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豪门生活

作品:《觊觎兄长大人

    第五章 豪门生活

    “是我们的荣幸呢。”温融笑道。这位贝芙丽小姐是尉迟的表妹,在社交圈里是个名人,以精明强干与艳丽性感出名。她们只见过几次,印象并不差。

    “玩多大呢?”贝芙丽来到枱前,一边洗牌一边笑问。她眼睛瞟向白玦,因为一开始他的椅子背对着她,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会有个陌生人加入。直到走到枱前,她才看到温融身旁竟坐着一个俊美得让人无法直视的冰冷男子,并且自她进门到现在,始终都没有抬眼看过她。究竟是什么人?从未在社交场合见过,贝芙丽认定他非上流社会的名流,但他身上散发的气势又绝非泛泛之辈。

    “小赌怡情,一枚一千万好了。”莫阳慵懒地说。

    其余两家没有反对,贝芙丽开始发牌。

    几轮下来,各有输赢,但各怀心思的几个男人资料倒收集了不少。莫阳与尉迟对看了一眼,果然龙腾白氏的族长十分沉得住气呢,几乎抓住每次机会进行试探,每叫一次都经过了算计。同样是商业精英,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与白玦为敌的话一定很可怕。

    但,几乎之外就有意思了,很明显的,只要温融开口,即使是快要探到他们底限的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而实际上他明明知道温融只是在捣乱而已。不懂商业的温融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潮,却误打误撞救了他们几次。

    “三位都好牌技呢。”一圈下来,贝芙丽一边收牌一边夸赞道,竟然不分伯仲。她的媚眼又不自觉地瞟向白玦,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表哥与莫阳她都了解,当然非常清楚两人的厉害,但没有想到,这个沉默冰冷的男人似乎一直在压制着两人。

    “是呀,兄长大人您不是厉害吗?”温融哀怨地道。她还以为可以整一整他呢,没想到还是没有输多少。

    “运气而已。”白玦淡淡道。

    “白总太谦虚了。”莫阳似笑非笑地递上一支烟。

    白玦没有拒绝,衔在嘴里让他点上了火。

    “兄长大人您竟然也抽烟,真没想到!”温融眼里净是不可思议。

    “小融融,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莫阳与冷静交换一个眼神,嬉皮笑脸地说。看样子她真是迟钝得可以。

    冷静只淡笑着看了温融与白玦一眼。

    “啊,先生您也姓白?”贝芙丽感兴趣地问。

    “嗯。”回应的只是冷漠的一个字。

    碰了个软钉子,从未有过如此待遇的贝芙丽有点觉得下不了台,连尉迟和莫阳都要给她三分面子,这个男人竟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气恼之下,她高傲的自尊不愿再跟他说话,转而娇笑地看向麦雪儿,“不过说起这个,表嫂,你真的很有魅力呢。”

    “怎么突然这么说?”麦雪儿疑惑。

    “我也是听到这位先生姓白才想起来的。今天为了跟你订婚,表哥连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都放弃了呢。您知道吗,今天是龙腾白家前任族长的结婚的日子,本来这样的婚宴一般都是他们家族聚会,从不向外发出邀请函的,但因宠爱新婚妻子,前任族长破天荒地向上流社会的少数人发出了邀请函。要知道这样的大事现任族长白玦一定会出席,如果我们能跟那位商业霸主认识,对酒店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呢。”

    听到贝芙丽的话的白玦只半阖着眼任烟雾缭绕,连眼皮都没抬。

    客厅突然陷入奇怪的气氛,但贝芙丽一时没有发觉。“相信莫先生跟冷小姐也收到邀请函了吧?他们都为了你们的订婚没去参加白氏的婚宴,表嫂,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朋友,有多少人想要那张小小的请柬都要不到呢。”

    “那个,抱歉,您说的都是真的吗?”温融带着古怪的表情问道。母亲跟白叔叔离婚是意料之中的事,白叔叔跟他的初恋结婚也是想得到的事,可是不可能会这么快吧?她自欺欺人地想。

    “千真万确,这是父亲大人亲口跟我说的,他一直在抱怨表哥不去,因为是实名邀请,他去不了。”

    “婚宴是现任族长必须去的吗?”

    “融小姐,您想想看,那可是他父亲的婚礼呢。虽然前任族长娶过几个妻子,但从没有像这次一样召集了所有族人,还破天荒地邀请了各界名流,可是如果现任族长不去,得不到他的祝福,那其他族人与其他人会怎么想?新来的继母可就丢尽颜面了。”

    温融嘴角抽搐,“兄长大人!”她颇为懊恼地叫了一声。

    白玦垂下眼睑,轻轻将烟灰弹至烟灰缸里,才慢斯条理地道:“我以为你知道。”

    以为她知道?以为她知道还放任她将他带到这来?事情是不是越来越好玩了?精明的几人嘴角都勾起兴味的笑弧。

    “我怎么会知道!”被软禁在办公室,母亲也没打电话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是吗?”白玦似乎也不意外,只淡淡道。

    “总之,您现在就过去吧。”温融深吸一口气,开玩笑,要是被人知道今天他跟她在这里,她就死定了。兄长大人不会又是故意整她吧?

    “过去看人收拾残局?”

    “什么意思?”温融皱眉。

    “融,婚宴设在爱琴海。”还是冷静好心告诉她。看样子她真的不知道。

    温融呆了一呆,低咒了几句。

    贝芙丽跟麦雪儿相视一眼,他们倒底在打什么哑谜?这位帅哥要去哪?

