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北宫伯玉归心

作品:《重生:金麟岂是池中物

    第三十章:北宫伯玉归心

    不知道北宫伯玉在看到悬崖的那一刻,心里是什么感受,但是左傲冉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那一刻是多么的兴奋,北宫伯玉!你今天看来是死定了,残兵的列阵,无不透露着一丝丝的凄惨,左傲冉站在军前,大笑道:“北宫伯玉,投降吧!”

    “投降!?左傲冉!?你会受降么?!”北宫伯玉不屑的说道。

    左傲冉听了北宫伯玉的话,心中凛然一思,随后肃然的说道:“我会接受你的投降!”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一刻,不仅仅让北宫伯玉感觉到惊讶,就连左傲冉身后的颜良也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你接受我的投降!?”北宫伯玉不可思议的说道。

    “是的,我接受你的投降,刚才我下了杀伐令,是因为接受羌兵投降会打乱我军下一步行动,所以我拒降,现在你已经彻底的败了,已经没有退路了,也许投降就是你唯一的出路。”左傲冉说道。

    边章慢慢地走到北宫伯玉的身前,半跪道:“罪将边章愿降。”

    左傲冉轻微的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边章带领数千西凉叛军缴械投降,随后对颜良道:“公骥,你带他们下去。”

    颜良拱手领命道:“是,主公。”边说边指挥着士兵们把降兵带了下去。

    李文侯领着残余的羌兵,也慢慢的向左傲冉跪了下来,说道:“左将军,我代表湟中义从羌请降。”

    左傲冉放下手中的金纂提庐枪,走到李文侯的近前,双手扶起李文侯,说道:“我接受,文侯,你快些起来。”李文侯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是的!这个时代他还没有见过一个将军会对降将行如此大礼的!

    北宫伯玉见到边章与李文侯都投降了,也知道自己的大势已去,拔出宝剑,刚要自刎,柯吾一把抓住北宫伯玉的手臂,说道:“大王,咱们在金城不是还有我们的三万大军嘛!我保大王杀出去重围,咱们再重新起兵,再杀回来。”

    左傲冉看着热心沸腾的柯吾腾,悠然的笑了起来,说道:“柯吾啊,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羌兵主力已经被灭,而我也已经早就向陛下求援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陛下的数万兵马也会到来,那时,仅凭金城的几万兵马,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会怎么样。”

    柯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默默的低下了头,耶文狼有些不甘的说道:“爹,让孩儿开路,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柯吾看着身边的耶文狼,眼中热泪落了下来,泣声说道:“我的儿啊!来,你过来。”

    耶文狼站在柯吾的身旁,不住的哭泣起来,北宫伯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左将军,本…哦…不!我最后求您一件事情。”

    左傲冉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答应道:“我答应你,北宫伯玉,你说吧。”

    “我北宫伯玉今天遭此惨败,知道已无再起之力,只希望您放过我羌族子民,以及我的家人。”北宫伯玉道。

    这不是一个很过分的要求,但是却是一个很难让人答应的要求,放过羌民,我杀了这么多的羌民,他们的家人会放过我左傲冉吗?放过你的家人,你的儿子会放过我左傲冉吗?看着北宫伯玉那乞求的眼神,左傲冉不知道时答应还是不答应,一时迷茫了起来。

    “我知道这个要求让你有很多的后顾之忧,你不答应我也不怪你。”北宫伯玉一副茫然失落的神态说道。

    “不!我答应你,不过有个前提,就是他们对我不造成威胁的基础上我不会动他们,我会让他们迁移到另一个地方,你要他们不再反叛,能和我们汉民同化,我就不会伤害他们。”左傲冉说道。

    北宫伯玉仰天长啸,提起佩剑,就要狠狠地抹过自己的脖子,就在这个时候,左傲冉突然说道:“北宫大王且慢!我也有一事相求,不知北宫大王肯否答应?”

    “何事?”北宫伯玉茫然的看着左傲冉问道。

    左傲冉爽朗的一笑,说道:“羌民百余族,数十万之众,我左傲冉虽为汉朝重臣,但却无让数十万羌民臣服之威信,冉恳请北宫大王镇守凉州,世袭羌王。”

    “这……”北宫伯玉顾虑道。

    “北宫大王无需多虑,冉虽然只是任征西大将军之职,但是冉再当今陛下面前还是说得上话的,虽然不敢说是句句都听,但是十句当中也能听得进去九句。冉现在就起草一道奏折,明日就送往京师洛阳,拜北宫大王为世袭羌王,总领羌族一切事物。”

    左傲冉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北宫伯玉要是再执意寻死,那可就是不识抬举了。北宫伯玉还剑入鞘,翻身下马,跪在左傲冉面前道:“羌王北宫伯玉降汉朝平西扫乱前部正印先锋官左傲冉!”

    “大王……”柯吾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左傲冉当下扶起北宫伯玉,说道:“北宫大王不必多礼,以后咱们就是同殿之臣了。”又转向柯吾,问道:“柯吾首领,你愿降否?”

    柯吾身体一直,倔强的说道:“我柯吾不降!”

    左傲冉暗暗的摇了一头,心道:“死脑筋!真是一个死脑筋!”一挥手,对士兵道:“来人,先抓起来。”

    “是!”士兵们把柯吾两父子捆了起来,押了下去。

    “下令,收兵回营。”与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三人并肩的走着,左傲冉说道:“北宫大王,现在金城还有数万的军马,冉还要劳烦二位前往走一趟,将金城兵马记录在册,等待冉的整编。”

    北宫伯玉立即拱手道:“罪将,北宫伯玉领命,还请主公派兵随行。”

    左傲冉仰天大笑,看着北宫伯玉,说道:“就你与文侯一起去吧!我就不用派兵同去了,我相信你们二人的为人。”虽然左傲冉并不了解北宫伯玉此人,所谓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凭这句话,左傲冉就要相信每个人的诚意。

    显然北宫伯玉与李文侯都是那种忠义之人,听到左傲冉的这番话语,一时之间,北宫伯玉与李文侯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敬意,是发自内心的敬意,那时,左傲冉清清楚楚的知道了,北宫伯玉与李文侯已经成了真真正正的自己人。

    二人深深地叫了一声:“主公!”

    左傲冉笑着拍着他们两的肩膀,说道:“去吧,快去快回,我在军中等你们。”

    “是,主公,我们二人必定不负主公之意。”两人应命而去。

    左傲冉心里这个美啊!又得了好几员大将,从李文侯的背影里看到了他的勇略,他的深沉,也就在这个时侯,左傲冉突然想到柯吾与其子耶文狼,等着吧!我有办法让你们父子投降。

    率领两万大军大胜北公伯玉二十万大军的巨大胜利光环,回到了营地,升帐,战后总结,看着众将,唯独不见蒋义渠,左傲冉的心头一紧,暗道:“怎么?难不成……”左傲冉走到阿里拓铜与阿里拓铁两兄弟的面前,喝问道:“蒋义渠呢?”

    阿里拓铜与阿里拓铁两兄弟对左傲冉突然的发问吓了一跳,随即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左傲冉知道,当时每一名将士的心中都升起了暖意,阿里拓铜抬起头,说道:“主公莫急,蒋将军没事,只是被流矢射了一箭,用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听了这句话,左傲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没死!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谁都不能死,没有我的命令下,你们都不可以死!你们听到了没有,如果谁这么早死了,老子干他全家。”

    众将听了左傲冉的训斥,一时间,齐齐的跪在了左傲冉的面前,唤道:“主公!”

    看着眼前这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左傲冉的眼角湿润了起来,说道:“快起来,快起来,都给老子起来。”一边说,一边一个一个的将他们扶了起来,按到了他们自己的座位之上。

    “元皓,你说说这次战斗的成果。”左傲冉问道。

    田丰站了起来,对着众将说道:“葫芦山谷一战,我军杀敌七万五千余人,俘虏五万八千余人,溃散近七万余人,斩杀敌军主将郭太、强端,大将胡才、蛾遮俄、蛾遮萨、越吉四将,北公伯玉、边章、李文侯、彻里吉等投降,柯吾父子现禽于牢中。”

    左傲冉听着田丰的回报,心中不禁的产生了一丝得意,多么巨大的胜利啊!随即又问道:“元皓,我军的损失情况呢?”

    “我军伤亡一万三千余人,其中本部兵马损失六千余人,部将除蒋义渠轻伤外,皆无大碍。”田丰汇报道。

    听着六千本部兵马的损失,左傲冉的心在滴血,每一名青龙山上训练出的战士都是左傲冉一手培养起来的,都是他自己的心血,心头的肉啊!左傲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元皓,去把每一名阵亡的战士的名录给我找来,我要为他们设祭坛。”

    “是!”田丰应诺道。

    左傲冉随即转身对着众将,说道:“走,兄弟们,为我们死难的兄弟们送行。等凯旋而归后,再将他们的骨灰送往棋盘山上的祭魂阁!”

    大帐之外,灵堂、灵位、祭祀等都已准备完毕,左傲冉挂起了白纱,跪在灵位之前,诉道:“呜呼哀哉,兄弟们,你们一路走好,我左傲冉给你们送行来了。”随后对田丰道:“元皓,宣读阵亡将士名单。”

    田丰捧着长长的一串名单,朗声读道:“我军阵亡将士,陈曦、马翔、国栋、韩立、董颜……共计六千零九十三人。”听着田丰的宣读,张温麾下将士不住的掩面啜泣了起来,因为他们羡慕左傲冉麾下阵亡战士的殊荣,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当一名士兵也能享受到如此的殊荣,五万多羌胡联军的俘虏,看着左傲冉为士兵流涕痛哭,心中深深的低下了头,表示默哀。

    还有两个人,左傲冉的行动让那两个人深深的感动着,柯吾!站在众将的身后,眼中迷离的看着左傲冉众人,田丰报完麾下阵亡将士的名单后,左傲冉站起身形,对众人道:“弟兄们,四海之内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兄弟,这次一战,双方阵亡将士近十万之众,众将士听令,为敌方阵亡将士默哀,收敛好尸体。”

    震惊!不仅仅是五万多羌胡联军的俘虏震惊了起来,就连柯吾与其子耶文狼也震惊了起来,自古到今,没有那位胜利者会为反叛他的人做出任何的哀悼,从来没有过!

    左傲冉作为一个现代文明社会的人,开创了这一个先例,柯吾的眼角湿润了,耶文狼的双眼也湿润了,左傲冉转过身,扶着柯吾的手臂,说道:“柯首领,来,我们一起为阵亡的将士们祈福。”

    柯吾并没有拒绝左傲冉的诚挚邀请,柯吾跟随着左傲冉来到灵位之前,左傲冉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左傲冉对亡军士们的哀悼,两千余左傲冉先锋营的兵士,三千多张温麾下兵士,五万多羌胡联军俘虏,轰然泪下,战争让这群人聚在了一起,又是战争把这群人的性命挂在了刀案之上,没有人把他们的性命看得很重,而左傲冉是第一个,所以他们落泪了。

    哀悼会虽然很短暂,但是却让左傲冉收服了六万余人的心,左傲冉随后有对柯吾道:“柯首领,祭祀已闭,我放你回去,希望你不要在次反叛,你走吧。”说完,转身刚要离去。

    “报~~~”突然有辕门小校来报:“启禀将军,北宫伯玉、李文侯说降金城军马前来纳降。”

    “哦,伯玉与文侯来了,太好了!”左傲冉兴奋的托着小校的双肩,说道:“快!快!快带路。”

    由小校带路,左傲冉亲自出辕门迎接,一道辕门,左傲冉便瞧见了北宫伯玉与李文侯,哈哈一笑道:“伯玉、文侯,你们二人辛苦了。”

    北宫伯玉与李文侯见左傲冉竟然亲自出辕门迎接,心中一热,翻身下马拜道:“主公,我与文侯不辱使命,说降金城守军来降。”

    “好!好!好!”左傲冉连说了三个好,又对田丰道:“元皓啊!准备酒宴,庆贺大胜。”

    众将脸上皆是一脸的欢喜,是啊!是应该欢喜一下了,金城羌胡联军的守军约有三万余人,如果要战的话,靠现在麾下这点人马铁定是打不下来的!

