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圆凳

作品:《淫贼外史

    “丧家之犬”字面上呈现的是这样一类画面:一条被人追打着的狗,夹着尾巴跑得灰溜溜,模样可怜。这似乎跟倜傥潇洒的淫贼沾不上边。但故事里的情形确实如此——想出这样的形容词,笔者是偷乐不已。

    当然,别人就不这么想了。先说隔壁房间正“静等其变”的两个女捕快,听到声响后推开窗,见宋昱逃得很丧家之犬,都挺诧异。资深的白捕快当即做出了专业分析:“宋昱必定是察觉到了你我,怕被抓,所以逃之夭夭。”并总结:“都怪你刚才大呼小叫的。”黄鹂问:“现在该怎么办?”白鹭背起了桌上的小包袱,握好刀,爬上窗,喊了一声“追!”

    黄鹂不敢怠慢,也抱起包袱,却见白鹭又从窗户上爬了下来,不由奇怪:“怎么啦?不追吗?”

    白鹭瞪了她一眼,朝门跑去:“咱又不是贼,怎么能学他跳窗?”——这理由不大诚恳,现实原因应该是:二楼有点高,跳下去的话会摔坏的。黄鹂不明所以,乖乖跟着她走楼梯,付了房钱从大门出去,分别跳上坐骑,朝宋昱逃走的方向快马加鞭而去。

    另一方面,客栈的掌柜见白衣淫贼逃走了,怕女侠也跑掉没了房钱,赶紧叫人守在窗户下面,回头又担心她已经被先奸后杀了,便跑上楼去叩门,问:“女客官还好吗?可否先把房钱结了?”杜鹃穿好衣服,发现胸口的部分刚才被宋昱撕烂了,牛皮束腰上,怒放着两个雪白乳房,走动的时候一晃一晃的。好看是好看,但不能这个样子出去乱走,很是为难。这会儿听客栈的人敲门要钱,又觉多了件麻烦事——身上恰巧没带银子,怎么办——罢了,钱的事慢慢再想办法,当务之急还是:“你们有针线没有,先借我用用。”

    掌柜松了口气,赶紧招呼伙计去找针线——活着就好。女人只要漂亮,就算没带钱,也还有别的办法支付。

    回到宋昱,此时正骑着他的白马奔跑得不亦乐乎。和刚出场的情形不同,采花盗满面尘灰汗流浃背,很气急败坏的模样,怎么找不见原先的潇洒。这也难怪,刚才在客栈里费尽心机终于完成前奏,只差推门而入,却发现胯下的小弟弟居然还是小弟弟,软不啦叽的一点配合工作的迹象都没有,这一吓当真五雷轰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身子摇来摇去哼哼唧唧,你逗她一下脸蛋就红,可爱极了;比较世故的是“唠叨型”,听说你是淫贼就只管唧唧喳喳自说自话“你们这些淫贼早不来晚不来偏在本小姐爱困的时候才跑来,本小姐向来洁身自好绝不会轻易屈服于你的淫威,如果你在白天我精神好的时候跑来我一定大声尖叫把所有的人都叫来打断你的狗腿才由不得你对我如此放肆,本小姐……”总之直到你完事了都不会停下嘴,很是讨厌;其他比较典型的还有“惊恐型”、“发呆型”、“天真型”、“豪放型”等等,就是还没见过“跑掉型”,所以宋昱会觉得古怪。

    好在,孔雀跑掉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招招手示意淫贼跟她走。于是宋昱收起扇子随她穿过院子,进了个房间,也就是闺房。这个闺房和别的闺房不太相同,里面吊着个沙包,摆着个一人高的木头人偶,若非还有些许粉色的装饰和空气中弥漫着的处女幽香,宋昱会以为这是镖师的练功房。于是赞叹:“孔雀姑娘原来还有习武的雅兴?真乃女中豪杰,不简单呀!”

    “你先说,你要把我怎么办?”孔雀背着手,亭亭玉立,问完又怕没问清楚,补充了句,“就是说,你一般是怎么强奸美丽少女的?”——不是我刻意要把女人都写得傻傻,要知道,古代的少女缺乏生理卫生教育,不懂性事实属正常,还请美眉读者包涵。

    宋昱对这样的问题司空见惯,应付起来轻车熟路,解释得轻描淡写:“就是把你的衣服脱掉,把我的衣服也脱掉,我摸摸你,你摸摸我,等大家都觉得很舒服了,我就进入你的身体,动呀动呀动……”

    “进入我的身体?”孔雀皱了皱眉头,“怎么进呀?”

    宋昱指了指自己的裤裆,又指了指少女的裙子,眨眨眼:“懂了吗?”