    看向表情奇怪的两人,贝芙丽暗自猜想,不会是这位先生也是白家的旁支吧?融小姐是为了让他去见族长才这么急的吗?不过收到邀请的白氏族人有谁胆敢不去见族长?难道这位先生并未收到邀请,但融小姐不知道

    “融小姐,不要急了,您瞧表哥与莫阳先生不是都在这吗?想开一点,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贝芙丽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即使那个男人对她不屑一顾,但她却还是不愿看他困窘。她偷眼瞄了瞄依旧一脸冷漠的俊美男子,虽然他的地位可能不高,但他的模样却是她喜欢的类型,或许可以跟他玩一玩。思及此,贝芙丽露出媚笑。

    “贝芙丽小姐,事情像您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今天一过,我就死定了。”

    “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麦雪儿皱眉,龙腾白家那个神秘的东方家族她当然听说过,但跟她和这位先生有什么关等等,她一开始听融的介绍的时候,似乎、好像“啊,你大哥是龙腾财团的总裁!”麦雪儿猛地大叫。

    “雪儿,我记得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了。”温融被她这么一喊反倒无力了。她真是被这位粗线条的大姐打败了。

    贝芙丽瞪圆了双眼,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这个男子是龙腾财团的总裁?也就是白氏现任族长?怎么可能!

    “天”麦雪儿这才真正回过神来。即使再不关心商界的事,她也知道龙腾白家在商业圈里的霸主地位!她虽然知道融融是白家的养女,但她从没听说她跟族长的关系好到可以在他父亲的婚宴当天将他请到这来参加她与迟的小型订婚聚会啊!等等等等,“融融,你一直说的那个冷血兄长不会就是白总裁吧?”

    温融心里暗暗呻吟,然后狠狠瞪了已知说错话的麦雪儿一眼,转向白玦,扯开一个笑,“兄长大人,我那是跟他们开玩笑的,您不要当真。”

    白玦冷冷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被麦雪儿这么一搅和,温融反倒认命了。她耍赖地道:“尉迟,兄长大人可是来祝福你的,跟我没有关系,我今天并没来啊。”

    “我可没那么大面子,不过对外可以帮你背这个荣幸。”尉迟笑眯眯地说。今天总算知道什么叫大开眼界了。融这家伙,真是高人不露相啊。一直嘻嘻哈哈说自己只是白家无足轻重的米虫而已,可是却能轻易地将白家族长带到私人聚会上来,而且还对这位天之娇子如此有影响力白玦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已发现他对温融不寻常之处,但并没有想过掩饰,这代表他已接纳了温融的一群朋友,并不在乎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这个势力大得跺跺脚就会让世界动荡的男子竟会如此,只能说明温融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过看样子,迟钝的融似乎一点也没有发觉呢。

    上帝!这个男人真的是白玦!贝芙丽直愣愣地看着他,想见一面比登天还难的神秘白氏的族长竟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是在今天!融小姐究竟是什么人?她怎么一直在叫白玦为兄长?她不是听说白尔凡虽然还有几个私生儿女进了家族企业,但白玦一直都没有承认他们的身份,更不用说允许他们叫他兄长了。

    “不行,你这儿时常有记者出没的,兄长大人,待会回时我们分开走吧。”温融一脸诚恳,“您就说你到这来跟这两位有要事处理就可以了,明天也不会被责怪了。”虽然没有敢责怪他。

    “又想逃吗?”白玦慢吞吞地道。

    温融的笑僵在脸上,在他面前耍花招,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点?

    “逃?融,你干了什么?”冷静眼里精光一闪。这段时间她听到了一个奇怪的传闻,想找她却一直找不到她的具体地址,她手机里的定位系统也像是被干扰了。直觉告诉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啊?也没什么”温融被突地一问,喏喏答道。

    “没什么是什么,小融融?”莫阳拥着冷静,颇感兴趣地问道。他有预感一定是个很劲爆的“什么”,才会让白氏族长亲自看人。

    “你很烦啊莫阳。”温融瞪他一眼。

    “保密不错。”白玦冷淡的话语带着嘲讽。

    “因为知道不会成为现实。”

    “白融,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白玦眯了眼。

    白融?白姓!从白氏族长口中叫出的白姓让精明的几人立刻触到敏感的讯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被被现任族长承认拥有白姓,那么就代表她破天荒地拥有继承权!除了白玦以后的嫡长子,她是惟一一个继承人。老天,这个重大的新闻简直让人血液沸腾。

    “白融?融,你什么时候改成白姓了?太好了,现在看紫她表哥的妈妈还说什么牢骚话。”完全没有进入状态的麦雪儿只高兴地认为她现在终于有白氏这个靠山,不会再被人狗眼看人低了。“紫,紫,别画了,快来快来。”也顾不得唐紫的禁忌,她兴奋地大喊。

    “什么事?”恰巧唐紫刚刚画完,她恢复本性,颇为八卦地跑进谈话圈。

    “融现在姓白了,是白家大小姐了,你那表婶现在总该没意见同意你表哥与融交往了吧?”麦雪儿得意洋洋地道。“快,现在打电话,告诉你那看不起人的表婶。”

    “姓白?”唐紫还没反应过来。

    “哎呀,就是龙腾白家!融现在在白家的大小姐。”

    “啊?真的吗?太好了,上次那老巫婆那么嚣张,看她这次还说什么!”唐紫跟麦雪儿同样是个不动脑筋的主。

    “快快快,把那老巫婆的电话给我。”麦雪儿没发现其他人的怪异表情,兴奋地拿出手机。

    “雪儿。”尉迟无奈地制止麦雪儿真要打电话的行为,“融从没说过要跟她表哥交往。”就算有,一个小小百货公司少爷是高攀不上白家的。而且她没看见已经有一个快要发怒了吗?