    庆功宴上,左傲冉举起酒杯,说道:“金城之降皆北宫伯玉、李文侯二将之功劳,吾代表众将士敬北宫将军、李将军一杯,北宫将军、李将军请。”

    北宫伯玉与李文侯泪眼朦胧的接过酒杯,激动地说道:“谢,主公!”

    “来,柯首领,我也敬你一杯。”左傲冉举着酒杯,说道。

    霎那间,柯吾呆在了一边,按照平时,俘虏将领都是被关押在牢房的,根本没有机会和胜利之师同席而做,更不会接受到主帅敬酒的荣誉,柯吾突然站起身形,走到了左傲冉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左傲冉的面前,抱拳拱手,半侧头颈,唤了一声:“主公!”

    “你……你…你叫我什么?柯首领,你再说一遍。”激动得无以复加,难以置信的说道。

    柯吾重复的叫了左傲冉一声:“主公,吾归降来迟,请主公责罚,吾愿为将军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左傲冉没有听错,真的!左傲冉真的没有听错,柯吾肯降了,左傲冉连忙扶起柯吾,大喜道:“柯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哈哈……吾得柯将军,就如高祖得樊哙。”左傲冉笑道。

    众将皆拱手贺道:“恭喜九弟“主公”又得一员大将。”

    “来,兄弟们,今天就不醉无归。”左傲冉一举酒杯,对众将说道。

    一夜的狂欢,把胜利的喜悦带向了**,葫芦山谷一战,左傲冉军整合降兵,总兵力达到近十万人,精简军马之后为五万军马,先锋营重新增至三万,仍由左傲冉亲自统帅。

    其余八万人分成三军,羌骑军三万人、羌步军三万人、战狼军四万,羌骑军统帅边章,副统帅彻里吉,先锋大将阿里拓银,镇守武威一带,羌步军统帅北宫伯玉,副统帅柯吾,先锋大将耶文狼,镇守金城一线,战狼军主帅李文侯,副统帅阿里拓金,先锋大将阿里拓铜,镇守北地一带。

    左傲冉携着北宫伯玉、边章的手,说道:“西凉之事冉就拜托两位镇守了。”

    北宫伯玉、边章同时拱手道:“末将,以死守卫西凉。”

    ……

    临泾,安定太守府衙。

    董卓麾下大将徐荣正与部将胡轸、赵岑、张济、樊稠等议事,忽有小校疾步入内禀报:“两位将军,探马回报马腾叛军于今天凌晨兵分七路,每路四、五百骑,出彭阳四处劫掠。”

    “哦?”徐荣奋然道:“这么说叛军的粮草已经告尽了!”

    部将胡轸道:“军师临行前曾有言,若叛军出彭阳四处劫掠,则彼粮草告尽,可拆锦囊依计行事,则破叛军必矣~~将军,现在可以拆看军师留下的锦囊了,看看军师究竟留下了怎样的破敌妙计?”

    “好!”徐荣答应一声,从贴身胸甲里取出一只锦囊来郑重地解开,又从锦囊里取出一方帛书,匆匆阅罢,捋髯笑道,“原来如此,果然妙计!樊稠听令。”

    部将樊稠挺身而前,疾声道:“末将在。”

    徐荣道:“率两千步卒押运粮车,车中可多载石块枯草,且以麻布覆裹,入夜之后出临泾沿泾水而行,若见叛军来追,则不可纠缠,只管往戈勒河滩败走,退至戈勒河滩之后即刻举火为号。”

    樊稠道:“末将领命。”

    徐荣又道:“赵岑、张济听令。”

    赵岑、张济二将并排上前,大声道:“末将在。”

    徐荣道:“各率三千步军埋伏在戈勒河滩两侧的密林深处,但见河滩火起即挥师从后掩杀,将劫粮叛军一举击灭。”

    赵岑、张济轰然应道:“末将领命。”

    徐荣又道:“胡轸听令。”

    胡轸上前一步,疾声道:“末将在。”

    徐荣道:“率军五千留守临泾,若非本将军亲至,绝不可擅开城门!”

    胡轸道:“末将领命。”

    徐荣最后道:“其余诸将。”

    诸将皆上前一步,立于徐荣面前朗声道:“在。”

    徐荣道:“可各率本部,随本将军趁虚袭取彭阳。”

    诸将轰然应道:“遵命。”

    ……

    北地,左傲冉大营中军帐。

    田丰急匆匆进了左傲冉的大帐,疾声道:“主公,凉州急报。”

    正围着火塘烤火的左傲冉霍然站起身来,凝声道:“快讲。”

    田丰说道:“半个月前(比董卓知道消息整整晚了十五天),凉州突然发生叛乱,伏波将军马援之后马腾因为妻小被害,举兵反叛,率军攻破了陇县,杀了耿鄙和一众大小官员,还打败了耿鄙麾下大将赵昂的官军,正率军追杀时,董卓军突然杀到,大败马腾军。”

    左傲冉急道:“现在凉州情形如何?”

    田丰道:“据细作传回的消息,马腾军已经退守到了安定郡,董卓军已经控制了天水、武都、安定、汉阳四郡,而且,在下担心这场凉州叛乱很可是董卓一手策划的,如果事情真要是这样,马腾军的处境将非常的不妙,而整个凉州也很可能落入董卓之手,从而平乱大功尽归董卓之手。”

    “可恶!”左傲然那击节道:“董卓可真会挑时候啊!”

    田丰凝声道:“主公,丰以为~~如果没有外力介入,不出两个月,董卓就能控制凉州!将平叛大功全部揽到自己的身上!”

    “两个月?两个月!”左傲冉沉声道:“可我军地休养生息才刚刚开始,如今大军上缺粮草,只怕是很难调动大军出征啊!况且凉州毕竟是大汉的国土,凉州居民也多是汉人百姓,抢粮之事是万不能为的。”

    “凉州绝不能落入董卓之手,毕竟主公才是朝廷敕封地平西扫乱前部正印先锋官啊!”田丰急道:“而且凉州地势险要,民风骠悍,犹为可虑的是山丹军马场内尚有十数万匹优良军马,一旦这批军马落入董卓之手,董卓就能大肆召募居住在凉州地羌、胡各族骠悍善骑之士,从而组建起一支强大无匹的凉州军团!如此一来,董卓的实力将强大到难以想象,此人向有不臣之心,甚至有可能会挥兵席卷关中,囊括三辅,兵锋所向,再无人可撄其锋!”左傲冉神色一变再变,久久不语。

    田丰又道:“主公,眼下我们应该想方设法给董卓平定凉州制造障碍,尤其要支持马腾地叛军,只要马腾叛军能够坚持到北宫伯玉将粮草筹集齐备,主公就能亲率大军平定、马腾、韩遂叛军,从而平定凉州!如此一来,平定凉州叛乱的大功,究竟最后归谁~~犹未可知也。”

    左傲冉霍然抬头,灼灼地凝视着左傲冉,问道:“元皓,依你之见,马腾能坚持到北宫伯玉将粮草筹措齐备吗?”

    “这个……”田丰闻言一窒,半晌才叹息道:“怕是很难。”

    “这便是了!”左傲冉沉声道:“元皓,速召集诸将前来大帐议事。”

    “丰领命。”田丰冲左傲冉拱了拱手,领命而去。

    ……

    彭阳

    半月之前,马腾率五千叛军败走安定,大军围攻临泾数日无果,只得转而袭占临泾以北大邑彭阳暂且栖身,但彭阳城小民少,城中存粮有限,不及十日,马腾军中粮草便已经告尽,万般无奈,马腾只得派兵出城四处劫掠。

    天黑之后,出城打劫的各路叛军纷纷返回,但是所获却极为有限。

    有将领苦着脸说道:“将军,彭阳附近的百姓都逃光了,许多村落里连个鬼影子都没见一个,根本就弄不到粮食啊!”

    有将领提议道:“将军,实在不行就杀马吧?”

    “胡扯!”马腾怒道:“就算是饿死,也绝对不能杀马!杀了战马,还怎么和官军作战?简直是胡说八道!”

    那将领嘀咕道:“可总不能让弟兄们饿着肚子和官军干仗吧?”

    马腾吸了口气,沉声道:“不要急,让本将军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报~~”马腾话音方落,忽有亲兵疾步奔入大厅,仆地跑倒在马腾面前,急声道:“将军,好…好…好消息。”

    马腾急道:“什么好消息?”

    亲兵喘息道:“刚刚探马回报,从临泾城中开出一队粮车,正沿泾水南行。”

    “哦!?”马腾神情一振,急问道:“有多少马车?”

    亲兵道:“至少五百辆!”

    “有多少军队护送?”马腾又问道。

    亲兵回答道:“至少两千精兵。”

    “两千精兵!?”马腾眉头霎时蹙紧,经过最近地交锋,马腾叛军已经领教过董卓精锐步兵的厉害了,这支由羌、胡人组建而成的步军,各个身强力壮,身披沉重的木甲,手持数丈长的长矛,根本就不惧怕西凉铁骑的冲锋。

    庞德凝声道:“将军,这会不会是官军的诡计?”

    亲兵摇头道:“探马回报粮车车辙压痕甚深,不像空车。”

    马腾神色深沉,这队粮草也许是官军的诡计,也许不是,但马腾已经别无选择,哪怕只有一点机会他也必须全力以赴!因为彭阳城中的粮草已经告尽,如果再不想办法,弟兄们就真要挨饿了。

    马腾吸了口气,凝声道:“庞德听令。”

    庞德一挺身躯,疾声道:“末将在。”

    马腾道:“率军一千,留守彭阳。”

    庞德道:“末将领命。”

    马腾又道:“其余诸将,各率本部人马随本将军趁夜前往劫粮!本将军就不信,四千凉州铁骑还冲不垮两千官军步兵。”

    各羌、胡将领轰然应诺道:“遵命!”

    ……

    沿临泾往南的官道上,董卓麾下大将徐荣的部将樊稠正率领两千步兵押着五百辆粮车趁夜南行,燃起地火把蜿蜒成了一道长龙,首尾延绵足可数里,樊稠身披铁甲,手执长刀,在数十骑亲兵的护卫下走在粮队最前面。

    “格哒哒~~”

    “嗯?”正不疾不徐往前行进时,忽有急促地马蹄声从后方响起,樊稠闷哼一声转过头来,只见忽明忽暗的火光下,一骑如飞正顺着官道从北方疾驰而来。

    “将军~~叛军已出彭阳!”斥候道。

    “是吗?叛军果然中计!”樊稠凝声道:“叛军来了多少人马?”

