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妓院初体验——超级男声

作品:《连升三级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楚魏,切糕沾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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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光了菜,昊天几个人收拾好挑子,就回到了陈老汉家。

    英娘迎上前,瞧见菜挑子空了,不由心里一惊:遇上“城管”了?又觉得不像,两位公子兴高采烈,她爹笑逐颜开,让人抢了能这么高兴吗?难道把菜都卖光啦,怎么可能这么快?

    瞧见女儿已显得有些陈旧的衣衫和布满老茧的双手,陈老汉有些激动了,他抢前一步,说道:“女儿,今天爹把菜全卖光了,多亏了张公子呀……”

    听陈老汉说完以往的经过,英娘十分诧异的看着昊天:这个富家公子还有这样的本领?

    昊天瞧见英娘,自觉十分得意:“呵呵……英娘姑娘,小生幸不辱命,已将陈老伯生意不佳的缘由找到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么一表功,再加上这副笑脸,让英娘刚对他产生的一点儿好感“飕”的一声,就飞出了南天门外:哼,一定是他在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跟哪个唱曲儿学的小调儿,到这儿来卖弄!

    英娘没理昊天,转身服侍她爹梳洗去了。今天第二次把昊天给“干”在那儿了。

    昊天心里这委屈:我招谁惹谁了!是我说又错话了,还是张好古这副模样就不招女人待见?

    无可奈何间,昊天只好接着到余煌的屋里去聊天。

    两人落座之后,余煌一脸好奇的问:“方才街上人流嘈杂,未得动问,仁兄所唱之词曲,弟闻所未闻,仁兄是从何处学得的?”

    “前后两段的唱腔,是一位无名老人所授。他说自己曾是京城名伶,穷一生心血汇集各流派唱腔之长,创出一种曲目,起名为‘京剧’,但未曾演出便因得罪权贵而被赶出了京城。当时我见他偌大年纪,穷困交加,便给了他些银两,老人觉得无以为报,便把这唱腔教授于我。而后一段的唱词,不过是愚兄临场发挥。”

    “哦……”余煌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弟以为我辈儒生当以忠君爱国、守正恶邪为立身之本,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这便需我等刻苦攻读。古人云:业精于勤,荒于戏。兄长胸怀大志,切不可沉迷于此,令学业荒废,大志难舒,空留余恨。小弟妄言,兄长见谅。”

    “我知贤弟是一番好意,但你不知此中紧要所在。”昊天心说:要照你这么说:现在那些让孩子学钢琴、练跳舞的家长都该送去劳改。

    “首先,那老人所传京剧并非是那只说些你欢我爱的*小调,均是歌颂忠臣孝子,英雄豪杰之曲,且通俗易懂,平民百姓皆可琅琅上口,若广为传唱可宣教化,弘扬天地正气。今日之曲本来唱的是北宋忠良杨家将抗击辽兵的故事,我只是将其中之词变化用于助陈老伯卖菜而已。其次,我辈儒生,若想学以致用,造福黎民,必须知民生疾苦。这就要求我们观察生活,深入生活,才能有好‘段子’……呃……我是说才能有好的治国安民之法。你莫看这几声吆喝近似游戏,陈老伯若用之为生计,可从此不受饥寒,其功可小?”

    “诚如兄长所言,但我总觉得……”

    “习此贱业有辱斯文是吗?贤弟怎知如今的贱业,千百年后不会变为上人?”

    “哪有可能?”

    “这番道理一时辨不明白,三百六十行,皆有存在的道理。善用均可利于民。贤弟且拭目以待吧!”昊天心说:我要是将来掌权,一定先推广相声。

    说到这份儿上,两个人就不再谈这个话题了。闲谈了几句,余煌又想起那首《咏梅》来了,非要昊天题词留念。

    昊天心说:坏了,这回可跑不了了。他怎么还没忘这茬儿!怎么办呢?

    急得昊天在屋里来回直溜达。余煌一瞧,这位老兄怎么回事,写字之前还得酝酿酝酿感情?