    “可是融上次还当着那老巫婆的面说她很喜欢杰西啊。”

    “你也知道是当着面啊。”温融简直想要掐死这个神经粗得像水管的女人。从白玦身上散发的冷气都可以冻死她了,这位大哥不会又认为她丢白家的脸了吧?

    “你又耍人啊?”麦雪儿失望地道,“亏杰西那么喜欢你的说,还以为他的鲜花攻势能打动你呢不过他确实呆了一点,不然你也不会被他妈妈指着鼻子骂了。”

    “雪儿,你的话是不是多了点?还是玩你的牌吧。”温融皮笑肉不笑地威胁道。她再这样说下去,她就要被关到本家去了。因为某个男人忍受不了白家的脸面被她丢完了。

    麦雪儿当然知道温融话中的威胁含意,她吐了吐舌,乖乖地哦了一声。

    “呵呵,各位,继续玩牌、继续玩牌。”温融极力招呼,她甚至都不敢去看身边似乎在极力抑制怒意的人了。

    “好吧,尉迟,看样子你要努力了,今天赢不了的话就别指望有订婚旅行了。”莫阳十分配合地放了温融一马。

    “呵呵,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冷静好不容易答应的度假别泡汤了。”尉迟笑笑,回了一句。然后他转向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贝芙丽,“既然唐紫清醒了,你去忙你的吧。”

    “啊?”贝芙丽回过神来,愣了一愣,然后展开一个媚笑,“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却要把我踢开,太过份了吧?唐小姐也玩几盘吧,我自愿为大家服务。”

    唐紫耸耸肩,“也好,很久没玩了。”

    赌局继续进行,贝芙丽一改先前的不冷不热的态度,恢复交际花的表情,即使是瞎子也知道她针对何人,更何况是这些人?不过她也不掩饰,反而使眼色叫尉迟帮忙。

    尉迟摇头淡笑两声,看样子他这个表妹被男人宠得太自信了,认为只要自己有意,就没有男人逃过她的手掌心。趁着机会挫挫她的锐气也好。

    不出他所料,白玦自始至终都视她于无物,无论她怎么样找话题、抛媚眼,他甚至连眼皮都不抬。

    温融当然也发现了贝芙丽的过分积极,她在心里摇摇头,又是一个被蛊惑的女人。这个男人真是害人不浅。

    于是,就在贝芙丽的挫败下,牌局接近尾声,温融凑上前,在白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白玦对她的过分接近并没有排斥,听完她的话后虽然只是淡淡应了声,但足以使一直在男人面前吃香的贝芙丽咬牙切齿了,她刚刚想趁机碰他的手,谁知还没碰到就被他冷若寒冰的视线骇住了。可现在他竟允许温融那么近地贴近他。

    这时已没人注意她的不甘表情了,温融笑眯眯地将白玦面前的筹码都推了出去,“最后一把,来个同花顺赢大的。”

    “那我舍命陪君子好了。”莫阳与冷静对视一眼,默契在两人眼中流转,他也将筹码全都移了出去。“只要葫芦就行。”

    “反正我也没赌多少,输了也无所谓。”唐紫也潇洒地将自己的筹码丢了出去。

    目前牌桌上,白玦是黑桃10、J、Q,莫阳一对A,一张红心4,唐紫3张梅花,而尉迟有两张8,一张单7,尉迟一挑眉,“看样子不跟也不行了。”

    “迟,你一定能赢的,今天是我们的幸运日!”麦雪儿自信满满地道。

    “是啊。”尉迟宠爱地看向她,在她唇上轻啄一口,“今天你是主角的女神。”

    贝芙丽将最后一轮牌发出,莫阳一张红J,唐紫是张方块,尉迟一张K,温融对着白玦手中的牌大叫道:“黑桃9、黑桃9!”

    白玦慢斯条理地翻开,果然是张黑9。

    “看样子白总是今晚的赢家呢。”贝芙丽不死心,依旧对他搭话。她就不信白玦会看不上她。

    “可恶,真可惜。”麦雪儿嘟嘴,他们拿到4张8都没赢。

    “哈哈,很好很好。”温融兴高采烈地将底牌翻开,笑却僵在脸上。

    “哈哈,梅花K,不是黑桃。”麦雪儿幸灾乐祸地大叫,“迟,我们赢了。”她兴奋地给了尉迟一个火热的吻。

    尉迟心知肚明,但他聪明地不点破,与麦雪儿热吻过后,他笑眯眯地说:“亲爱的,有这么多赞助,我们可以大玩一场了,不过看样子要给这些赞助商带礼物才行。”

    “没问题没问题。”麦雪儿笑得眼睛都眯了,以前都是她输,现在终于有人为她出一口恶气了。“迟,我太爱你了。”她又开心地狂吻上他。

    唐紫受不了地撇撇嘴,这女人没救了,幸好有人要。

    “呜呜,静,我们输了。”莫阳假哭地向冷静撒娇,“不会我们的渡假没了吧?”

    “没关系,我出钱去渡假好了。”看在他花了十亿让自己好友高兴的份上。

    “谢谢兄长大人,破费了。”温融看了看兴奋不已的麦雪儿,对白玦发自内心地一笑。

    “嗯。”白玦看向她,只淡淡应了声。

    贝芙丽在一旁旁观许久,才发现这些人是故意输给尉迟的。唐紫是麦雪儿的好友,自然不在乎输赢;莫阳为讨好太座,故意输给尉迟也可以理解,可是白玦只是温融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她从没听说过白玦与任何弟弟妹妹的关系有多好,他们言语中也不像情侣,可是为什么白玦还是这么纵容地任由温融将十亿送给表哥?难道真的是钱太多了无所谓吗?