    “足有四千骑!”斥候回答道。

    “四千骑兵!?”樊稠凛然道:“这么说马腾是要孤注一掷了,也好,那就让叛军有来无回,来呀!”

    “在!”数骑亲兵轰然来到樊稠面前。

    樊稠道:“传我军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立即赶赴戈勒河滩。”

    “戈勒河滩!?”一名亲兵疑惑的道:“戈勒河滩可是一片人马难行地沼泽地,要是粮车陷了进去只怕就出不来了,将军,这……”

    樊稠道:“问那么多干吗,快去!”

    亲兵打了个冷噤,应道:“小人遵命。”

    樊稠的军令迅速传达下去,原本缓缓而行的粮队迅即加快了行进速度,向着戈勒河滩奔涌而去。

    ……

    戈勒河滩往北二十里的平原上,马腾正率四千西凉铁骑席卷南来。

    “报~~”一骑探马从南方疾驰而来,来到马腾面前,报告道:“将军,官军运粮队突然加快了行军速度。”

    “嗯?这就对了!”马腾奋然道:“如果是官军的诡计,运粮队应该缓缓而行,诱使我军前往劫粮才是,现在却突然加快行军速度,足以证明这运粮队不是诡计,装载车上的应是粮草无疑。”

    左右将领恭维道:“将军英明。”

    “哈哈~~”马腾大笑道:“传我军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给本将军~~追!”

    马腾叛军再往南追赶不及十里,又有探马从前方疾驰而回,禀报道:“将军,官军运粮队突然弃了官道,退入戈勒河滩了。”

    “戈勒河滩!?那是一片人马难行的沼泽地啊!”马腾先是神色凝重,旋即大笑道:“这就更加没错了,官军运粮队情知逃跑无望,这是要依靠戈勒河滩的地势来抵消我军铁骑地冲刺优势,企图负隅顽抗啊!”

    有将领道:“沼泽地不利骑兵冲锋,这的确是个问题。”

    马腾道:“沼泽地固然不利骑兵冲锋,不过千万不要忘记,凉州军不但上马无敌,下了马也照样是精锐,传令下去,全军以冲刺速度杀奔戈勒河滩!”

    马腾一声令下,四千铁骑顿时就像决了堤地洪水般沿着泾水左岸的平原展了开来,向着戈勒河滩漫山遍野地席卷而来。

    ……

    戈勒河滩

    樊稠的两千步兵已经严阵以待,五百辆运粮车被横了过来,在宽阔地正面筑起了一道临时的围墙,黑压压的长枪兵就紧挨着粮车之后列阵,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整片戈勒河滩照得亮如白昼,身后便是宽阔冰冷的泾水河。

    倏忽之间,北方的地平线上忽然冒起了一小片闪烁的火光,不及片刻功夫,那片闪烁的火光便向着四周漫延开来,光茫也变得越来越明亮,当那铺天盖地的铁蹄声席卷而来时,终于汹涌成了一片翻腾的火海汪洋,无数火把的照耀下,人影幢幢,西凉铁骑正如魔鬼般踏着幽暗的夜色而来……

    “传我军令~~立即举火!”

    “长枪兵列拒马阵!”

    “弓箭手~~准备!”

    樊稠的军令依次下达,一堆堆熊熊的大火顷刻间在戈勒河滩上烧了起来,远近十里可见,一千名长枪手进至结成一线的粮车后面列阵,五百名弓箭手则紧挨着长枪兵列阵,一把把长弓已经从背上卸了下来。

    戈勒河滩左侧数里之外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张横的三千精兵便埋伏在这片树林之中,在这春寒料峭的时候埋伏在野外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赵岑和三千将士正冻得直抖擞时,一名眼尖的士兵忽然尖叫起来:“将军!快看!快看!火!火光!”

    “嗯!?”赵岑霍然抬头往前眺望,果然看到戈勒河滩上燃起了几堆大火,再回头往北眺望,赫然发现星星点点的火把正漫山遍野地席卷而来,想来应是马腾叛军无疑!赵岑见状精神大振,心忖军师神机妙算,马腾果然中计!

    “弟兄们啊!”赵岑拔剑在手,疾声高呼道:“点子来了,干活了(赵岑原是土匪出身,沾了一身匪气),都给老子听仔细了,马衔枚、蹄裹布,所有人不得交谈,不准喧哗,更不许打火把,大伙悄悄地摸过去,抄了马腾老小子的腚眼,哈哈哈!!!”

    “哈哈哈~~”

    三千将士轰然大笑,纷纷从密林里钻了出来,一边呵着快要冻僵的双手,一边使劲地跺着双脚,然后跟着赵岑向着戈勒河滩的方向摸了过去。几乎与此同时,戈勒河滩另一边地密林中,张济率领的三千精兵也摸了过来。

    马腾自以为得计,却根本没有料到自己已经落入了李儒的算计之中,四千骑精锐地凉州铁骑就那样毫无防备地钻进了李儒精心布置地伏击圈中。

    “弟兄们!”马腾将手中的长刀往前用力一引,疾声高喊道:“看见前面河滩上那队连在一起的运粮车了吗?车上装的可都是粮食啊!大伙马上就有热腾腾的面饼、香喷喷的肉干吃了!杀呀!杀啊!”

    “杀杀杀~~”

    四千将士借着河滩上熊熊燃烧地火光,果然看到了黑乎乎的运粮车,车上覆盖着厚实地幔布。粮食堆积得像小山一样,看到这情形。凉州将士不由神情大振,一个个眸子里都流露出贪婪、残暴的神色,跟着疯狂地呐喊起来。

    戈勒河滩之上,樊稠地眸子霎时眯成了两道细缝,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期待。

    马腾乃是西凉有名的猛将,骁勇善战又深得羌胡将士拥戴,樊稠还在凉州当土匪地时候就曾经领教过马腾的厉害,几千人马经常被马腾的数百官军杀得屁滚尿流,山寨是一个接着一个地丢失,有一次更是连命都差点丢了!不过,时过境迁,现在樊稠成了官军,而马腾倒反而成了马贼。

    自从他樊稠投靠了董卓之后,他樊稠就再不是什么土匪了,现在弟兄们都操上铁家伙了,还有了五百多弓箭手,身上也都披上铁甲了,论装备早已经不比凉州地官军差了,一想到这里,樊稠心中又充满了期待,如果今天真的能够把马腾击杀在戈勒河滩上,那么这西凉猛将的头衔只怕就该落到他樊稠的头上了吧?

    陇西郡,狄道,韩遂中军大帐。

    韩遂派出接应马腾的两万大军几乎是全军覆没,一连分中董卓麾下首席谋士李儒三计,主帅阎行身中三枪六刀十二箭,军师成公英左臂也中了一箭,成宜、程银、杨秋、侯选、马玩、梁兴、李堪、张横等将官无不负伤,杀出重围后一清点人马,仅剩下百余骑跟随。

    韩遂虽然生气,但也是无可奈何,本想再出兵接应的,但是没想到,董卓的军队竟然如此厉害,追的马腾到处乱逃,自己一时间也无法寻到马腾落脚的地方,如今这不刚刚得到一点马腾的消息,就招集众将商议嘛!

    “如今已经得到消息,我结义大哥马腾正被困于彭阳,依我之意,马上出兵,将我大哥马腾接应到陇西来,我们兄弟二人合兵一处,再定大计!”顿了顿韩遂又道:“但是如今彦明的伤势还没有好利索,不知何人愿意带兵出征啊?”

    韩遂麾下的旗本八骑各个都是将才,并非是帅才,这一点他们八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们几人很少发表意见,也很少去争领兵的兵权,说他们八人是将,还不如说他们八人是非常合格贴身侍卫(保镖)呢!?

    见众人都不发言,军师成公英上前一步,说道:“主公,如今之际并不是接应马腾将军的追好时机,据细作来报,如今北地的李文侯与边章已经被平西扫乱前部正印先锋官左傲冉一战而败,现已投降,北地已平。不仅如此,就连北宫伯玉现在也已经投降了,对外打出的旗号是招降!现已经被正式封为世袭羌王!”

    韩遂听完后急忙问道:“事已至此,我韩遂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我只想向军师求一计……”顿了顿,韩遂又道:“军师可有计策可就我大哥马腾脱离险境?”

    “英却有一计,但不知主公肯用否?”成公英道。

    韩遂一听就来了精神,急忙问道:“军师有何计策,请快快说来。”

    “主公曾和北宫伯玉、边章、李文侯等一起起义,多多少少也都有上那么一点交情,更何况主公与边章一项交好,主公可写亲笔信函三封,分别送往三人处,就说只要左傲冉不配合董卓军剿灭马腾将所部,等咱们接应回马腾将军后就向他投降,如此定可保住马将军之性命!”成公英献计道。

    韩遂沉思良久,目光注视着成公英,问道:“军师只此一计,别无他计否?”

    “英还有一计,再给北宫伯玉、边章、李文侯三人送信函的同时,咱们可以再给兴国氐王阿贵送去一封联盟信,邀其联盟一同推翻汉室江山,请他出兵十万相助,成功之日分他一半的江山,与此同时,咱们再大量招收氐族、羌族、秦胡等族的散兵游勇,假意投降之后,等到汉军的大军一退,咱们再行骑兵反汉,如此一来,不仅救得马将军之性命,又能不失推翻汉室的初衷,但是此计一旦使出,恐有损主公之声誉,还请主公三思而行。”成公英说道。

    韩遂仅仅是犹豫了一下,随后拿起纸笔,行云流水一般,写了五封书信,随后说道:“梁兴、李堪、张横听令!”

    “末将在!”三人应命。

    韩遂拿起四封信函交与三人,说道:“梁兴,你带两封书信,前往边章处将其中一封书交与边章,而另一封信是给左傲冉的,李堪,你将这封书信交与北宫伯玉之手,张横,你将这封书信交给李文侯。这四封信至关重要,你们三人万不可有任何闪失,明白吗!”

    “末将明白!”三人应命而去。

    韩遂又拿起一封信,交给程球,说道:“你与马玩一同骑快马,竟这封书信交与兴国氐王阿贵的手上,定要将其说服,不得有误!”

    “明白!”二人应命而出。

    “成宜、程银、杨秋、侯选听令!”韩遂道。

    四人上前一步,应道:“末将在!”

    “成宜为主将,程银、杨秋、侯选为副将,率领骑兵五千,火速前往彭阳,接应马将军所部,记住!不惜一切代价,定要将马将军安全接应到陇西来!”韩遂厉声道。

    “遵命!”四将领命而出。

    最后,韩遂将目光停留再成公英的身上,良久才说道:“囤积粮草,招募各族散勇的艰巨任务就交与军师了,事成与否?皆再军师之身,望军师多多费心!”

    “主公……”成公英只是轻轻的唤了一声。

    ……

    “噗滋~”

    樊稠将两只大脚从淤泥里拔了出来,用力跃上了一辆粮车,用力举起手中的佩剑高声疾呼道:“弟兄们都听好了,西凉骑兵没什么好怕的,他们的战马冲不到这河滩上来,今晚只要杀了马腾,从今以后老子就是西凉头号猛将了,而我们就将是整个凉州最能打仗的军队,杀啊!”