    正溜达着,昊天猛然发现,窗户外头,小院西南角下堆着一堆细沙子,可能是陈老汉留着抹墙的。昊天心想:有了,我给你来这么一手得了。

    “贤弟少待。”昊天跑出去,找了个小盆儿,盛了一盆沙子进来。“请贤弟先将桌案上的文房四宝挪开。愚兄给你露一手白沙……呃……黄沙撒字。先说好了,这可是与学有益的。”

    说完,昊天左手端着盛沙子的盆儿,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三个手指捏起一撮沙子往桌儿面上撒,几下就形成了一个繁体的“风”字。他抓一把沙子,写几个字,逐渐整个桌案上布满了沙子组成的字,正是那首《咏梅》。

    白沙撒字原来是旧社会相声艺人在明地画锅(相声行话,指露天演出,演出前在地上画个圈,就像打把式卖艺)演出时“圆粘儿”(相声行话,指招徕观众。“圆”就是“聚集”,“粘儿”是“观众”。)的一种方法。演的时候随身携带一把笤帚、一副竹板和一个小布口袋,袋内装白沙子(汉白玉的粉末),蹲于场内,以地为纸,以沙为墨,右手撒字,左手打板唱太平歌词。

    唱词通俗易懂,曲调悠扬悦耳。例如在写“容”字时这么唱:“小小的笔管空又空,能工巧匠把它造成。渴了来喝的砚瓦水,闷了来花笺纸上任意纵横。先写一撇不成个字,后添一捺把‘人’字成。‘人’字头上添两点儿念个‘火’,大火烧身最无情。‘火’字头上添宝盖儿念个‘灾’字,灾祸临身罪不轻。‘灾’字儿底下添个‘口’念个‘容’字,劝诸位得容人处且把人容。”唱完了,字也撒好了,观众也围满了。这时,他根据字意谈古论今说笑话,每解释完一个字定能使人发笑。

    旧社会的相声艺人基本上人人都会,相声大师侯宝林就是白沙撒字的大家。可到了解放后,学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这项技艺都快失传了。白沙撒字,可以算是昊天的一项绝活了。

    余煌看着昊天撒的每一个字,其中的勾、撇、按、捺、露锋、藏锋,笔笔到位,也称得起是一种书法了。对他来说,书**架不足为奇,奇的是这种写字的方式,别具一格,令人赏心悦目,特别是落款“张昊天”这三个字,龙飞凤舞,竟组成了一朵荷花,虽然基本上辨认不出来,但就是好看。(是呀,这是专门请人设计的艺术签名)。

    最后一个字写完,昊天把手里剩下的沙子放回盆里,回头向余煌笑道:“贤弟,愚兄这几个字如何?”

    余煌心说:好是好,称得上一件艺术品,可我以后还擦桌子不擦!这也不能让昊天再留墨宝了,桌子都占满了,没地方铺纸啦。

    “这确是一项绝艺,仁兄又是从何处习得的?”

    “不足一论,这只是愚兄幼时因游戏而创。后来因行路之间习文练字,研磨铺纸十分不便,蹲在地上用树枝书写又不雅观,像如厕,便长用此法,练习久了到也有模似样。”

    “仁兄向学之心小弟佩服,不过桌上撒字无法保存。还是请兄长赐字留念为好!”

    你可真够“拧”的!昊天急忙岔开话题:“这先不忙,还是先去教陈老伯如何吆喝。总不能你我天天去卖菜呀!”

    找来陈老汉,这一教,可费了劲了,词儿好记,调儿难拿。卖菜的吆喝都学不像,更甭提京剧的流水板了。教了十几遍,陈老汉没学会,街坊四邻都纳闷了:这陈老头怎么了,惦着在家开个菜市场是怎么着?