    看着眼前看似生疏却莫名融洽的白玦和温融,贝芙丽陷入疑惑。

    “唉”自麦雪儿订婚那天未能逃脱之后,温融又陷入了囚禁状态。她不禁哀声叹气,支着双手又开始无聊地看着天空上飘过的朵朵白云,还有总是傻头傻脑撞到落地窗上的鸟儿。

    温融偷眼瞄了瞄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白玦,不禁又是一声叹息。她现在无聊得快要疯了!

    在心里大叫一声后,她重重趴倒在桌上,久久不动。许久,她才闷闷地抬起头来,小小声地喊了一声:“兄长大人。”

    白玦赏了她一个冷淡的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您放我走吧。”她可怜兮兮地说。

    “决定权在你手上。”

    算了,希望不大,失望也没多大。她又重重趴回桌上。又过了许久,“那我可不可以做些手工?”

    “随便你。”白玦的注意力一直在电脑上,随口应了一声。

    “非常感谢!”温融终于恢复精神,她兴冲冲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图纸和一些碎布,细细索索地捣弄起来。

    阿蜜莉雅每次进来向白玦报告时都会不自觉地瞟向那个角落,前两天时,她每次都会看到那个特殊待遇的白家大小姐嘴角上扬地剪着一块破布。而过了两天后,那位小姐叫人撤掉了书桌,在地上铺了大大的一块羊毛地毯,插满金银针的针线包、货真价实的宝石装饰物、质地极佳的丝绸碎布等凌乱地散落在上面,她则盘腿坐在毯子上,耳上带着一副耳塞,看得出来音乐开得很大声,因为她每次进来融小姐都连眼皮都没抬。她不敢相信有洁癖的总裁竟能放纵她制造出如此不整洁的办公环境,也许是碍于老总裁的情面才对这位小姐忍让的吧?

    等待白玦下命令的阿蜜莉雅再看了温融一眼,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总裁,要不要在办公室里加个屏风?”

    “不必。”白玦迅速在文件上签好字,递给阿蜜莉雅,“照上面的方案做。”

    “是。”虽然惊讶,但阿蜜莉雅没有表露出来,她微一弯腰,然后退了出去。

    带着耳塞的温融并没听见他们的对话,而是兴致勃勃地穿针引线。其实白玦的办公室对于她来说是个好地方,因为不到关键时刻绝对没有人敢进来打扰。以前她总是做娃娃做到入迷时就会有人不是这件事就是那件事地烦她。现在她连手机都关了,整天自在地摆弄着自己喜欢的玩意,说实话,如果没有她那兄长大人的冰脸,这一切简直太完美了。

    嘻!把她家律律的Q版做好了,真可爱。温融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娃娃与之平视,笑眯眯地捏捏这、捏捏那,律律看到这个肯定很高兴,他身上的宫廷晚装可是她的得意之作呢。

    “兄长大人,这个可爱吧?”一得意之下,温融冲到白玦面前,将娃娃伸到他面前,邀功似地说。

    白玦扫了一眼,没说话。

    兴头上的温融没在意,她继续说道:“您看得出这是谁吧?是我家律律哦,我是不是做得很像?”

    “你家律律?”白玦的语调很奇怪。

    “就是东方律啊。”温融还以为他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白玦垂眸再看了穿着精致华丽晚装,嘟着嘴抛媚眼的娃娃一眼,异光流闪。

    不可否认的温融的这个娃娃做得十分精致,不仅衣服上折皱一丝不苟,甚至连他的眼睫毛都细致得如真的一般,更别提他另一只用红宝石镶上的眼珠了。

    “不错。”像是敷衍了一句,白玦又埋头文件中。

    “兄长大人您很没有诚意呢,您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疯狂搜集我做的娃娃啊?”温融不甚满意,噘了噘嘴。她每次出的手工娃娃总是被人以天价购买的呢,怎么这位这么不识货。

    白玦不置可否。

    “律律和几个哥哥都很喜欢。我每次做给他们他们都当宝一样呢。”温融与进入白家的白尔凡的几个私生子关系都不错。

    “每次做给他们?你经常做给他们?你倒是很空闲。”不知为何,温融感到白玦的话里有十分杀气。这位大哥怎么又生气了,不会是嫌她做这个浪费生命吧?

    “呵呵,这个联络感情嘛。”温融打着哈哈,“对了,兄长大人,借你手机给我用一下吧,我打个电话叫律律来看。”她的手机忘带了。

    白玦瞟她一眼,没说话。

    “不说话就表示同意了。”温融兴高采烈地拿起手机,正要开屏幕却被白玦修长的手指挡住,并被他一用力将手机抽了回去。温融不解地看向他。

    “不要乱碰我的东西。”白玦冷声道。

    “啊?”温融愣在原地,像是被人当面甩了一巴掌,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自我嘲讽的光芒,她真是呆了几天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呢,竟然想用她高贵兄长的私人物品。“哦,抱歉,兄长大人,我一时得意忘形了,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弄脏您的手机了吗?我还是赔您一个新的吧。”

    白玦微微皱眉,正要说话,却被内线铃声打断。

    温融知趣地转身回到她的地盘。

    白玦冰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但马上又恢复了神情,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总裁,您的叔叔司崇明先生请见。”

    哼哼,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样子又有好戏看了,可惜她今天没心情。温融冷笑一声,带上耳机。

    “叫他进来。”