    “啊?马腾!”

    “马腾将军?”

    “前来劫掠的马腾将军?”

    樊稠的话音方落,就有不少羌、胡将士窃窃私语起来,这三千精兵中至少有一千是羌胡人,而羌胡人对于马腾的拥戴可以说是根深蒂固的,甚至马腾已经造反,成了大汉朝的叛逆,这些羌胡人还是敬他重他。

    马腾在羌胡人心中能够拥有如此深厚的人脉,是有原因的,羌胡族民风骠悍,崇尚武力,而马腾的祖先大汉伏波将军马援曾经在一百多年前狠狠地践踏过先零、参狼诸羌,这些野蛮成性的羌胡人根本就不懂礼仪王化,反而对于曾经带给他们惨重死伤的伏波将军记忆犹新。

    一说起伏波将军的名号,羌人小孩都不敢夜啼。

    当然,马腾再羌人心中拥有如此根深蒂固的地位,并非全靠祖先马援,马腾从军二十余载,与羌胡人大小数百战,杀死的羌胡人数以万计,征服的羌胡小部落数以千计,可越是这样,马腾却反而越受羌胡人的拥戴。

    因为天黑吵杂,再加上一半多汉人将士的轰然回应,樊稠完全没有留意到麾下的许多羌胡将士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马嘶人沸声中,马腾的四千铁骑终于冲到了戈勒河滩边缘,马腾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长刀往前一引,疾声道:“弟兄们,下马!”四千将士纷纷下马,弃了战马来到马腾跟前集结,只见马腾又道:“留下三百名弟兄看守战马,其余的弟兄跟本将军去抢粮食啊!”

    “抢粮食!”

    “抢他娘的~~”

    “抢啊~~”

    四千将士竭斯底里地大吼起来,一边吼一边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斩马刀,马腾转过身来,将手中长刀往前虚虚一压,除了留下看守战马的三百士兵,其余的西凉兵就像洪水一样漫过了河滩,向着河滩深处的成宜军压了过来。

    粮车之上,樊稠闷哼一声,手中的佩剑狠狠挥落,同时仰天大喝:“放箭!”

    五百名弓箭手纷纷挽弓搭箭,向着天空攒射,倏忽之间五百支锋利的狼牙箭便已经挟带着凄厉的尖啸掠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抛物线,向着汹涌而来的凉州叛军头顶恶狠狠地攒落下来……

    利刃剖开骨肉的清脆声,凉州兵的惨嚎声以及咒骂声霎时交织成一片,约有百余名凉州兵哀嚎着倒在了河滩上,马腾也被流矢擦破了脸皮,如果再偏左一点点,这一箭就能射中他的眉心。

    骠悍的叛军丝毫未被这点挫折所吓住,继续嚎叫着向河滩上冲杀过来。

    “放箭~”

    “放箭~~”

    “放箭~~~”

    樊稠手中的佩剑一次又一次地下挥,看着前方河滩上挣扎前进的凉州兵纷纷中箭,哀嚎着倒在淤泥里,樊稠心中充满了残忍的快意!从河滩边缘到董卓军的前沿,不过百十步距离,如果是平地只要一口气的功夫就能穿越,可现在由于淤泥的阻碍,凉州兵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更大的伤亡来穿过。

    “啊~”

    又一名凉州兵惨叫着倒了下来,一头栽倒在马腾身边,马腾霍然低头,一支冰冷的狼牙箭无情地射穿了这名凉州兵的左胸,凉州兵双手抱胸,两眼无神地望着马腾,嘴唇拼命地嚅动着,却再无法发出声来,只有黝黑的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悄然淌落。

    “啊~”

    马腾霍然转过身来,像受伤的野兽般咆哮起来,倏忽之间,修长雄壮的身躯往后猛地扬起,下一刻,马腾的身体就像一张弓一样猛地收缩,执行手中的长刀已经被他狠狠地掷了出去,重可数十斤的长刀霎时劈开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闪电般刺向前方数十步外,挺立在粮车上的樊稠。

    粮车之上,樊稠再次高举佩剑,正欲斩落时,一股冰寒的杀机从前方的黑暗中冰冷地袭来,霎时将他死死笼罩!樊稠的瞳孔猛地收缩,长嚎一声翻身后跃,试图往后跃落粮车,以躲过这可怕的杀机,然而,樊稠的身体才刚刚跃起,马腾的长刀便已经闪电般射至。

    “噗!”

    寒光一闪,锋利的长刀精准地穿透了樊稠的腹腔,樊稠人在空中猛地闷哼一声,双手死死地抱着腹部,目光顷刻间变得呆滞,下一刻,樊稠雄壮的身躯被马腾这无比狂猛的一刀带着往后抛跌出去。

    “杀!”

    马腾长吼一声,锵然拔出佩剑往前奋力一引,数百名凉州兵像野兽般咆哮着,越过马腾向前冲去,在付出了数百精兵的伤亡之后,马腾叛军终于冲到了董卓军的粮车前,惨烈的激战正式上演。

    樊稠既死,董卓军顿时阵脚大乱,再无法抵挡马腾军迅猛的攻击,马腾奋力劈退两名长枪兵的阻挡,然后一剑挑开覆盖在粮车上的幔布,待看清装载在粮车上的竟然是石块时,不由心头一沉,身边的几名亲兵更是大呼小叫起来:“将军,上当了,这哪里是粮食,分明是石头。”

    “杀~”

    “杀~~”

    “杀~~~”

    几名亲兵话音方落,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忽然从身后响起,马腾惊回头,只见原本暗沉沉、静悄悄的河岸上忽然间火光冲天,无数身披锐甲的士兵从黑暗中鬼魅般冒了出来,那明晃晃的刀刃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薰卓军伏军杀出,原本已经败退到河滩深处的樊稠残兵也忽然回过头来向马腾军发起了凶悍的反击,顷刻间,马腾军就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绝境!更糟糕的是,麾下的将士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开始骚乱起来。

    “将军,不好了,中计了!”有将领凄厉地大吼起来:“我们中计了~~”

    在董卓军的突然袭击下,马腾留在河边看守战马的三百铁骑很快就败下阵来,也被驱赶到了戈勒河滩上,战马的马蹄霎时陷入了松软的淤泥,再难以动弹,而原本留在河滩上的四千匹战马转眼间就落到了董卓军手中。

    赵岑在马背上扬刀大喝道:“马腾,你的死期到了,哈哈哈~~”

    张济也大喝道:“马腾,速速投降,某还可饶你一命。”

    马腾疾声喝道:“休想!”随即转身向着骚乱不休的凉州兵,马腾振臂疾呼道:“弟兄们,跟官军拼了,杀啊~~”

    ……

    左傲冉行军大营,中军帐内。

    左傲冉居中而坐,一众文武两厢林立,北宫伯玉镇守金城未敢亲动,只是让亲兵快马送来一封他的亲笔书信,书信的内容无非是一些为韩遂说的好话,劝左傲冉尽量能够答应,况且马腾亦是一条好汉,西凉铁骨铮铮的汉子!

    反而是边章有些那什么了!?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带着韩遂麾下部将梁兴亲自前来,将左傲冉交给他的重任全然不顾,这一点让左傲冉很不高兴,脸色一直是阴沉的,没有一点其他的表情。

    “章望主公能够答应吾之好友韩伯约之请,伯约乃是一位铁骨铮铮,重情重义的西凉男儿!马腾是其义兄,这一点咱们可以先放到一边,就凭伯约能够不辞千里的挥兵来救,而不顾自身的安慰,章甚是感动,章已有这样的好友为荣,章恳请主公应允!”说到最后,边章是跪倒地上说的。

    左傲冉听完边章的这番话语,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那是扯蛋!如若是自己的结义兄弟落到如此境地,他左傲冉也会奋不顾身的前去营救,但是左傲冉有一点想不明白,那就是后世对韩遂的评价,为什么会和如今的不一样,是历史有误,还是韩遂是个深藏不漏、心思缜密、极会暗箱操作之人呢!?

    “边章你可知罪?”左傲冉并没有说答应会是不答应,而是厉声问道。

    边章听左傲冉这一问,愣了一下,紧跟着说道:“章不知身有何罪,章只是为过命之交请命,做到自己应尽的义务,为朋友马革裹尸又能如何!?如若这也有罪的话,那也就只有一个说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梁兴没有想到边章竟然敢如此顶撞左傲冉,额角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心道:“完喽!完喽!命保不住喽!”

    左傲冉哈哈一声大笑,说道:“好!好!好!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左傲冉就让你知道,你犯下了什么罪!其一,你乃武威总镇,竟然私立训地,此乃擅离职守之罪,论罪当斩!其二,韩遂乃是叛军首领,你竟然以叛军首领为荣,那边与叛军无异,论罪当斩!其三,韩遂、马腾皆为叛军,你竟然劝说本将军玩忽职守,不攻叛军,反而作壁上观,任由叛军做大,仅此一点,你便有通敌之嫌,论罪当斩!仅此三条,斩你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多!”

    这一番话,把边章说得是冷汗直流,脊梁骨里冒凉风,但是边章转念一想:“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怕左傲冉再说什么,哪怕是真把自己斩了,自己也要助好友一臂之力!”想到这,边章往前跪爬的几步,说道:“章知罪!章一人之命死不足惜,但章肯请主公,放马将军一命,章愿以己之命换马将军之命,只求主公恩准!”

    梁兴这时候也不知道那里来了勇气,上前一步,抱拳禀手道:“只要左将军点一下头,我家主公便……”

    “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余地,给我退下!”左傲冉怒斥梁兴,随后又道:“我军后续粮草不济,强击叛军恐有过多伤亡,乃不智之举,本将心意已决,歇兵三日,等后续粮草到齐,再出兵攻击叛军!”说完,左傲冉走出了大帐。

    边章哪能不明白左傲冉这番话的意思,这是暗示自己,边章连连叩首道:“谢主公!谢主公!谢主公!谢主公……”

    ……

    凉州、戈勒河滩。

    一员羌族将领挣扎着冲到马腾跟前,凄声道:“将军,冲不出去,官军地长枪兵太密集了,冲上去没一会功夫就被戳成了筛子,根本杀不出去啊!”

    “还有,官军的弓箭手太多了,弟兄们没有盾牌,躲都没有地方躲啊!”另一员汉族将领大吼道:“将军,弟兄们已经伤亡过半,再这样打下去可就全完了!”

    “那也得打下去!冲不出去也要接着冲!”马腾愤怒地咆哮起来,大声的说道:“你们睁大眼睛看看,左右都是冰冷地河水,后面、前面都是董卓的贼兵,不打!不冲!还能怎么办?告诉弟兄们,拼了,跟他娘地拼了,杀!”

    “唆唆唆~~”

    又是一波箭雨从空中无情地攒落,数十上百名凉州兵惨嚎着倒了下来。

    “哈哈哈~~”

    董卓军后阵,赵岑仰天长笑起来,眼看着凉州兵的冲锋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己地军队挡了回去,而躲在长枪兵身后的弓箭手却给凉州兵带来持续的杀伤,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马腾地叛军就将会全军覆没,而斩杀西凉猛将马腾的荣誉也很快要落到他赵岑的头上了。

    ……

    “呃啊~”

    “TMD,你疯了?”

