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蚊帐

作品:《淫贼外史

    古时客栈的房间一般在楼上,客房与客房之间,时常会隔着个窄窄的夹层,这不仅起隔音效果,还可作为客栈工作人员偷窥之用。这会儿,掌柜偕同三、四个资深伙计正忍受着狭小空间的闷热,排排挤在夹层中,七八只大小不一的眼睛放着红光,从事先挖好的一排小洞里欣赏着淫贼和女侠的好戏。有沉不住气的连声小叫:“快呀!快脱衣服呀!”(读者们别误会,我不是影射你们——作者注)

    对于初次遭受正式强奸,女侠还是比较投入,只管呻吟,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而淫贼呢,虽然早和客栈的人商量好“偷看可以,房钱要打折”,却不太喜欢他们弄出声响。这是很影响工作情绪的。于是,拣起木头枕头,往旁边的墙壁狠狠砸去,叫了声“他妈的闭嘴”。

    这就导致了两个后果。其一,女侠以为是骂她,立刻从迷乱中清醒过来,勃然大怒,认定这声呵斥对她来说简直奇耻大辱,挥手给了淫贼一个大耳光,尖叫起来:“你以为我想叫呀?你个混蛋淫贼王八蛋淫贼要不是被你下了春药我打死也不被你强奸!”然后一抬脚,把淫贼从床上踢了下去,弄出了很大的声响。后果之二,刚才淫贼丢木枕头丢错了方向,砸在了另一边的墙,提醒了隔壁住着的人,这边热闹。

    不巧,隔壁住着两个捕快,更不巧的是,还是两个女捕快。

    ——看到破折号,有人肯定又要暗骂,作者的废话又来了。这个……嘿嘿,总之不要担心的了,不管是那边墙的偷窥爱好者,还是这边墙的女捕快,在后面的情节中都不会对淫贼的工作进度产生太大的影响。而女侠虽然一时冲动火起,把淫贼踢到地上,一骨碌坐了起来,但想想又躺倒,心道:既然都被下了药,还有什么好反抗的?要羞辱你就羞辱吧。

    我这里打岔,主要是谈谈女捕快这个现象。

    笔者一直以为自己能够以相对写实的背景描述古代的江湖,推翻掉那些夹杂了太多神话与胡扯的“书上说”。然而,随着一些特定人物的登场,我又不得不对这些所谓的理性思维产生了怀疑。捕快就是古代官府派出去办案抓人的差人,吃的是公家饭。这类人也练武功,大部分是从品行端正的游侠中挑选出来的,他们尽忠职守、傻里吧唧,被允许带着刀在江湖上随便乱走,寻找上边交代要活捉的通缉犯。因为要活捉,不敢乱动刀子,时常被通缉犯杀掉。所以比起其他的武人,捕快这个职业是更危险。这里产生的疑问就是,为什么有女的跑去做捕快?还一下子就冒出了两个?这两个女捕快住在一个房间里干什么?我要说女人都傻里吧唧的肯定要被美眉们丢石头,所以我的解释当为:女人天生好奇;因好奇而做了捕快的女人不少,两个不能算多;而两个女捕快共处一室,大概是为了省钱吧。

    这样的说法显得牵强,且有避重就轻之嫌。女人之好奇心只是单方面的,官府的看法是怎样的呢?根据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女捕快在混乱江湖中得以立足的本钱又是什么?——要知道,男侠虽然对女侠很关爱,却不怎么买女捕快的帐(谁让她们都带着刀到处乱抓人呢)。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我这又有了另一种说法,或者更有说服力些。在古代,江湖并不是单一的体系,侠客们有侠客们的江湖,山贼们有山贼们的江湖,捕快们自然也有捕快们的江湖。任何一个范围内的江湖都需要一种平衡来维持,诸如正派与反派的冲突、强者与弱者的互动,更主要的是男女两性间的维系。正如先前所谈到的,江湖中倘若没有女侠,男侠们会觉得很无聊,不思进取,纷纷回家种田,江湖也就没了——大大小小的江湖汇聚一堂,便形成了一整个错综复杂的大江湖世界。

    综上述说法,在这个故事里,任何一种行业里都可能出现女性。因此,以后的章节中如果出现女山贼甚至于女淫贼,各位不必惊讶,而我也无需再多废口舌,省得招大家讨厌。行了,咱回来接着听淫贼嘿嘿嘿嘿的淫笑吧。

    刚才被踢下床的淫贼对女侠的误会采取宽容态度,满不在乎,从地上爬起来又往床上去:“别生气,刚才那话不是对你说的,放松,放松……”

    女侠睁开眼:“不是对我说的?那你对谁说?难道……(难道有人在偷看)”女侠倒也不傻。又要跳起来,淫贼这回有了准备,哧啦一声撕开了她的衣襟,两只雪白的乳房蹦了出来。女侠只好叹了口气,省掉尖叫,闭上眼,放弃动弹。

