润进去,这缓慢的工程,竟然一口酒小半渡了进去,大半却随着两人相依的唇淌落。

    又含上一口,再次凑了上去,她早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观看的人,一心只希望能看见丑奴有苏醒的迹象。

    直到第三次,她开始感受到与自己相触的唇开始有了些轻微的蠕动,然后开始浅浅的接受,随后变为深深的吮吸,在吸取完她口中仅有的一点汁液后,不满足的继续索取着,含着水嫩的唇不停的啜着,就是不肯放开,而她竟然因为他这种无意识的动作而不愿离开他的唇,就这么任由他**着。

    身后又一次响起清脆的马铃声,她慌忙让自己从沉醉中醒来,抬头开去,那漂亮的姑娘已经掉转马头而去,风中只能看见一骑紫衫白马渐渐远去。

    “姐姐,谢谢你!”好心的姑娘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也没有等她道谢或者归还水囊,水潋滟站起身子,用力的大喊,让风将自己的谢意远远的送了过去。

    马上的人影一阵轻晃,终是稳住了身型,没有回头,反而一夹马腹,飞驰着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再回头,水潋滟却望见了一双若有所思的明亮双瞳,开心的扑进他的怀里,用力的捶着他的胸,出口的却是满腔的怒火,“你知不知道,若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走出这里,所以,你保住你自己,就是在保住我,不管如何,下次我不要再看到你如此的行为。”

    不敢看她的眼,只将目光低扫,看见那丢在一旁的水囊,再抬头,已是满眼的询问。

    “刚才若不是碰上一个好心的姐姐,丢给我这个水囊,只怕我们就真的要成这沙漠中的两只同命鸳鸯了!”纤纤玉指用力的戳着他的胸口,仿佛是想戳醒他的脑子,不解气的咬牙道。

    打开皮囊再次喝下一口酒,丑奴的脸上有了丝丝回味的茫然,再随后飘上一抹红晕,更是情不自禁的抿了下唇,再缓缓放开,随后露出一个含着自己才明白的意思的微笑。

    也许是那酒滋润了他们两日的干渴,即使带着点醉酒的晕眩,水潋滟却充满力量的和丑奴踏上了出沙漠的路,就在数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安全的踏上了官道,而道旁石碑上两个古体的篆字清晰的写着:“苍露”

    就在她茫然着是该继续往‘苍露’方向追还是等候可能还没有到此地的车队时,一阵忙乱的马蹄声让两人抬眼看去。

    明黄色的大旗迎风招展,最前首的两匹高头大马上抗旗的人高举着手中的旗帜,一面上面明晃晃的两个字‘晨阳’,而另外一边则是古朴的一个‘殷’字。

    我终于追上你了,长久的思念终于就要见到他了,他离去前的挥手仿佛还在眼前,而此刻,艰难的跋涉终于就盼来了他的身影,迎着马车的方向,她第一次笑的如此灿烂。

    青色的身影早已经先她一步飞进队伍中,众人先是一阵慌乱,有些紧张的侍卫甚至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武器,就差大喊着有刺客,保护太子了。

    “住手!”熟悉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我不是叫你。。”冲口而出的薄怒在意识到话题中的重要性而止住了话语。

    青色的身影一个恭敬的一揖后,将他的目光带往了她的方向。

    绿色的草丛中,一个红色的影子若隐若现,高高的杂草掩盖不住那满身的风尘,又一次破烂成丝丝缕缕的衣衫上还挂着不少黄沙,曾经及地的柔顺早已经在风沙中纠结,挽都没有挽,就这么凌乱的拖在身后。

    金色身影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就这么紧紧的盯着,慢慢的走近草丛,“出来!”是人都能听得出的不善语气。

    本来乍见到他的喜悦在这么一句喝声中被吓的全部飞走,下意识的一个后撤,却踩到了自己邋遢的乱糟糟长发,头皮发疼的同时,脚下一滑,直接往地上倒去。

    “啊~”惊叫出口,人已入怀,金色的人影长臂一扯,早将她不稳的身子锁进自己的范围。

    “你为什么会来这?”纠结的眉毛和口气分明在强忍着冲天的怒火。

    似乎回到了当初两人相见时的场景,她扬起脸,明亮的笑有些张扬和无赖,“我叫水潋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转身离开他的怀抱,开始往官道上走去。

    只可惜还没有踏出一步,身子已经被打横抱起,警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想我再次揍昏你,就给我老实点。”

    嘴角轻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她的双手揽上他的脖子,脑袋深埋进他的胸膛,“彤焰,我终于追上你了!”