    “你们这些羌狗,呜哇~~”

    几声凄惨地咆哮忽然诡异地响起,竟然近在赵岑耳侧,赵岑霍然回过头来,刀光闪烁中,只见数百名士兵正在挥刀砍杀自己人,原本严谨整肃地阵形顷刻间一片混乱,许多弓箭手措不及防之下,纷纷惨嚎着倒了下来。

    “怎么回事?”赵岑厉声喝问:“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将……将军。”一名小校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厉声道:“蛮领寨全无种羌的几百羌狗突然阵前倒戈,挥刀砍杀自己人。”

    “可恶!”赵岑大怒道:“传我将令!把蛮领寨全无种羌的羌狗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报~~”赵岑的话音方落,又有小校匆匆而来,疾声道:“将军,大寒山罗打鼓羌的羌狗们也反了。”

    “什么?”赵岑吃了一惊,转头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大军的右翼也开始骚乱起来,更远处,张济地军队也同样骚乱起来,惨烈的喊杀声与咒骂声响成一片,马嘶人沸声中,情形逐渐形开始失控。

    董卓军突然间自相残杀,陷入了混战,原本被困在河滩上怎也杀不出去地马腾军却反而袖手旁观起来,便是马腾也感到措手不及,不过马腾终究是久经沙场,也算是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一眼就看出,现在是突围地最佳时机。

    “弟兄们,机会来了,杀啊!”马腾虎吼道。

    “杀杀杀~~”

    最后剩下的一千多残兵残将追随马腾身后,向着骚乱不休地董卓军发起了最后也是最迅猛的攻势,董卓军中射来的箭矢明显变得稀稀落落起来,原本密集如林地长枪也变得稀疏不少,马腾从乱军中捡起一杆长枪,一招横扫八方,将三名挡在身前的敌军士兵磕飞,紧随身后的凉州兵潮水般冲了上来,终于冲出了河滩。

    “马腾将军,这边走~~”乱军中陡然响起一把炸雷般的大喝。

    马腾霍然抬头只见前方乱军中,一名羌族豪帅正率领四、五百名羌族勇士在艰难地抵挡数倍董卓军的围攻,马腾看得真切,疾声喝问道:“前面可是大寒山罗打鼓羌的姜大当家?”

    “正是小人!”那羌族豪帅回应道:“蛮领寨全无种羌的焚崭鹰已经战死了,小人也快要支撑不住了,将军快走!将军快走!”

    马腾心头一颤,回头喝道:“弟兄们,撤!”

    羌族豪帅率领族中勇士让开去路,任由马腾的千余残兵从中通过,待马腾军的最后一名士兵穿过,数百名羌兵迅速又围拢起来,堪堪挡住了穷追不舍的董卓军,那羌族豪帅一刀挑飞一名敌军,回头向马腾道:“将军快走,小人断后!”

    马腾无心恋战,率领千余残兵仓惶撤往彭阳,当马腾的残军刚刚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那羌人豪帅和他族中的数百精兵便在樊稠、胡轸和赵岑残兵的三面夹击下全军覆没,一千多羌兵全部战死。

    马腾残军奔行到半路,忽见前方火把通明,一支两百多人的骑兵汹汹而来,两军在官道上撞个正着,马腾哀叹一声,正欲打起精神率军死战时,却忽然瞥见这支骑兵的主将居然有些眼熟,借着火光仔细一瞧,竟然是庞德!

    “令明!”马腾大吃一惊,嘶声道:“你怎么会到了这里?”

    “将军?真的是将军!”庞德翻身下马,疾步奔到马腾跟前仆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将军,末将无能,彭阳城……丢了!”

    “啊?彭阳丢了!”马腾心头一沉,急问道:“那马超、马岱和马休呢?”

    “尚在军中。”庞德答道。

    “呼~”马腾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将军不好了,戈勒河滩上的敌军追来了!”

    “彭阳方向也有敌军追过来了!”

    马腾话音方落,忽然亲兵仓惶大喊起来,那亲兵话音方落,又有别的士兵大叫起来,马腾惊抬头,果见戈勒河滩方向和彭阳方向同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把,正向着这边猛扑过来,看那架势,少说也得有好七八千骑兵。

    靠着两名羌族豪帅的阵前倒戈,马腾地千余残兵虽然杀出了重围,可也失去了所有的战马,原本的铁骑现在成了拐脚地步兵。仅靠庞德地两百多骑兵,如何抵挡董卓的数千的虎狼骑兵?

    马腾抢过一匹坐骑,急翻身上马向庞德道:“令明!”

    庞德一挺身躯,厉声道:“末将在。”

    “率两百骑兵断后。”马腾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句话。

    庞德毫无犹豫之色的当即应道:“遵命。”

    “其余的弟兄,随本将军撤!”马腾道。

    马腾一声令下,千余残兵向着东边北地郡方向仓惶奔逃,庞德跨马横刀率领两百骑兵留了下来,堪堪挡在了官道中央。冰冷的夜风荡起了庞德破碎的披风,在夜空下啪啪作响。庞德地神情一片清冷,眸子里更是流露出一抹决死的神情。

    庞德闷哼一声,缓缓举起手中长刀,两百骑兵在庞德身后一字排开,两百把锋利地斩马刀缓缓出鞘。前方幽暗的夜空下,火舞地长龙汹涌而来,足足八千多骑兵从南、北两个方向猛扑过来。

    以两百硬抗五千,此战断无幸理!回头望着马腾残军撤走的方向,庞德嘴角忽然绽起一丝苍凉地微笑,下一刻,庞德手中的长刀已经向前重重地压了下来,一声清厉的大喝在夜空下炸雷般响起。

    “杀!”

    庞德双腿狠狠一挟马腹,一骑当先,如飞而前,两百凉州骑兵策马扬刀,誓死追随庞德身后,战刀地利刃映寒了黝黑的夜空,决死的杀意在每一名西凉兵士的心中激荡,生逢乱世,男儿何惜命乎?

    ……

    凉州,天色已经大亮。

    “吁~~”庞德喝住自己的战马,轻轻的拔转马头,前方不远处,黑压压的敌军骑兵正汇聚成一片浩瀚的汪洋大海,就像一片阴云沉重地压在了庞德的心头,令庞德喘不过气来,两军阵前,空旷的官道之上,横七竖八地倒卧着上千人马的尸体。

    庞德麾下的两百骑兵已经全部阵亡,他自己也已经身受重伤,而且疲不能兴,庞德终究是人,也是血肉之躯,也有力气耗尽的时候!从昨日深夜战至天明,庞德已经整整厮杀了好几个时辰,长刀早已卷刃了,抢夺敌军的斩马刀继续厮杀,又卷刃,再抢……庞德已经记不清楚总共砍卷了多少把斩马刀,更记不起来总共斩杀了多少敌军。

    一股粘稠的血液从额角滑落,顺着眼角滑入眼眶,庞德不由得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旋即感到眼前一阵阵地眩晕,就在刚才最后一次冲锋的时候,一名羌族豪帅的狼牙棒在他的额角处狠狠地砸了一下,庞德险些栽落马下。

    董卓军阵前,徐荣勒马缓缓出阵,双目牢牢的锁定了浑身浴血的庞德,眸子里流露出不可遏止的敬佩,大声道:“庞德将军,本将军敬你是一条铁铮铮汉子,不忍相害,何不弃刀投降,投效我家主公?”

    庞德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横过手中的斩马刀,说道:“徐将军的好意庞德心领了,还请徐将军不必多言,请放马过来便是,庞德唯有死战而已。”

    徐荣喟然长叹,说道:“好吧!只要庞将军转身离开此处,不再阻止本将率大军追击马腾叛军,本将军就任你离去,绝不相难与你,今日之事本将就当未曾有过,如何?”

    庞德微不可查的摇了一下头,淡然说道:“要想过去不是不可以,不过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踏着我庞德的尸体过去!”

    苍天寂寂,平静无风,莫名的悲壮和决然在庞德的语气中激荡而发,庞德微微侧首,遥望马腾逃离的远方,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的遗憾:“将军,这是庞德最后的冲阵了,庞德所能做的也仅止于此了!来生庞德还未将军鞍前马后!”

    下一刻,庞德手中的斩马刀再次高高的举起。

    徐荣落寞地叹息了一声,举手往前轻轻的一挥,麾下部将胡轸顿时策马而前,挥刀厉声大喝道:“弓箭手~~准备!”

    不远处,庞德轻喝一声,胯下战马沉嘶一声甩开四蹄向着徐荣的大军冲杀过来,大漠沉沉,长天灰暗,天地间陡然间充满了异样的苍凉,一骑孤骑策马扬刀,无所畏惧地向着成千上万的大军冲杀而去……

    虽千万人——吾往矣!

    “杀!”

    庞德目露狰狞之色,手中的斩马刀越举越高。

    “放箭!”

    胡轸一声断喝,密集如蝗的狼牙箭向着庞德攒射而来……

    庞德双目怒睁,高举长刀作势欲砍,但遗憾的是,这一无法砍下去了,密集如蝗的狼牙箭把他连人带骑射成了刺猬。虽然已经气绝多时,可庞德和坐骑的尸体却诡异地屹立不倒,就像山一样挡在官道中央,牢牢地阻住了徐荣大军的去路。

    徐荣喟然叹息一声,凝声道:“张济,率两千骑兵留下善后,晓喻全军,不许亵渎敌我两军将士的遗体,要把庞德,以及阵亡的两百叛军和我军阵亡的一千多将士安葬在一起!他们虽然是叛逆,却是真正的战士,真正的战士永远都值得我们尊敬。”

    张济无奈道:“末将领命。”

    徐荣再转过头来,深深地掠了北地郡一眼,疾声道:“其余将士,随本将军继续追击!”徐荣再将长刀往前一引,剩下的五千骑兵轰然回应,追随徐荣身后向着北地郡汹涌而前。

    ……

    自此,一代名将就此损落,再无抬棺不畏死,樊城奋力斗二关,箭射武圣关云长的庞德庞令明了!就连武圣人关羽的臂中毒箭,刮骨疗伤的一段后世佳话也一起不复存在了!华佗也无法再说那句:“某为医一生,未尝见此,君侯真天神也!”关羽也再无可惧之人了,此后曹操的那句:“惟侯式昭果毅,蹈难成名,声溢当时,义高在昔。”的话也在无人可赠了!

    临泾

    经过几个时辰的仓皇逃窜,马腾的残军终于在晌午时分奔逃到了临泾近效,临泾地处金城、狄道、街亭、秦川、安定、石城,六处的中心交汇点,西汉武帝时,贰师将军李广,曾在此筑土城驻军,此后陆续有百姓迁居此处,逐渐形成上千人的小城,不过到了汉末时候,临泾城的土坯墙已经破败不堪,甚至连野兽都难以抵挡。

    马腾拭了拭额角的汗水,问身边的亲兵道:“这是到了哪里了?”

    一名熟悉临泾的亲兵上前回答道:“将军,前面不远就是临泾了。”

    “临泾!?”马腾闻言心头一沉,本能地问道:“有多少官军把守?”