    一会儿后,脸色苍白的司崇明带着笑走了进来,伊娃和克里丝也跟着走进办公室,并在门口站定。

    “玦主。”司崇明热情地叫了一声。在白家,族长有着绝对权力与最高地位,不论辈份大小。

    “有事?”白玦不冷不热地道,并做了个手势叫他坐下。

    “呃,有点小事。”司崇明拉过皮椅坐下,含蓄地道,“有点家里的事想跟玦主您聊聊。”

    白玦示意他说下去。

    “呃”眼里闪过一丝异光,司崇明脸上堆起笑,“是这样的,难得回一次家,却发现独生子裕儿被人打得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李瑞那小子为了抢一个女人,就当着众人的面将裕儿毒打一顿,还威胁说要杀了他。裕儿说他是跟那女人两相情悦,李瑞看上了她,就非得要从他手中抢走,他不干,才被李瑞打成重伤,差点送了命。”

    温融抬眼看了司崇明一眼,他说的李瑞应该就是白尔凡的私生子之一了,现在在亚洲区任职执行总裁。

    “是吗?”白玦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啊,玦主,而且李瑞那小子之后就莫明其妙地跟我们作对,一直在跟我抢生意。玦主,再不教训他,他的势力越来越大,就要爬到您头上来了。”司崇明越说越激动。妈的,再不搞死那杂种,他建立的势力就要玩完了。

    白玦沉默了一会,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冰眸才看向司崇明,“是我指示的。”

    司崇明反应了一下,瞪圆了双眼,倏地站了起来,“玦主您这是什么意思!”他浑身的血液开始冻结,难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白玦靠向椅背,十指交叉,从容地看向一脸菜色的司崇明,“听不明白吗?我叫李瑞封杀你。”冰冷的语气对他的叔叔不留一丝情面。

    “白玦你!”他发现了!自认做得完美无缺,只差一步就可抢下族长位置的司崇明这才明白白玦早就发现了他的异心。

    “叔叔,”白玦自他进门来第一次叫他,却充满嘲讽,“安享晚年就好,不要搞小动作,我没时间处理这些事情。”

    司崇明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明白大势已去,向来赶尽杀绝的白玦不会再给他留后路。他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光芒,突然冲到温融面前抓起她的头发,将藏在镜架里的利器抵住她的脖子,一滴滴血珠立刻从她白嫩的颈项中流出。“白玦,是你逼我的!”司崇明狗急跳墙,这个杂种刚刚被大哥收为白姓女儿,她应该可以做为交易的筹码。“我要你保证我的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不然我跟她同归于尽!”

    温融冷哼一声,人真的可以无耻到一定境界呢,一边想要族长倒台,发现了之后还要求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

    “你笑什么!”此刻的司崇明像是一只斗鸡,受不起一点点刺激。他警告地将利器用力压向她的脖子。

    “唔!”温融闷哼一声,她怎么这么倒霉!

    克里丝与伊娃在司崇明眼神一变的时候就已警戒起来,但他动作时她们下意识地护在白玦面前,没有料到他竟会拿温融作人质。

    糟了!两个保镖暗自叫糟,司崇明毕竟是白家宗族,从小就受到严格训练,连她们也要联手才可能擒住他,现在他手上还有人质

    “温融!”白玦倏地站了起来,恼怒地叫一声。

    温融冷笑一声,又妨碍到他了吗?“我知道了。”话音未落,她俐落地抓住司崇明执有凶器的手,用力一转,伴随骨头断裂和惨叫声,她已经脱离钳制,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身重重一击,她从衣袖里滑出一把造型独特的刀,以牙还牙地抵在司崇明的脖子上。

    两名保镖根本就没有看清温融究竟是如何动作的,等她们回过神来,司崇明已在地上痛苦的嚎叫了。

    “把他抓起来。”白玦不理会她俩的惊愕,径自交待。

    “是!”应了一声,他们急忙跑去接手。

    克里丝偷瞄了若无其事的温融一眼,现在才明白东方律上次说的话的含义。若不是她知道她是玦主的保镖,她可能也跟司崇明一样了。思及此,她不禁颤了一下,这位融小姐

    “过来。”白玦冷眼射向正要回到毛毯上整理东西的温融。

    温融犹豫了一下,还是颇为不情愿地走向前,在他面前站定。“抱歉,兄长大人,我实在是没想到他会冲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被他抓的痛。”正在她忏悔时,一只白皙的手不甚温柔地挑起她的下巴,伤口被扯到,温融痛呼一声。

    白玦深晦的黑眸看着她白玉项颈上的小却颇深的伤口,司崇明无意间刺到了她颈上的动脉,让她的血一直在流。

    “两次被人割了脖子,你还真厉害。”白玦划过她脖子上的血迹,冷冷地道。

    温融莫名恼怒,把头一甩脱离他的碰触,“不劳兄长大人费心,反正我就是喜欢被人割脖子。”

    白玦瞪向她。

    两人僵持地瞪着对方。

    伊娃小心翼翼地道:“那么,我们把司崇明带走了。”

    “嗯。”白玦脸色十分难看,看了两个美女保镖一眼,“把他带给东方,让他好好处理。”瞟了一眼依旧痛得冒冷汗的司崇明,白玦眼里闪过一丝暴虐的杀气。

    “是。”敏锐地感受到主子身上的锐气,两人立刻应了一声。带着人就要向外走时,白玦突然将她俩叫住,“你们回去也不要来了。”

    “玦主!”两个保镖诧异地叫道。玦主的意思是不要她们了?

    “接二连三让主子受伤的废物我留着有什么用。”无情的话语从白玦的薄唇中冷冷吐出。

    看向白玦眼中冷冽的寒光,两人不禁一颤。这才是她们原来伺奉的主子的本来面目。自融小姐来后,虽然玦主依旧冷漠寡言,但却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时间一长,她们竟忘了玦主是一个冷情到绝情的人!