    看着殷彤焰再次抱着破烂衣衫的女子,马车前的两个侍卫互相用眼神交换着奇怪的讯息,虽然依然没有见到脸,但是他们可以肯定,这个女子就是上次太子抱上车的那个,同样褴褛的衣衫,同样拖把样的头发,莫非这女子就是江湖上传言的丐帮中人?太子果然了得,连江湖中人也拜倒在太子的青衫之下,不禁又是一阵崇拜的向往神色。

    “彤焰!”娇艳的女子坐在荷花池畔的栏杆上,双腿悬空,一摇一晃的好没形象,手上动作不停,不时的往嘴巴里丢着吃的,嘴巴也没闲着,“嘎巴,嘎巴”连声脆响中瓜子皮上下翻飞,面前地上一大块范围内全部都有被她荼毒过的痕迹。

    自从到达了‘苍露国’的范围之内,早就得到信息的女王更是派人早早迎接,他们现在就是在女王特地安排的驿馆内休息,对于女王的迟迟未曾召见,他们两个倒是不曾放在心上。

    那日一入他的怀抱,她就在放松的心情下沉沉睡去,也许是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也许是透支的体力终于得到缓解,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抱上的马车,醒来之时,只知道一直在他的怀抱中,看见的又是那曾经温柔之夜的殷彤焰,对于这些,她没有问,他也没有说,或许对他们之间来说,根本不需要去说明什么。

    远远的看着他手中拿着什么向他走来,她笑着对着他的方向招手,顺便将手中的瓜子高高的抛起,张开檀口去接。

    不知道是看见殷彤焰过于兴奋,还是技术不太过关,在仰头间却动作过大而将身子晃过了头,摇摆中便要向后栽倒落入水中。

    “啊~”双手在空中飞舞,瓜子飞了满天,却依然没有控制住摇晃的身躯,就在她以为又要落入水中趁机享受一番时,金色的身影早已到了他的面前,有力的臂膀圈上了她柔软的腰身。

    轻贴上他的胸膛,却半晌没有感觉到他的动静,按照以往他的性格,不是出声教训她,就是冷嘲热讽的拿话刺她,今天的他,有些奇怪。

    疑惑的抬起头,却看见他的面色苍白,还染着淡淡的金色,双唇紧抿,眉头深蹙,仿佛强忍着什么,双眼则是带着思索望着远远的方向。

    “喂,怎么拉?我又不怕水,你不是被我吓着了吧?”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招回他突然间失去的神智。

    喉结上下一滑,他还给她一个笑容,“是啊,被你这个调皮的妖精吓着了。”伸手轻轻的在她的琼鼻上一捏。

    “咦?这是什么?”管不了许多,直接伸手抢过他手中的东西,靠在他的怀里展开手中的画卷,和他共同的欣赏,背靠着他的温暖舒适,却无法看见他抬手之间轻拭过唇角的指间。

    一朵睡莲在池水中静静绽放,初带雨露,娇羞万分,让池水略微的擦过身体,在荷叶中迎风招展着她的丰姿,半遮半掩中有着一抹艳丽,却更多是不屑与他人为伍的清高姿态。

    “你画的?”抬起眼看着他,说起来不过是朵普通的荷花图,技艺也非高超之流,却能看出做画人的用心,而着莲花的感觉,却怎么看怎么和自己有着相似的感觉,除了无所事事的他,还有谁能有这么闲的心情?

    “恩,不过还差些,等我将字题好了送给你怎么样?”手指着右上角的空白之处,将画卷小心的卷起收好,执起她的手,欣赏起美丽的风景。

    原以为这样平静的美好即使不能长久的持续下去,也至少应该有个数日,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日只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殷彤焰的身影,即使找人询问,得到的也是一一摇头的答案。

    几日之后,她终于见到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似乎短短几日,他清瘦了少许。

    “潋滟,既然你已经逃出‘晨阳’,便与我‘晨阳’国之间再无任何干系,我知你向往着自由的日子,这次过来,无非是内疚于对我父皇的信口开河之言,现在你已经能证实我的一切都很好,不若我着丑奴陪你去寻你的家吧?”深深了看了几眼数日不见的美丽面庞,一如当初的娇艳,有着自我的气息,让人着迷,却不敢妄想。