    眼下的凉州军已成惊弓之鸟,兵力也只剩下了一千余人,而且马匹丧失殆尽,再经不起官军地攻击了。如果临泾城中有大量官军把守,还是早早绕道而行为妙,至于绕过临泾往何处去,马腾却是没有想过,也不愿意去想,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员亲兵答道:“回将军,小人离开泥阳时,城中只有百余名郡卒把守。”

    “哦?只有百余郡卒!”马腾听了顿时神色一动,回头看看麾下的残军,只见将士们个个面有饥色,神情凄惶,正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整,饱餐一顿,而只有百余郡卒把守的临泾自然是最好地选择,想到这里,马腾再没有犹豫,大声道:“弟兄们,前面就是临泾了,大伙一鼓作气打下临泾,然后在城里饱餐一顿,好好休息几天……”

    “报~~”马腾话还未说完,便被探马凄厉地长嗥声所打断,马腾和千余残兵惊回头,只见后方官道上扬起一片尘土,一骑快马正疾驰而来,赫然正是马腾派出去的探马。

    探马来到马腾的近前,翻身下马报道:“将军不好了,官军骑兵追上来了!”

    “啊!?这么快就追上来了?!”马腾闻言神情黯然,在心里默默地哀叹了一声:“令明啊!本将军对不起你啊!”

    “将军快看,骑兵,大群骑兵!”马腾正自黯然神伤时,忽有眼尖的亲兵凄厉地大叫起来,马腾惊抬头,果见前方苍茫的地平线上已经卷起漫天的烟尘,一道淡淡的黑线正从地平线上浮起,倏忽之间,这道黑线便已经向着两翼扩散开来,也变得明显起来。

    “跑啊,快跑啊!”马腾心头凛然,疾声大呼道:“弟兄们,赶紧逃进临泾城,利用临泾城地城墙抵卸官军的骑兵,快!快!快!”

    事实上,不用马腾下令,这千余残兵早已经像脱了缰地野马,向着前方狂奔而去,那速度甚至快过平时追击敌军时的冲刺速度,不过——令人遗憾地是,这支残军在拼命逃命的同时,也丢弃了赖以生存地兵器和铠甲……

    “将军,不好了!”马腾正策马狂奔时,身边忽有亲兵竭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前面也有骑兵!”

    “啊?”马腾大吃一惊,急抬头,果然看到临泾方向也卷起来了漫天的烟尘,遮天蔽日的烟尘中,同样有一支黑压压地骑兵正向着西南方向席卷而来,与身后的官军追兵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将马腾的残军牢牢地堵在了中间。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没路可逃了。”

    “完了,完了,全完了!”

    千余残兵仓皇失措,围聚在马腾身边不知所措,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左侧是河水,右侧是一望无际的旷野,真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马腾翘首望天,浩然叹息一声,黯然道:“不想我马腾英雄一世,竟然命丧于此,唉……”

    “父亲!”马超从担架上挣扎着欠身坐起,向马腾道:“父亲可速速渡河,据河阻挡追兵,孩儿愿意留下断后,死战不退!”

    “傻孩子……”马腾叹息一声,翻身下马来到马超的担架边,伸手扶着马超的脑袋道:“为父岂有扔下你和三军将士独自逃生的道理?事到如今,也只有和官军拼死一战了。”说此一顿,马腾面向神情凄皇的千余残兵,疾声道:“弟兄们,左右都是死,不如和官军狗贼拼了!”

    “拼了~~”

    “拼了~~”

    “跟他们拼了~~”

    “拼他娘的~~!”

    正所谓困兽犹斗,这千余残兵因为被逼到了绝路,却反而又激发了高昂的斗志,马腾一声令下,开始在河边列阵,准备和东西夹击的官军骑兵殊死一博。

    ……

    马腾获救,斩麾下谋士程球,韩遂拥兵于陇西,董卓麾下大将徐荣撤兵回冀城,左傲冉占据大半个西凉,平乱大计已经完成了多半,就等着韩遂整兵来降了,众将士日日饮宴,夜夜笙歌。

    然而这个时候,韩遂突然派来信使,商议了一些纳降的事宜,最后决定十败归降,其原因是为了左傲冉请功。随后的数日之间,平西扫乱先锋官左傲冉挥军十败韩遂、马腾联军,韩遂、马腾遂降。

    中平五年(公元185年三月)平西扫乱大元帅皇甫嵩麾下平西扫乱先锋官左傲冉平定西凉北宫伯玉、边章、李文侯、韩遂、王国等人叛乱,叛将王国被斩,北宫伯玉、边章、李文侯、韩遂等降,大军浩浩荡荡会师洛阳。

    大军会师洛阳的路上,巧遇闻讯而归的文丑夫妻,那一日,文丑的马惊了,脱离战场一路的狂奔,又中了柯吾一箭,受了不轻的伤,等马跑累了的时候,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文丑中了一箭昏再了马上,后来被白马羌首领腾子驹的义女滕丽儿所救,后来经过了一番周折,滕丽儿下嫁给文丑,等伤好了之后,听闻左傲冉已经平定凉州之乱,就背着妻子滕丽儿跑了出来,后来滕丽儿带着五百白马羌女兵追来,经过了一番劝说,滕丽儿带五百白马羌女兵与左傲冉的大军一起回师洛阳。

    洛阳温德殿

    “报!……”这时一名殿台官在殿外喧哗,一会儿,宫外太监传报说幽州有紧急军情奏报。

    灵帝刘宏下令宣其进来。

    “启禀陛下,幽州张举、张纯联合乌桓大王丘力居等人叛乱,张纯领军劫略蓟中,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聚众至十余万人,屯兵肥如,掠夺幽、冀二州。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张举自称“天子”!”来人跪倒在殿上,禀报道。

    “什么!”灵帝刘宏虽然有些慌张,但是自从经历过黄巾之乱后,灵帝刘宏的胆子大了不少,但还有有些颤音的说道:“幽州张举、张纯联合乌桓大王丘力居等人叛乱,不知众位爱卿有何计策?”

    灵帝刘宏的话音刚落,就又听殿外一阵喧哗,一名殿台官喊道:“报!……”不一会,宫外太监传报说有并州紧急军情奏报。

    灵帝刘宏又下令宣其进来。

    来人跪倒在殿上,禀报道:“启禀陛下,白波军首领郭大、李乐等人于白波谷起兵造反,号为“白波黄巾”!拥众十余万,攻太原,入河东郡,击败董卓麾下大将牛辅,又联合内迁于汾河流域的南匈奴左贤王于夫罗,连破太原、河东等郡,威胁洛阳!”

    “报~~!有荆州、益州紧急军情奏报!”殿台官喊道。

    “啊!?”灵帝刘宏的冷汗下来了,强装镇定,大手一挥,说道:“宣!”

    “长沙贼区星自称将军,聚众万余人,起兵反叛,郭石响应长沙区星的叛乱,联合周朝的零陵、桂阳二郡举兵!南阳赵慈反,杀南阳太守秦颉,聚众万余人起兵反叛!”来人跪报道。

    另一人也跪报道:“马相、赵祗二人,自号“黄巾”,合聚疲役之民数千人起事于绵竹,杀绵竹令,进攻雒县,杀郗俭,又破蜀郡、犍为等地,马相自称“天子”,聚众至十余万人,遣兵破巴郡,杀郡守赵部,现已控制益州大部。”

    “如今天下动乱,西园新军刚刚组建,雏形未成,不易出兵平乱,而朝中精锐之师仍在西凉平叛,不知何时可归,众位爱卿可有平西叛乱之策?”灵帝刘宏问道。

    太常江夏刘焉突然出班跪倒启奏道:“如今四方兵寇聚起,全因刺史威轻,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以致离叛。宜改置牧伯,选清名重臣以居其任。”

    众臣见刘焉这么说,纷纷称道:“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灵帝刘宏还是多多少少的拿不定主意,转头问向张让道:“朕一时之间无有决断,不知让父认为应当如何?”

    张让上前一步,微微向灵帝刘宏一施礼,随后说道:“老奴认为,可派朝中重臣外放诸州,担当此要职,合适人选当为汉室宗正!此举利于国家,利于陛下,老奴极为赞成!”

    灵帝刘宏点头应允:“任命刘焉为益州牧,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八骏之首、尚书令刘表为荆州牧,宗正刘虞为幽州牧。”此举加重了各地州牧的权力,为日后的割据分裂局面埋下了祸根。

    州牧和州刺吏虽然皆为一州最高行政长官,可实际权力却截然不同!

    州刺史,只是名义上地最高行政长官,与各郡太守并无直接上下级关系,更无各州人事任免、钱粮税赋征缴、夫役征调等权力,其存在地唯一作用就是对州内各郡、各县地官员进行监督,充其量只是个纪检衙门,并没有多大实权。

    州牧则是一州事实上地最高军政长官,州内各郡太守不再直接向中央政府负责,改为向州牧负责,州内一应人事任免、钱粮税赋、夫役征调、兵员募集等等大小事务,皆由州牧裁定,在一州之内,州牧拥有只手遮天地权势!

    “捷报!捷报!捷报!凉州大捷!”一名浑身尘土的兵士再未经通传的情况下,手举黄绸捷报官文直接奔入金銮宝殿。灵帝刘宏以及众臣一听到捷报,而且还是凉州捷报,面色都为之一喜,先前的愁云暗淡不少,因为史上统赛韩信的帅才凯旋而归了!

    灵帝刘宏的欣喜是无法表达的,在他一筹莫展,极其无助之时,左傲冉带来了惊天喜讯,刘宏高兴的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挥了挥手,示意张让宣读捷报。

    张让紧走几步,接过捷报,拆开封条,打开宣读道:“凉州捷报,平西扫乱大元帅皇甫嵩兵到长安,先锋官左傲冉已经于青龙山大破北宫伯玉十万大军。大元帅皇甫嵩兵出长安时,叛军首领王国亡,叛军韩遂带兵退往陇西,此时马腾叛乱,董卓引军平叛,前锋官左傲冉于葫芦山谷大败羌胡十万联军,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等率众投降,大半个凉州乃平。大元帅皇甫嵩率军与先锋官左傲冉会合时,左傲冉正率军连续击败韩遂十阵,韩遂乃降,凉州叛乱遂平,大军已班师回朝!”

    张让一口气读完,金銮大殿之上的众臣均到吸一口凉气,左傲冉这是何等军功啊!仅靠三万先锋营就平定了凉州三十万之众的叛乱,这是何等的帅才,有左傲冉再,天下何人敢叛!?何处敢乱?!

    “高祖时有韩信,武帝初时有马援,昌盛时有卫青、霍去病、班定远!如今凉州叛乱已平,仅此一点已经证明了,我大汉王朝将永世昌盛!臣望陛下重赏先锋左傲冉,以国礼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士!”何进出班奏道。

    朱隽一瞧这苗头不对啊!何进什么时候也为左傲冉说话了,不行!我得出来搅搅局,于是出班启奏道:“陛下,臣认为应以国家大事为重,此等封赏之事可以容后,请陛下莫忘,如今天下仍处动荡之秋,当以平乱为重!”灵帝刘宏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心中深以为然。

    张让眼珠一转,心中已有定计,出班启奏道:“左先锋…哦…不!不!不!左太傅乃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如今凯旋而过的将士士气正盛,可任命左太傅为帅,稍作休整,率军平定张举、丘力居之乱!封赏之事可一切从简,等大军再次平叛凯旋而归之时,再隆重的举行一次即可,陛下请以国事为重!”