    “玦主,求求您,下次我们一定不会再犯错了,求您原谅我们一次。”伊娃血色尽失,哀求道。即使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有多么冷漠无情,但跟在他身后却又不由自主地受到吸引,以致不可自拔。她已认命只在身后默默地看着他,做他的保镖,当他发泄**的工具,难道这么卑微的要求她也不能如愿吗?

    “出去。”白玦垂眸看向手上已干涸的血迹,阴霾一闪而过。如果不是还是一丝理智,他甚至想杀人。

    克里丝欲言又止,她哀怨地凝视心思完全不在她们身上的白玦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跟他赌气的温融,默默制止住伊娃还想说话的冲动,与她抬着司崇明出去了。从那时她就应该发觉,这位永远高不可攀的主人,眼里只有一个人。

    等人都出去后,温融冷冷开口,“兄长大人,您这样做会不会太无情了点,她们其实也没做错,毕竟您才是他们的主子,难不成他们不保护您跑过来保护我?”这个男人,心为什么总比她认为的更冷?

    白玦眼里闪过一丝异光,“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他冷冰冰地说。

    温融一挑眉,夸张地道:“兄长大人,您真是太高估我了,我怎么可能管您呢,小的刚刚只是抽了一下风,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白玦皱眉,此时,内线电话响起。

    “总裁,亚太区珠宝总公司副执行长安德魯请见。”

    “叫他进来。”

    不久,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捧着一个珠宝盒走了进来,“总裁。”他拘谨地微微弯腰。

    “有事?”面对年龄比他大了一半的部下,白玦没有一丝面部变化。

    “是。”倒是那名副执行长像是刚工作的小职工,恭恭敬敬地递上那个珠宝盒,道:“这是最近在矿区挖出的一颗珍稀黑矅石,我们已做过初步处理。”说着,副执行长打开盒子,一颗两个拳头大小的透亮黑色宝石出现在众人面前,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像是要将周围的一切光芒都吸进去一样。白玦深邃的黑眸倒映出宝石的炫目光芒,竟神奇地与之相应生辉。

    “哇”陪同进来的阿蜜莉雅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好美的原石!“总裁”她看向白玦,却不经意间看到白玦冰眸中的璀璨,竟愣住了。

    “总裁,经我们鉴定,这颗宝石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所以想来请示您是制成经典当众拍卖,或是作为收藏品藏至白家博物馆?”

    可还没等到白玦说话,在场的第四者也被黑矅石吸引过来了。“哇!好漂亮啊。”温融发出赞叹,虽极力抑制着她的语调,但眼里却是激动不已的狂喜。原来她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安德鲁副执行长看向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女孩,她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总裁办公室?

    “真是颗好宝石,兄长大人,不如把它给我吧!”温融笑眯眯地故作随意道,似乎刚才的争执都不存在一般。

    白玦淡淡地看她一眼,“你要它干什么?”

    温融没料到他会询问,微微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异光,然后才笑嘻嘻地道:“玩嘛。”

    玩?安德鲁差点呛到,这个女孩拿着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石,说是“玩”?要知道这颗宝石随便送给一个人,就可以保证他衣食无忧、一辈子大富大贵了。

    这个小姐太恃宠而娇了!阿蜜莉雅眼里闪过轻蔑。

    白玦向后靠在皮椅柔软的靠背上,直视温融眼里藏不住的兴奋,“白融,”他缓缓开口,“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我知道,我会出钱。”温融完全同意地点点头。

    “我看上去很缺钱?”白玦偏头不解地问。

    温融的笑立刻僵住了,她现在才发现白玦的言外之意。他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能答应,一答应就完了。可是她好想要这颗黑如子夜的宝石啊怎么办?温融苦恼地皱紧了眉头。

    “兄长大人”温融勉强扯出一个笑,“能不能换个条件?”

    白玦只用冰眸淡淡地看着她,不说话。

    两人僵持了许久,最后温融缓缓不甘不愿地将手中环抱的黑矅石放置黑檀木的办公桌上,她抿紧了嘴角,半天才十分不舍地吐出一句,“我不要了。”

    白玦眼里平淡无波,像是意料到她会这么说,他转头对安德鲁说道:“叫人设计一整套饰品。”

    “兄长大人,这样只是糟蹋了这颗宝石啊,它应该有更好的作用,算我求您了,给我好不好?”一听,温融哭丧了脸,急急说道。

    “下去。”白玦不理会温融,对安德鲁道。

    “是。”虽不解眼前这两位在打什么哑谜,但安德鲁还是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珠宝盒,“那么总裁,我告退了。”

    “兄长大人!”温融抓紧了拳头,他一定要这样逼她吗?

    安德鲁略为犹豫了一下,他当然看得出这个敢在总裁面前大呼小叫的女孩有多么特别,她跟总裁在赌什么气吗?他不禁看了白玦一眼,只见他脸色阴沉地用眼神叫他退下。安德鲁一颔首,赶紧走向大门。

    温融挣扎的视线一直胶在那沉香的珠宝盒上,她直直瞪着安德鲁抱着它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温融像是要快哭出来了,挫败地坐在柔软的羊毛毯上。“该死!”她低咒一声。

    白玦完全不为所动,他拿起电话便想拨号。

    “我盖章就是了。”最终,温融咬着唇,一字一句地道。

    阿蜜莉雅疑惑,盖什么章?什么合同吗?可是现在有什么合同重要得要这么正式地盖章?