    总算老实了——淫贼眯着眼并不急于行事,细细欣赏。

    刚才被木枕头砸响的那面墙没有夹层,这面隔开两个房间的墙是由横着的排排长条木板组成,很薄。两个女捕头从木板缝里就能很清楚地瞧见隔壁屋子里的情形。二女刚找好角度,就看见淫贼撕开了女侠的衣襟,不由惊得掩住了嘴,对望了一眼,齐声脱口叫:“淫贼宋昱!?蓝风杜鹃!?”——果然专业。

    淫贼和大盗一样,是官府关注的主要对象。宋昱在江湖上名声赫赫,理所当然是通缉名单里的人物,两位女捕快念出了他的姓名,就意味着又要开工抓人了。不过女捕快做事的特点是比较谨慎,相信小心撑得万年船的金科玉律,所以她们更愿意先“静观其变”一下。这两个女捕头都穿着黑色的制服,腰带等零星部件则是红色,这是差人的识别系统里的标准用色,连腰上挂着的刀也是这两种颜色。黑是水红是火,表示只要我捕快盯上你,你们这些通缉犯就将“水深火热”了。两个女捕头都挺年轻,所以也不是非常的专业,比如头发微微卷曲的那个问了这么句话:“白鹭姐姐,淫贼宋昱现在是不是在强奸蓝风杜鹃?”——简直废话,不是强奸难道是洞房?白鹭哧笑了一声:“我说黄鹂呀,你还真是一点都没见过世面!这当然是强奸啦。女侠被淫贼关在一个房间里,能有什么好事?”

    黄鹂点了点头,睁大眼睛,继续好奇地关注着平生仅见的强奸进程,发表着意见:“姐姐,你看你看,宋昱在摸杜鹃的胸部耶!”白鹭心里暗骂,有什么好大呼小叫,强奸就是这样。

    看了一会儿黄鹂犯起了嘀咕:“奇怪,杜鹃为什么不反抗呢?你看她的表情,好奇怪。”

    白鹭瞪了她一眼,使劲忍着不说出“闭嘴”二字:“小孩子懂什么?只管看!”

    “哦。”黄鹂乖乖,决定不再出声,可是刚把嘴闭好,却又忍不住叫了起来。“呀!哎呀呀呀!姐姐快看快看!他他他怎么掀开了杜鹃的裙子,他要干什么,他……”

    “当然是脱掉裤子,不然怎么强奸?我说你能不能安静点,再瞎叫被那淫贼听见了,跑过来把你也强奸掉!”白鹭连解说带吓唬,她认为“静观其变”就应当强调个“静”字,不喜欢小搭档一惊一乍的作风。

    黄鹂听她说淫贼也要强奸自己,惊慌,下意识地捂住了胸,才想起是白鹭是吓唬她,赶紧把手放下,脸红了红,继续看——不知道脱掉小裤裤以后淫贼会做些什么,真难为情呀,会被他看见小妹妹的……

    ——感觉到宋昱的得寸进尺,杜鹃颤抖了一下,想把两腿合起来,但刚移动就被他搬开,只听淫贼道:“不怕,我会轻轻来。”只好咬紧牙关——反正是早晚的事,算了,由他。

    “对嘛,这才乖。”宋昱话音绵软,却把身子猛地抻直,俯下,压在了女侠的身上,嘴唇贴在了她的嘴唇上,左手放在下面乱动,右手则扶着女侠的脸颊。女侠又挺了挺胸部,发出呜呜的声音。

    看得起劲的资深女捕头白鹭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怎知,手腕冷不丁被旁边的黄鹂抓住,拉到了这小丫头的胸口上……这!这是干什么?——吓得急忙甩脱,又使劲甩了甩手,尖叫:“死丫头你作死呀?”

    “我……”黄鹂没想到这姐姐这么大反应,张口结舌了一下,连忙解释,“我是想告诉姐姐,我的心口跳得好厉害。对不起呀,吓着你了……”

    “去去去,站过去一点儿,真烦!”白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挥手撵她。

    黄鹂悻悻地挪了几步,找到了另一个大点的缝隙,继续瞧,里边的情形现在是这样,淫贼趴在女侠的身上,一只手在她的裙子里乱动,一只手的肘撑着床,嘴巴正和女侠的嘴巴叠在一起,也在乱动的样子。

    床上,杜鹃感觉对方的舌头老是要伸过来,就闭紧嘴唇。不过身体受着刺激,总忍不住要叫出声来,所以就张开嘴,也伸出舌头,试图把对方的舌头:“你们也来了,请稍候,一会儿就完。”——完了后要做什么呢,莫不是要对两个女捕快也“春药”一下?……那这故事就流俗了,跟那些正经的***大同小异,同样没什么看头。

    真正的变故应该是这样:淫贼宋昱忽然从蚊帐里蹦了出来,满面惊慌,匆匆忙忙穿上了裤子衣服。急急如丧家之犬,从窗户跳了出去,骑着马跑得没了踪影。留下郁闷的蓝风杜鹃,从蚊帐里探出头,皱着眉头奇怪着:“怎么跑了?难道强奸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