    灵帝刘宏点了点头,说道:“左爱卿仅此一人,又无分身之术,幽州之乱恐一时难平,一旦时间当隔久了,并州、荆州、益州之乱闹到无以平定之时,那又该如何呢?”

    “老臣保举一人可破白波贼,刘备刘玄德,乃是汉室宗正,此人素有武力,又懂兵法,又有关、张两位义弟辅佐,此二人皆是万人敌,破白波贼当不费吹灰之力!”卢植出班奏道。

    灵帝刘宏沉思了一阵子,说道:“可是破黄巾有功的刘备刘玄德?”

    “正是!”卢植回答道。

    “臣保举别军司马孙坚可破长沙贼区星,太守王敏可破反贼赵慈,益州从事贾龙可破马相、赵祗。”何进出班保奏道。

    “老臣还要保举一人,此人姓公孙单字名赞,字伯珪,辽西令支人,现任北平太守,人称:“白马将军”!常年与乌桓、匈奴、鲜卑等外族作战,其异常骁勇善战,麾下三千白马义从更是百战之兵,破乌桓叛军当不在话下!”卢植再次出班奏道。

    灵帝刘宏略一沉思,说道:“任命孙坚为长沙太守,平区星之乱,王敏为南阳太守,平赵慈之乱,益州从事贾龙辅佐新任益州牧刘焉平马相、赵祗之乱。任名刘备为统兵大将,辅佐新任幽州牧刘虞平郭大、李乐之乱。”顿了顿,灵帝刘宏又道:“封左傲冉为征东将军,常山侯,平北扫乱大元帅,率得胜大军出征幽州,平定张举、乌桓大王丘力居之乱,北平太守公孙瓒整军阻击乌桓大王丘力居,辅佐左傲冉平定叛乱。”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群臣纷纷奉承道。

    ……

    皇宫,中常侍张让住处,张让、赵忠、蹙硕、夏恽、郭胜等十常侍齐聚一室,密议铲除大将军何进一党事宜。

    张让说道:“先是荆州牧刘表、益州牧刘焉、幽州牧刘虞,三州之地已经尽入何进手中,长此以往,大汉十三州又一部皆归何进所有。是时何进一声令下,天下各州纷纷起兵勤王,百万大军齐聚洛阳欲清君侧,我等如何抵挡?只恐我等死无葬身之地耳。”

    蹇硕说道:“何进、袁逄能够安插亲信出任各州之州牧,为何我们就不能?”

    赵忠点头道:“硕公所言极是,不如我等游说皇上,册封董卓为凉州牧?董卓感我等之恩德,又久有亲近我等之意,料可成为我等之强有力的外援。”

    夏恽眨了眨眼睛,说道:“仅有董卓恐不足恃,需多觅天下有能之士,结为外援,方可以保我等之权贵。”

    郭胜说道:“可恨天下儒生皆以我等为残废之人而羞于为伍,宁可隐于乡野、结草而居,亦不愿出仕相助,实深恨之!当有他日,定将他们刃刃诛绝!”

    张让说道:“需得亲信之人掌控并、冀、充、青、扬、交等六州之地,又有董卓为凉州牧。东西牵制司隶校尉、豫、徐数州,则何进再不足虑。”

    ……

    大将军何进府邸

    “绍~~叩见大将军。”袁绍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向何进叩了三个响头。

    “术~~叩见大将军。”袁术也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向何进叩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起来,快快请起。”何进待袁绍叩足三个响头才上前将之扶起,抚髯笑道:“本初、公路年少,风采不输他人,袁门四世三公,后继有人,真是可喜可贺。”

    肃立一旁的司空袁逄忙向袁绍道:“还不谢过大将军提携之恩。”

    袁绍与袁术再次大礼参拜,恭声道:“绍(术)~~多谢大将军提携之恩。”

    何进亲热地挽住袁绍之手,向袁逄道:“来来来,周阳(袁逄表字)兄、本初、公路且请入座。”

    四人分宾主落座,何进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向袁逄道:“周阳兄,适才皇后谴人送来秘信,阉党已经有所行动,已经将精锐兵士划入新园新军,而且尽归上军校尉掌管,现如今如之奈何?”

    袁逄微微一笑,淡然道:“下官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何进惑然道:“哦?”

    袁逄从衣袖里抽出一卷帛书,郑重其事地递于何进手中,何进将帛书摊开案前缓缓展开,一目十行,勿勿阅罢,不由目露惊喜之色,向袁逄道:“袁司空,此事当真?”

    袁逄肃容道:“当真!董卓本欲直接传书大将军,又恐阉党起疑,是故先传书下官,再由下官转呈大将军。”

    “好,太好了!”何进击节道:“吾险些冤枉董卓矣。”

    袁逄道:“大将军,如此一来,刘表为荆州牧、刘焉为益州牧、刘虞为幽州牧,左傲冉已经平定了凉州,董卓可领凉州牧,鲍鸿为下军校尉、淳于琼为右校尉、本初(袁绍)又为中军校尉,总领三辅与京兆军事,内外相结,势力已成,阉党纵然掌控西园新军及羽林军,终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何进深以为然,向袁绍道:“本初赴任,可多募义勇,勤加操练。”

    袁绍恭声道:“末将遵命。”

    ……

    左傲冉再回师的路上接到了灵帝刘宏的圣旨,左傲冉接旨后大喜,左傲冉本就不想回洛阳,正为这件事情发愁呢?结果喜讯就传来,左傲冉荣升征东将军、常山侯,总督幽州平乱事宜。

    前往幽州的一路上,左傲冉要先路过洛阳,在洛阳接上了陈登以及他家的三名武师陈泰、陈元、成何,命王越坐镇北邙山庄,并且交给王越一个锦囊,嘱咐他,洛阳不乱,不可打开锦囊,一旦洛阳动乱,即刻打开锦囊。

    路上行军非只一日,左傲冉先后拜访与查询了很多人,但是都没有让他请到一个人,或是找到一个人,就连著名的颖川学院都去了,也没有挖到曹操的墙角——郭嘉!

    这一日,左傲冉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回到了自己的家,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以及自己的亲人们。左家庄已经不再是左家庄了,因为左家庄曾经只是一个庄子,后来从庄子演变成了一个县的大小,现在的左家庄已经成为左家军郡了,有高大的城墙,坚硬的城门,各项商业林立的店铺,这些功劳的主要获得者离不开梯俊与金莲。

    涿郡距离渔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同样,距离左家郡也不远,所以涿郡除了沮授、吕旷、吕翔、高堂隆外,其余人都来到左家郡,迎接左傲冉的归来,这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左家军的消息还很灵通。

    左傲冉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见自己的母亲刘氏,给自己的母亲请安,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情说到左傲冉的。但是随之而来的一个重磅炸弹落在左傲冉的头上,让左傲冉只能接受而不能拒绝的重磅炸弹,那就是——完婚!

    左傲冉当即应允了,因为他的母亲刘氏说了一句话:“选日不如壮日,明日完婚!”左傲冉考虑了一下时间,感觉并不影响自己挥军平乱的大事,所以才答应的。

    还有两件事情让左傲冉十分的震惊,第一件事情是来莺儿在左家郡住了一阵子之后就带着婢女轩儿离开,这件事情让左傲冉叹息不已,而第二件事情就是金莲已经有个好几个月的身孕了,这件事情让左傲冉又喜又愁,喜的是自己有后代了,愁的是庶出的问题!这个不用我说,大家都能体会到左傲冉有多愁了!

    左傲冉的母亲刘氏,召集着家中的家丁,为明天的喜事忙碌着,而左傲冉借着这个机会,将群臣都聚集到了一起,准备在战前进行一下大讨论,顺便认识一下新来的文武。

    仍是左傲冉的习惯,文武一左一右分开列坐,虽然武将远远超出了文官的数量。左傲冉居中而坐,廖立起身引三人而拜,介绍道:“立幸不辱命,已邀请到三位好而来,这位是许慈、陈震、杜微。”廖立一一介绍道。

    “有劳先生了,各位快快请起,冉何德何能,竟受三位先生之拜。”左傲冉说这话,起身离座,将廖立等四人一一扶起,尽显礼贤下士之能事,这也让许慈、陈震、杜微三人很是受用。

    张荣、杨明二人上前向左傲冉一抱拳,惭愧万分的说道:“我二人有负九弟(九哥)所托,我们二人未能找到一位人才,请九弟(九哥)责罚。”

    左傲冉挥挥手道:“无妨的。”

    高平、高槐二人引二人走上前来,抱拳道:“我二人有负九弟之所托,未能找到于禁、乐进二人,但是却找到了,两位勇武之士,一名赵睿,一名常雕。”

    赵睿、常雕二人一抱拳道:“睿、(雕)拜见主公!”左傲冉点点头,示意四人归坐。

    张台、刑烈二人出列,抱拳道:“太史慈此人找到了是找到了,但是此人家中尚有老母在世,他说有母再子不远行,等老母魂归那方时,再考虑投军之事。”

    马胜、李宝、刁麟翔三人引一人出列,抱拳道:“我们也为完成九哥之重任,三人之中只找到了蒋钦与周泰,可是他们二人却不肯来,说匪不与官交。但我们却找到一位绿林壮士,此人姓苏名飞,是甘宁的好友,能见到蒋钦与周泰,也是多亏了此人。”

    “飞乃是水贼,承蒙主公不弃,飞愿为主公肝脑涂地!”苏飞跪地叩首道。

    左傲冉一挥手,说道:“苏壮士请起。”

    “谢主公!”苏飞随即归坐,马胜、李宝、刁麟翔也纷纷归坐。

    欧阳烈、慕容平也引着一人出列道:“徐晃的没找到,但是却找到一位壮士姓苏名顒。”

    “小人苏顒,拜见主公。”苏顒向左傲冉叩首道。

    张旭与王雄乐呵呵走了出来,身后跟出了十二人,张旭向左傲冉一抱拳,喜滋滋的说道:“九哥啊!俺们兄弟两人找到了河内郡的方悦,但是方悦他已经是河内郡太守王匡的麾下大将了,因为王匡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不能前来。不过他却为主公推荐了几个他的好友,你看,这是申氏兄弟申仪、申耽,二人皆有勇力,这二人是薛氏兄弟薛则、薛乔,皆可为百人将,这两位是张氏兄弟张先、张普,素有武力。这六人均是方悦所推荐的同乡好友。”

    “到我的了,这几位是在回涿郡的路上结识的绿林豪杰,这位是师纂、徐商、诸葛虔、翟元、赵睿、曾宣,皆乃勇武之人,愿投效九哥帐下。”王雄忍不住了,接着张旭停顿的时候接着往下介绍道。

    “申仪、申耽、薛则、薛乔、张先、张普、师纂、徐商、诸葛虔、翟元、赵睿、曾宣拜见主公!”十二人同时向左傲冉跪倒叩首。

    左傲冉心里又高兴有失落,高兴的是自己麾下又得十几员将官,失落的是被找到的人不肯来,左傲冉很清楚的明白那些人话语中隐含的意思,那就是推脱,他们的眼界更高,或是自己没有达到他们心目中高度!