    见她终于答应,白玦并没有什么满意的表情,反而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但他还是转而拨通内线,“叫安德鲁把宝石留下。”

    挂断电话,过了一会儿,另一秘书将珠宝盒拿来放至桌上。白玦冷漠地对她道:“现在叫休斯陪你去拿来。”

    “在我身上。”温融垂眸,淡淡地道。她无视白玦听到后的杀人目光,从脖子上抽出吊坠,一个小巧玲珑的透绿碧玺龙型坠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知道的人不会想到这竟是白家特有的印章。

    “好精致的坠子。”阿蜜莉雅和进来送宝石的秘书都不禁发出赞叹。这样巧夺天工的艺术品竟会是一个印章!

    “自己去把保险箱里的文件拿出来。”不难听出白玦有些咬牙切齿了。

    温融不发一言地转过身,目标是位于办公室一角的保险箱由白氏保全公司精英全力打造设计的高尖端产品。

    “你们可以下去了。”微恼的白玦口气不善。

    “是”阿蜜莉雅应了一声,两人虽不情愿但只得一欠身出去。

    十五分钟后,温融在白玦的低气压下在文件上签了字,盖了章,随即小心翼翼地将失而复得的珠宝盒捧在怀里,面无表情地问,“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白玦抬眼,“记住你是白家大小姐的话就可以走了。”

    温融皱眉,她十分清楚眼前这个人若非必要是不会跟她说话的,更不用说是这种貌似废话的话。“什么意思?”

    白玦靠向椅背,十指在胸前交叉,“现在全世界都在找一个白家大小姐。”

    温融瞬间瞪圆了双眼,倒吸一口凉气,为什么全世界都会知道?

    像是明白温融的疑问,白玦继续道:“父亲大人似乎在前几天很高兴地将消息送给了几大媒体,如果你出去遇到记者,记住不要丢白家的脸。”

    温融觉得自己头脑发昏了,前几天,前几天她还没有同意好不好!他们就铁定她会同意吗?白叔叔到底在搞什么!他的婚礼被她无意中弄成那样,他现在还到处发出这种讯息,他就不怕他那新婚妻子发飙吗?

    “记住的话可以走了。”白玦不再理会她,挥挥手叫她出去。

    “我、知、道、了!”无力感让温融恨得牙痒痒。这对父子要把她逼疯才罢休吗?为什么不肯放过她!温融全身紧绷,脸也被气得通红,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冷哼了一声,她气冲冲地跑出了办公室。

    白玦保持原来的姿势,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背后,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不要碰我的东西”自从龙腾总部解放出来,温融躲了两个星期的风头,约了好友,学着白玦冷冰冰的语气,对冷静和唐紫抱怨,“哼哼,好像他大少爷的东西都是宝,我碰一下就会发霉似的。”她不屑地道。

    “这么过份?”唐紫低呼一声,“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呢,不然面不改色地送了十多亿给雪儿去旅行。是不是静?”

    冷静不置可否,凡是在商界有一定地位的人都不会蠢到以为商业霸主的白玦是个好人,他雷厉风行的冷酷手段让许多人想起来就会打冷颤,但是,对于融

    “或许他的手机里有些东西是不能让你看见的。”冷静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屏幕是一个裸女?”温融不以为然地呲牙咧嘴。

    “别开玩笑了融。”唐紫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实在难以想像那位冰冷的酷哥的手机里面有裸女图像。

    “你看,紫都觉得不可能。”温融狠狠挖了一勺冰激淋送进嘴里。

    “或许是”冷静眼里闪过一丝异光,欲言又止。

    “是什么?”唐紫极感兴趣。

    “是你的大头!”温融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冷静那难得带有捉弄笑意的眼,“静,不要再乱说了。”她有十分的预感,她的或许一定没什么好事。

    冷静耸了耸肩,“不想听就算了。”

    “啧,融你真没有好奇心呢,”唐紫不满,“静你呆会偷偷跟我说好了。”

    “好。”

    “好什么好,静又没有看见,瞎猜什么呢。”温融恶狠狠地道。

    “知道了知道了,”见她那么大反应,唐紫聪明地不再刺激她,转移了话题,“我们这个月没有人生日什么的吧?我这个月行程特别忙,要是有的话我可要提前赶通告才行。”

    “9月哪有”说到一半温融顿了一下,等等,那个人似乎确实是9月“19号。”

    “怎么,9月19日是谁的生日吗?我怎么不记得?不是马上就到了吗?”

    “不、没有。”说漏嘴了。温融连忙摇头。

    冷静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温融接触到冷静那似乎了然的明眸,不知怎地脸上有点发烧。她又不是故意记住的,谁叫他每年的生日都夸张得跟皇帝大寿一般真是奇怪,就他那张冰脸,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崇拜他?主宅里的那些人差点要把他当神了。

    “融、融?”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唐紫奇怪地叫了两声。

    “啊?”温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没什么”温融暗自叫糟,轻描淡写地想要一笔带过。

    “你这家伙”

    “冷小姐?”一道温和的嗓声伴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们面前。

    被指名的冷静抬头,“啊,秦总。”原来是秦氏刚上任的年轻总经理秦天朗,温和有礼,年轻有为,倒是个不错的人。“您也来这吃晚餐?”

    “是啊,只不过我是孤家寡人,能不能赏个光借个位置,我刚回来所以不太了解,这餐厅的位置都被订完了。”

    “当然可以。”冷静微笑着一侧身,反正她们聊天也不急于一时,现在做个顺水人情也好。

    温融正巴不得有人来,连忙笑着请他就坐。

    秦天朗点了餐后,带着温和笑意看着温融与唐紫道:“两位都是冷小姐的好友是吗?”