    最后昊天也泄气了:毕竟自己不能总呆在陈老汉家里教他呀!这年头又没有录音机,能让他跟着学。看来陈老汉就没这发财的命。得了吧,既然相识一场,等以后余煌当了官,给他安排个管家、书办之类的活儿,一养老也就完了。

    就在陈老汉自己也绝望了的时候,在一旁听了很久的英娘突然张口吆喝起来:“香菜、辣青椒……”她的声音不但字正腔圆,而且有一股女子特有的娇媚。刚吆喝完,英娘的脸已经红的像要滴出血来了,她把头一低,转身急冲出屋。

    昊天三人面面相窥,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总算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当然不能让大姑娘上街卖菜,昊天向陈老汉说道:“陈老伯,这几天你就别出摊了,让令爱在家教你,什么时候你学像了,什么时候再上街。另外,这不是什么难学的东西,你吆喝多了,别人肯定能学会。你以后尽量走街串巷卖菜,少去菜市口,让别人晚学会几天,你就能多赚几天钱。”

    见到了昊天的本事,对他的嘱咐,陈老汉自是一一答应。天色也不早了,在昊天的强烈要求下,他们没叫“外卖”,让昊天吃了一顿纯天然、绿色、无农药、无公害的农家菜。

    吃过饭,已经是虚时(晚七点到九点之间)了,昊天告辞出来,带着雨墨,安步当车返回客栈。转过大栅栏,就见前方一片灯火辉煌,马车、轿子来往不断,人声嘈杂中,不时传来女人清脆的笑声。

    “这位兄台,前面是什么所在?”昊天拦住一位路人问道。

    “胭脂胡同!”那人看昊天的眼神让昊天觉得好像问了个白痴问题。

    胭脂胡同,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噢,想起来了,八大胡同之一,就是妓院呐。这,这可是传说中的地方!昊天的心中登时间翻起了巨浪——

    不能去!去瞧瞧也没什么!

    那地方可贵呀!我现在是阔少爷,有钱!

    那可是使人堕落的地方!嗐,在网上我什么没见过!

    小心得病!怕什么,这时候aids还没有呢!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昊天决定——下不为例。

    也难怪,这种地方对昊天这样已识肉味的青年来说,吸引力太大了。虽然说这种机构从古到今一直存在,里边什么样儿,昊天从来没见过,高级的没钱、没势力,进不去;低级的又怕警察逮着丢人。好容易来到这个合法消费的年代,不进去逛逛,得后悔一辈子。

    走到近前,昊天傻了。按说昊天没见过,张好古还没见过吗?当然见过,不但见过,而且常去。可有一节,山东临清小地方的青楼楚馆跟这儿比,就等于小洗头房跟洗浴皇宫相比,是天差地远。

    一条胡同从里到外,足有四五百米,标准的步行街长度。两旁的高级娱乐场所一家挨一家,高大的门楼上挑大红灯笼,照得门前通亮。出出进进,莺莺燕燕,开口说话,温温婉婉,香粉味扑鼻。一瞧这模样,再听这声音,你的腿就得不受控制的要往里挪。

    昊天咬牙顶住诱惑,紧往里走,来到整个胡同最大的一间“门脸儿”前,抬头观瞧,之见高悬一块立额(横着为匾,立着叫额),上写三个大字“回春堂”?!噢,药铺啊!

    仔细一看,瞧错了,感情是“四春堂”,看这意思是到了这儿,四季都是春天。

    进了大门,一个徐娘半老的老鸨子就迎上来了:“哎哟,这位大爷,您可好久没来啦!”

    昊天心说:怎么真跟电视里演的一样,进门都是这句!嘿嘿,我不是好久没来,我是从没来过。

    这最后一句本来是昊天心里话,他一不留神说出来了。把老鸨子“噎”的一愣:这小子别是来捣乱得把,都知道这是客气话,可没有这么回答的。看昊天的穿着打扮,又不敢得罪。

    老鸨子笑了:“大爷瞧您说的。您是贵人事忙,当然不能常来我们这小地方啦,嘻嘻嘻嘻……”

    她这一笑,昊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哪儿地震了?