    左傲冉的心情还算不错,爽朗的一笑,将不快随之挥去,对众人道:“明日是我左傲冉的大婚之日,望诸位不醉不归,过了明日,面对我们的就是一场场恶战,幽州接壤鲜卑、匈奴的领地,这些豺狼般的种族,恐怕不会安分的!”

    “是!九弟(主公、九哥)!”众人抱拳禀手道。

    今天,是左傲冉来到三国后,第一个重要的日子,那就是左傲冉婚礼,再左傲冉的身体里与大脑中有着额外二十多年的经历、学识和经验,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对女人的了解。

    左傲冉对于那时的风俗习惯根本就不了解,所以也说不出什么道道来,于是左傲冉的婚事就有他的母亲刘氏全权处理,由于有左傲冉的师傅华佗为左傲冉主婚,就按当时地方最高的规格来办理,反正左傲冉有的是钱,而现在左傲冉也是朝廷中有着相当高地位的重臣了,当然是办的越隆重越好了。

    左家门前的整条街道都被装饰一新,为了让更多的人,都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左傲冉让田丰在街道两边,也摆了很多的桌子,边上放上长条凳,让那些左家的下人、佃户还有左家郡城中的贫苦百姓,都来参加婚礼,至于能进到左家大院的,都是那些当地的官员、乡绅、左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以及左傲然那麾下的谋士和将官。

    为了防止有不长眼的人来捣乱,左傲冉把新组建的全职亲卫队分成两部分,一半在城外的庄院中待命,另一半都安排在左家大院内,和那些原有的护院一起,保证婚礼的顺利进行,大军驻扎于左家郡外,也享受酒食待遇。

    从上午开始,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就络绎不绝,送来的贺礼也五花八门,有珠宝玉器、金银钱财,也有绫罗绸缎,更有活猪、活羊、活鸡等等,好在左家早有准备,该收的收好,该宰的宰,管家左宇兴(已故去的老管家之子)更是记了很长一串的礼单。

    婚礼正式举行的时间,是从申时开始,也就是下午三点,上午左傲冉等人无事,就陪着华佗一起聊天。刚聊了没多久,就见到一个丑汉,不!是妖怪跑了进来,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此人身长一丈,虎背熊腰,面红黄发,剑眉鹰目,碧眼突出,两肋下露出生鳞甲,眼目中微有光芒乍现。

    妖怪少年一眼就瞧见了左傲冉,来到近前大声问道:“你可是那个所谓的很能打的左傲冉吗?”

    “放肆!竟敢对我家主公无礼!找打!”文丑大吼一声,一拳猛然击向那个跑进来出言不逊的妖怪少年。妖怪少年怒喝一声,也不躲闪,直直的挥出一拳,击向文丑。

    “砰!砰!”连声,妖怪少年硬受了文丑一拳,身体只是略微的晃了一晃,但是文丑却“蹬!蹬!蹬!”连退了四步之多,才站住了身形。文丑哪里肯吃亏,大喝一声就要再次扑上。

    一旁的左傲冉可看出了门道,文丑的力量有多大,左傲冉是知道,不由得心里暗惊:“这是哪里跑出来的野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左傲冉怕文丑再吃亏,连忙阻止了文丑。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一阵燕语莺声喊道:“沙沙弟弟!沙沙弟弟!你不要去找我大哥!今天是大哥结婚的日子,你不要去搅局!”不用看,左傲冉就知道来人是谁,那就是他的义妹薛娇。

    沙沙!?呵呵!原来他就是五溪小蛮王沙摩柯啊!左傲冉站起身来,问道:“汝可是五溪小蛮王沙摩柯?”

    “正是!汝可敢与我一战乎?”沙摩柯道。

    左傲冉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早,于是对众人道:“你们不许将此事告于我母,颜良、文丑取我锤来,沙沙咱们到院后的练武场比试一二。”

    四人来到练武场,左傲冉骑在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之上,沙摩柯骑在碧眼三角白水牛之上,摘下铁蒺藜骨朵,点指左傲冉道:“高家三位哥哥说你的武艺远在他们之上,是真真正正的勇士,俺沙沙不信,高家三位哥哥的武艺已经是汉人中少有的了,怎么可能还有比他们还高的,今天叫让我好好的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什么叫大言不惭,竟敢自称武艺远在高家三位哥哥之上!”

    左傲冉被沙摩柯的一番话激怒了,从得胜勾上摘下双锤,左手镇山锤虚点沙摩柯道:“来!来!来!我左傲冉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天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

    “南蛮,休走!”

    “妖怪,找打!”

    这两个人年纪相当,又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本来左傲冉只是想比试一二,却没想到沙摩柯竟然如此,左傲冉一催胯下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就冲了上去。

    别看沙摩柯的坐骑是一头碧眼三角白水牛,可在这练武场上奔跑起来,速度竟然也非常的快,不必马匹慢多少。一马一牛刚一照面,碧眼三角白水牛低头就顶,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跳起闪过,一蹄子就踹了过去。

    两头坐骑谁也不服谁,那坐骑的主人,更不会示弱,沙摩柯抡起铁蒺藜骨朵,挂着风声“呼”的迎头砸向左傲冉。而左傲冉则运锤向上,双臂运足了力气,口中一声大喝:“开!”

    “铛”的一声巨响,在练武场中缭绕,距离近一点的人,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一个劲儿的发晕。

    两头坐骑都有点吃不住力量,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蹬!蹬!蹬!”后退了十几步,而沙摩柯坐下那头碧眼三角白水牛也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左傲冉的双臂,被震得麻木的失去了感觉,而沙摩柯也是双手发颤,虎口隐隐有些血迹显出。这一回合,竟然是势均力敌,左傲冉细长的眼睛眯缝起来,而沙摩柯的鹰目也瞪的溜圆。

    左傲冉与沙摩柯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喝道:“尔敢下马再战乎?”

    自从打小以来,左傲冉还没有遇到过能在力气上和他半斤八两的人物呢!?除了让着高平那次比试!可刚才的那一个回合,让他意识到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家伙还真有狂傲的本钱!

    沙摩柯的年纪和他相当,力气也相当,这对于左傲冉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文丑的力气大,但也只是局限于某些人而已,对左傲冉来说,他的力气可就一般了!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能和他较力的同年人,怎么能不让左傲冉欣喜若狂?

    已经感觉到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撑不住几个回合了,干脆下马步战,左傲冉甩蹬下马,轮锤就扑向了沙摩柯。而沙摩柯也毫不示弱,哇呀呀的怪叫着,抡起铁蒺藜骨朵,和左傲冉打在了一处。

    “叮叮当当”一声声巨响回荡再练武场之中。

    说实话,这种程度的战斗并不足以引起颜良的兴趣,力气大嘛!并不代表就能天下无敌,能把力气和技巧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把招数发挥极限,把力量发挥极限,才是颜良地追求,所以颜良练的是春秋刀法。

    但是这种纯以力相拼的斗法却很合文丑的胃口,文丑在一旁看得是摩拳擦掌,两眼冒光,有着一种跃跃欲试之感,恐怕比斗场中的人要不是左傲冉的话,他文丑就会挥动着兵器冲上去,痛痛快快的,畅爽淋漓的活动活动筋骨!

    左傲冉和沙摩柯的交手,全都是硬碰硬,以实接实,以力对力,以猛应猛,根本没有任何地花巧可言,纯粹的力量之争!

    眨眼之间,左傲冉连续轰出了二十六锤,而沙摩柯也砸出了二十一击,巨大的响声震得马匹唏溜溜的暴叫,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和那头碧眼三角白水牛还好一些,但是一旁的战马可早就已经受不住了。

    战马们“咴噜噜”的暴叫,任凭颜良、文丑二人如何安抚,那西凉战马就是安静不下来。气得文丑干脆狠狠的重击了每一匹战马脖颈,又硬生生的把两匹马按在了地上,双目炯炯有神,凝视着战场的变化,一分一秒文丑都不希望错过。

    左傲冉气喘吁吁,手臂已经没有了感觉,而沙摩柯的情况就更惨了,双手的虎口早已迸裂,满手都是鲜血,可是这两人却仍然是谁也不肯示弱!不肯认输!

    左傲冉说道:“妖怪,可敢再战乎?”

    “南蛮,打就打,我沙摩柯还会怕你不成?”沙摩柯回答道。

    “那就再来!”左傲冉长身而起,双手拎锤,却感觉往日这对运用自如地大锤,竟然变得格外的沉重,心知这是力量消耗的太过凶猛,已经达到了自身的极限。

    左傲冉深吸一口气,随即大吼一声,一口暖流在体内运行,全身的骨骼嘎巴巴一阵乱响,那骨节错动的疼痛,让左傲冉的额头冷汗淋漓,可是却生出了一股巨力,随着左傲冉再次一声爆喝,大锤“呼”的提起来,纵身扑向了沙摩柯。

    沙摩柯一见,大惊失色,心道:“这家伙难道真的是个妖怪吗?我都没有力气再打了,他居然看上去好像没事人一样?难不成他的武艺与力量真的在我之上?”

    可这个时候,他是绝不会示弱的,十七岁打遍五溪蛮无敌手,数年来沙摩柯心气高傲的不得了,输给同族人,他能接受,可是输给一个白净白净的汉人,他沙摩柯是无法接受的。

    勉强握紧了铁蒺藜骨朵,沙摩柯使出了一招横扫千军。左傲冉单手锤向外一磕,跨步猛然冲了过去,“铛”的一声,锤棍相交,左傲冉一个趔趄,身形向外一晃,不过速度却没有降低,扑到了沙摩柯的身前,右手锤“呼”地一声落下。

    铁蒺藜骨朵被磕开,荡了出去,沙摩柯“啊”的大叫了一声,同时身体一猫,铁蒺藜骨朵也不要了,合身就向左傲冉撞去。大锤落空,空门大开,左傲冉猝不及防之下被那沙摩柯撞倒,双锤也脱手飞出。

    左傲冉心中勃然大怒,四肢好像八爪鱼一样地缠住了沙摩柯的身体,拳打脚踢起来。而沙摩柯也毫不示弱,不停的回击着左傲冉。这一场拼斗,让颜良看的是心惊肉跳。

    可是在文丑的脸上,却露出了笑意,文丑看得出来,自家主公已经留了劲儿,而沙摩柯虽然是在苦苦支撑,但也显出了佩服之色。只是,他们现在地模样,简直就像是街头的小孩打架,毫无半点风度。

    文丑摇了摇头,迈步准备上前,与此同时,沙摩柯的随从也翻过护院墙蜂拥而上。颜良、文丑二人的脸色一变,一口大刀与一杆大枪“唰”的取出,作势就要扑过去。

    “都给我住手!”沙摩柯厉声喝道,顺手抹去嘴边的血迹。

    左傲冉也是半跪在地上,半眯的眼睛盯着沙摩柯,突然间放声大笑。沙摩柯开始的时候愣了一下,旋即也笑了起来,两人这一笑,却让紧张的气氛得到了缓解。

    沙摩柯的随从、护卫们站在原处,颜良、文丑也收回了开打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