    眼睛睁的大大的,水潋滟看着面前突然有些陌生的殷彤焰,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之间从来没有提到她为什么追随他的脚步而来,似乎也无法解释,而两人心中又有着了然的默契,却没想到这时候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理由是这样的理解,无从辩驳,也无法辩驳,半晌只是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告诉我原因,为什么?我不是好骗的孩子!”努力的在他面前装着镇定,希望这样的态度能逼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曾经说过,抓你是因为那朵莲花图案,保护你也是为了那谒语,助你离开不过是道歉之举,没想到你会追来,可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你放弃我父皇的恩宠而追我,这样的行为会更让我父皇认定我的叛国之举,我既然已经要娶‘苍露国’公主为妻,‘晨阳国‘君主之位必定将由我继承,所以,你对我来说,除了误会,真的不能再带来什么,所以我放你走,就这么简单。”看着她不相信的表情,送上一个客气的笑容,“当然,如果你愿意辅着我这个皇帝的话,我也欢迎你,只是,希望你能遵守一个圣女应该有是位置,懂吗?”

    他着是在向自己说明,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自做多情吗?自己又一次被他提醒不要对他有多余的想法吗?身为一个女子,被男人三番五次点醒这些,再是皮厚,也有些无言以对。

    “那你是真心想娶那个公主为妻的吗?”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居然早已经放不下他,千里的追随,能用各种理由搪塞,真的能欺骗自己的心吗?若是他真的为了地位而娶公主,便是在一旁远远的看着,为他做永远的圣女,又有什么关系。

    “哈哈!”不屑的笑声响起,“我不是早告诉过你吗?我只喜欢男人,难道你忘了?原来我们最初见面那次,你早已经忘记了啊?”笑声中,似乎不愿意再谈,转身潇洒离去。

    水潋滟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几日之前,还在信誓旦旦的为自己画画,那用心画就的莲花图案骗不了人,是什么让他转变,是什么在短短的几日中让他又从温柔变成了狂妄?她想知道,却再也见不到他的人,一日日的等待,一日日的着人传话,都再未曾见到他的身影,似乎,已经对她的纠缠感到厌烦,他是在刻意的躲避着她。

    “暮衣,我想见太子,带我去见他一面,我想知道为什么,帮我找到他!”现在身边唯一能帮自己的,只有这个与自己曾经患难与共的丑奴。

    眉头轻皱,一个轻轻的摇头,让她的心不断下沉,他终究是太子的人,既然殷彤焰不想见到自己,他又怎么会帮自己呢?一丝苦笑飞上唇边,“暮衣,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你的主人,是我高攀了,既然大家都这么把我当外人,不希望我再出现,那我还是走吧,顺了你们的意,不过还是谢谢你,没有你,我早已葬身滚滚黄沙之中,我们之间所谓的畅游江湖之言,就此作废,你好好的保护他!我自己去寻我的家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己是一个人来的,就该一个人去寻找来时的路,他们都不是自己应该依靠的人,既然这个世界是平等的,就该靠自己的能力走出去。

    转身间,眼角开始酸酸胀胀,努力瞪大着双眼不让泪水划落,看似轻快的脚步下沉重的心被撕扯着。

    一双铁臂揽住了她的腰,几个起落间已经在了书房的门口。

    水潋滟在赌,赌她对丑奴的了解,重情重义的他究竟会不会对自己有一丝不忍?虽然利用他去见殷彤焰终究有些不够光明,但是除了这个办法,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她的人了。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无声的挂满脸庞,看着房中人的激情表演,下面的人修长的大腿圈上殷彤焰有力的腰身,一声媚过一声的邀请,在她的脑海中炸响。

    殷彤焰一个用力,将身下人的面孔朝下翻了过去,背对着他跪好,激动的动作中,桌子上的一幅画已经被甩到了地上,不过激情中的人却根本没有注意。

    卷轴在地上滚动,缓缓展开,那幅出水芙蓉图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地上,嘲笑着门外和门里的两个人,这一刻,再也按捺不住的她木然转身,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出驿馆,脑中一片片闪过的,是和殷彤焰的点点滴滴。

    “滚!”当门口的动静渐渐远去,殷彤焰一扯桌子上的人,直接甩到地上,冷冷的下着命令。

    眼光扫到那地上的画卷,小心的拾起,“一缕香红入人间。”字早已经提好,却已再不能送出。

    “扑!”鲜红的血直接由口中喷出,点点染在画卷之上,直直的看着画卷,又似乎看见了那一贯张扬的笑脸,同样微扬的唇角边,是无奈的苦涩。

    就这么呆呆的一步一步迈着脚步,眼前还是殷彤焰和那男子纠缠的身影,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如此在乎他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敛了自己的锋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如此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