    孔雀摸了摸下面,撅着嘴想了想,似乎明白了点,又道:“要不然,你脱下裤子我看看,你那里是什么样子的。”

    “这……”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大胆的请求,连淫贼都忍不住要害羞个一下下——好你个小丫头,居然还知道要验货——也罢,“既然姑娘有命,在下岂敢不从。”说着,就开始解裤子,对自己的本钱(也就是作案工具)宋昱还是挺有自信的。

    孔雀咬着食指探过头,瞪着大眼睛,看宋昱把那东西掏了出来,就惊叫一声:“哇!这是什么东西呀!”

    “怎么?你真的没见过吗?”宋昱笑问。

    “见是见过,小孩的。可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这东西好大,好恶心呀,象条蛇!”孔雀左看右看,品头论足。

    “蛇?”宋昱愣了愣,脸一红,我操!说我软吗?赶紧闭目凝思两秒钟,指挥那东西在瞬间里发生变化,听到小姑娘又大呼小叫起来,才得意地问,“现在呢,现在象什么?”

    孔雀显然很吃惊,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却说:“还是象蛇,冻直了的大蛇!”

    宋昱翻了翻眼,决定再不跟她说话。

    小丫头惊疑不定,伸出一个手指,怯生生地碰了碰它,然后又惊叫了起来:“呀!你难道要用这只可怕的东西来进入我的身体吗?”

    宋昱挠挠头,苦笑,点点头。

    “那我会死掉的,不行不行,我要把你打跑。看我的‘玲珑绣花拳’。”说完一拳打在了宋昱的左眼上……

    这下攻击没半点征兆,名震四方的大淫贼居然没来得及躲避,挨了个正着,加之裤子褪到了膝盖上,一时站立不稳当,仰面摔在了地上。摔跤倒是没什么,怎知时运不济,脑袋竟然撞在了身后一个圆凳上——也就是说,咱们这个淫贼大老爷们被这一记粉拳给打昏了。天啊,真是颜面扫地!

    约莫一刻钟,宋昱才慌忙苏醒,捂着头猛坐了起来。却见那孔雀正蹲在自己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条早软掉的家伙,一只手还在上边揉搓着,另一只手拿着个药瓶,药瓶上写着个“秋”字。淫贼虽回复了神志,但不知怎的,只觉忽然就兴味索然,没了工作热情。匆匆忙忙地提起了裤子,胡乱骂了一声,跑出房间,奔进大院,找地方爬墙。可能是觉得被女孩打昏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心烦意乱竟然爬不上去。幸好随后跟出来的孔雀搬来了那个圆凳,递给他:“给你,掂脚。”

    离开孔家大院后的宋昱觉得太原城不是他的福地,于是骑上白马离开,决定到江南去走走(北上已经大半年了,江南的姑娘们一定寂寞得要死)。于是之后的三天,淫贼一直都在赶路,没有找见合适的女孩强奸,直到在太行山区遇见了被两个山贼抓住的女侠蓝风杜鹃。

    当前的情况是这样:淫贼宋昱把蓝风杜鹃带到客栈,对女侠施展惯用的诱奸手段,让她屈服,在完成了前戏正要进入主题的时候,才发现作案工具失灵了,于是五雷轰顶落荒而逃。刚才我说他在床上就立刻想起了不举的缘故,那是不科学的说法,男人在这种情况下的第一反应是震惊,是吐血,绝对不是恍然大悟。

    震惊吐血之下,淫贼羞恼难当,破窗而逃,恨不能立刻死去。然后在骑马奔驰了一阵子后,思维才渐渐恢复正常,就想起了三天前在孔家大院里的那一幕:孔雀蹲在他的两腿之间,一只手揉搓着他的小弟弟,似乎正把某种油油的东西擦在上面。——对了,她的另一手上拿个药瓶!药瓶上写着……“秋!!!”

    天啊!难道是“秋药”?

    ——秋药这个名词大家可能比较陌生,我稍稍说明一下。这是古代一种压制性欲的药品,本来是做强力降火之用,但若调配的时候使用了超大剂量,那就成了毒药,把它擦在男人的某个特定器官上,将会使该器官在一个时间段里失去功能。若无独门解药,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三年五载,除了尿尿,别的一点用处都没有。这种药和春药的作用相反,故谓之“秋药”,很让男人们害怕。而多数女人也觉得这种药物的存在完全没有必要,所以该药无法得到推广,配制的办法也就渐渐失传了。

    宋昱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中秋药之毒的一天,气急败坏得不能再坏,策马飞奔,只盼赶紧回到太原,找那姓孔的丫头算账!丝毫也没有留意到,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紧紧跟着两匹黑马,上面分别骑着白鹭和黄鹂这两个女捕快。

    黄鹂对白鹭说:“我觉得宋昱不是在逃跑,他好像要赶到什么地方去办什么事。”

    白鹭点点头:“可能是吧,跟了这么半天头都不见他回过一下,看来他的确不知道我们在追他。”

    总之:“跟紧就是了,要小心,别被他给强奸……咳咳咳,别被他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