    按照张好古逛窑子的记忆,昊天先扔过一锭银子去:“先给少爷我开个单间,找几个唱曲儿的,再把你们园子里最红的姑娘给我叫几个来,少爷我要打个茶围。要是瞧着好呢,后面再说。”

    “好咧,保您满意。”见了银子,老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小翠,小翠呀,死丫头片子,哪去啦?快把这位大爷带到天字四号房。好好伺候着,要是惹得大爷不高兴,我扒了你的皮!”

    由小丫鬟带着,昊天进了一个雅间。一瞧里边装饰的还挺豪华,白绫子糊顶棚,方砖墁地,墙上挂着好多字画。屋当中一张硬木八仙桌,桌上摆着杯筷匙箸,一壶酒,几样小菜(看来早有准备),边上围着四把花梨太师椅。往后看,象牙床,锦霖帷幔、翡翠金勾,床上鸳鸯戏水的枕套,大红缎面的被子铺着。

    坐下来,丫鬟给倒上茶。不大功夫,进来四个女子,其中两个怀抱琵琶。老鸨子也跟进来了,指着没拿东西的两个女子说:“大爷,这是春香,这是春红,我们这四春堂,可都是她们姐妹给挣得名声。”

    昊天心说:你说瞎话去吧,就冲这名字,也不是头牌。不过他看这两个模样还不错,算了,就她们吧。

    其实他还真冤枉了这老鸨子,因为昊天那锭银子的作用,还真给他带的是红牌,就是名字起得差点。

    “大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先下去吧,有事儿再叫你。”

    “您乐和着!”老鸨子带着丫鬟退出去了。

    昊天瞧着一屋的女子,招呼一声:“来给大爷倒酒,唱个小曲儿!今天我也彻底**一把!”

    “大爷,您想听什么曲儿。”

    听什么……我很想听那个著名的“十八摸”,不过现在气氛还差点:“先拣个拿手的唱吧!”

    两个歌女答应一声,坐下来,素手拨动琴弦,其中一个唱了起来:“和你今日来相会,也是前生夙世姻缘。不嫌奴家容颜丑,愿托终身过光阴……”

    昊天一听,这是弹词(这里的弹词不是苏州弹词,而是明代的一种说唱形式,是大鼓的前身)《雷锋塔》“还伞定情”的词儿啊,这咱拿手啊!

    果然,另一个也唱起来:“许仙听说微微笑——‘大娘此事不相应’……”

    昊天也跟着唱起来了:“你是富贵多娇女,我自贫门小自身。贫富如何为夫妇,乌鸦怎配凤凰群……哎,你们怎么不唱了?”

    “大爷,您唱的太好了,比我们老师唱的都好!”可不是吗,昊天是男声,唱许仙自有一股英挺之意,而且用得是后世多番改良的腔调。

    一下子,屋里的四个姑娘焕发了十二万分的热情。在妓院的第一线工作,要争取最好的待遇,凭得是色和艺,有时候没有艺,有色也不成,一张嘴“干哈呀?”就都砸了!

    这位大爷年少多金,给的再多,也是替“公司”赚钱,要是把本事学到手,那可是自己的。要不怎么宋朝的那位柳三变这么受欢迎呢。

    在温柔的伺候下,昊天的男性虚荣心被大大的满足了。他也不藏私,当即就教了两段“王二姐思夫”和“蒋兴哥初会珍珠衫”。

    要说这几个姑娘可比陈老汉聪明多了,昊天教了一遍,她们就学会了,第二遍就能跟着弦儿唱了。昊天非常高兴:这以后要是流传出去,我张好古就是大鼓门的创始人了。

    教得高兴,学的痛快,正唱着,就听外边一阵喧哗:“哗……青霞小姐出题啦……今天的题出来啦……”

    “青霞?”昊天问身边的姑娘:“外边怎么回事,这青霞是谁?”

    春香答道:“大爷,您真不知道啊?这青霞姐姐可是我们整个八大胡同的花魁,据说还是个官宦之女,姓林,因为获罪入的我们这门儿。”春香的话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酸意,有一分的不屑和九分的嫉妒。”

    “姓林,林青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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