    唐紫笑着点点头。

    “真羡慕,我虽然有很多朋友,但却没有一个挚友。”

    “嗯,太过温和的话确实很难找到好朋友。”温融同意地点点头。

    秦天朗一愣,没有想到这位看上去清秀可人的小姐说话这么直接。

    “啊,抱歉。”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温融连忙尴尬道歉。

    “不,不用说抱歉。您说的没错。”秦天朗温柔地笑了笑。

    温融一直都比较欣赏温和成熟的男子,看到秦天朗如此,她不觉对他产生了兴趣。

    一顿饭下来,倒也相谈尽欢,温融已与秦天朗混到兄妹相称了。身为家中独子,秦天朗从没想过有个妹妹是怎么一回事,但温融直率单纯的心思竟让他忍不住去疼宠她。

    “抱歉,打扰你们谈话了。”一道客气的女声在他们耳边响起。

    众人看向发声处,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佻美女带着笑站在她们面前,“您就是白融小姐吗?”她直直看向温融。

    “是请问您是?”温融一头雾水。

    美女眼中闪过一丝异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安琪拉•麦尔,是麦尔医疗公司的总经理。这位是我们的副理。”

    喔,是那家大医院啊,可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呢?温融回了一笑,但心里颇为纳闷。

    “你家兄长大人的八位未婚妻候选人之一。”冷静像及时雨一般在她耳边低语。

    温融恍然大悟,脸上立刻露出标准笑容,“您是未来大嫂,瞧我这记性,总是忘东忘西,真是不好意思。”

    “啊,不,没关系。”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特别是正中下怀的好话。一向高傲的安琪拉也微微放低身段。

    “您也来这里用餐吗?真是遗憾,我们刚吃完,不然我们就可好好聊聊了。”

    “是吗?真巧,我们也刚吃完,不如一起去俱乐部玩吧?”明显的这位小姐今天是找定她了。如此露骨的社交词语她都假装听不懂。

    “麦尔小姐还有朋友?我们会不会打扰你们?”温融笑容未变。

    “啊,其实”

    “安琪拉,”一个提着全部用珠宝制作的包包的棕色卷发女子走了过来,“跟谁说话呢?”她傲慢地瞟了一眼,旋即瞪大了双眼,“是你这个贱人!”

    猛地响起的大叫引来周围用餐者的注目。

    “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死皮赖脸地以死威胁大哥不要参加婚礼就胜利了,是贱人永远是贱人,再怎么耍心计也上不了台面的!”像是没有发觉众人的注目,棕发女子依旧旁若无人地指着温融骂。

    “哪来的疯子?”认定她是认错人的温融莫名其妙地问冷静。

    秦天朗错愕地看着她,这个最近社交圈的名花,风光无限的白家小姐她不认识?

    朋友被骂,冷静的脸色好看不到哪去。但听到温融的话后,她露出诧异的表情,“你不认识?”

    “所以我才说她是疯子啊,连骂都会骂错人。”

    “你不觉得她说的事情有点熟悉?”也保护得太好了吧?

    “可是明显不是啊,以死威胁?你当我也疯了吗?”温融一脸不可思议。

    见温融对她视若无睹,棕发女子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白融!”她尖叫一声。

    白融?秦天朗眼里闪过诧异,他当然听过这个名字。事实上他估计现在社交界没有人没听过这个代表无限幸运的名字。没想到她竟然就是被冠以白姓的白家养女,那个拥有白家绝对权力,被外界称为麻雀变凤凰的女孩!

    咦?怎么说的真是她?温融小小吃了一惊。

    “多拉小姐,您不要这么激动。”安琪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这位小姐的教养真是让她不敢苟同。

    “哼!”被唤作多拉的女子这才稍稍收了脾气。

    温融撇撇嘴,那件事她的确无意破坏了,但能全怪她吗?难说那天那位不想去才故意的。为什么她要在这被人破口大骂?

    “我们回去吧,紫,静。”意兴阑珊的她不愿在公共场合与一个疯子级人物吵来吵去。

    “等等,走?你走哪去!”多拉一把拉住她。

    “痛!”温融不耐地想甩开她,但另一人已先她一步将她轻轻拉开,她略为错愕,只见秦天朗将她置入自己的保护之下,对她微微一笑后,转头对厉眼瞟向那女子道:“多拉小姐,秦某不知道您与小融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您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谩骂,会让人认为您没有教养。”

    多拉愣了一下,随后恼羞成怒,“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自从住进白家,哪个不是对她毕恭毕敬,眼前这个男人竟敢当着大家的面驳她的面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说一句话就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你还有完没完!”温融瞪她一眼,哪来的疯子这么嚣张!

    一转眼间看到她身后站着的白色身影。她愣了一愣,余怒未消地勾出一个嘲讽弧度,“原来是一家人来这就餐啊,兄长大人。”

    众人随着温融的视线看向后面,竟是难得一见的龙腾总裁白玦!

    “大哥,您来得正好,跟这个贱人说叫她不要死气白耐着白家了!”母亲受到继父的万千宠爱,连带也对她百依百顺,可没想到她们母子竟在婚礼上被这贱人狠狠摆了一道,丢尽了脸面,她一定要报复回来才能消她心头之恨。正巧她今天碰上白玦跟安琪拉,抓住机会跟从未见过的白氏现任当家,也就是她名义上的继兄吃了一顿饭,她已被白玦完全吸引住了。哼,有未婚妻算什么,她看上的一定能抢得到!不过,现在首先要解决掉眼前这个贱女人才行,顺便让白玦知道她的好。想罢,她娇媚地凑上前,用波涛汹涌的大胸部挤了挤白玦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