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瓷瓶

作品:《淫贼外史

    古代军队的士兵通常以男人为主,女人为辅:男兵做炮灰,女兵做诱饵。女兵有时也可做为立功男兵的奖品,这是挺不公平的事情。不过到了将军级以上就比较平等了,男将女将都可以调动一定数量的炮灰诱饵去建功立业,偶尔跟敌人的将领骑马单挑,打赢的话对方就投降了,这样可以节省不少炮灰和诱饵。所以,将领的专业就是骑马单挑,平时要刻苦练功。打赢的次数多了就能成为名将,可以得到皇帝等上级的嘉奖,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当然啦,风险也很大,不是随便人想当将军就能当得了的。

    班鸠是将门之后,所谓将门,就是祖祖辈辈都以将军为职,立过很多战功的家族。班家每一代都出过一两个名将,班鸠的老爸虽然儿子不少,但那些“小兔崽子”(引班老将军语)都不务正业,对打仗不感兴趣,所以,只好把世袭的将军职务交给了唯一喜欢打仗的女儿班鸠。也就是前文大家看到的那个高大魁梧的美女骑兵队长。

    这里还要补充说明一点,男将军和女将军虽然待遇平等,但作战方式却有所不同,男将打仗多数靠蛮力,马背上短兵相接,重型武器互相碰撞,力气小的很容易被打落马。同时,单挑还要靠气势,只要能把对方吓住,让对方手软,赢的把握就大一些,所以许多男将都长得很凶狠,长得不够凶狠的就把自己的脸画凶,或者戴个鬼面具什么的,历史上有个叫狄青的将军就是这么做的。——那么女将呢?女将的优势不是蛮力,而是魅力,这道理大伙估计也都懂。战场上的女将多数长得很漂亮,而且总是打扮得非常性感,令敌方的男将们心猿意马两眼发直,交手的时候很不好意思,舍不得下重手,所以常常在心摇神旌之中就被女将手中的轻便兵器刺落马下,很不好意思地死掉了。

    班将门以前都是男将,所以从小也以男将的教育手段培养班鸠。况且,班鸠遗传了祖辈们的魁梧,性情也偏向于男性,不愿学传统女将的方式作战。

    本来,把女将当做男将使也无不可,但是让头头们为难的是,班鸠长得实在太美,没有吓人的本钱,然后又坚持不穿性感战甲,也不足以使对手心猿意马,可谓毫无先天优势。最后折中采取的办法前文大家也看到了,就是戴上个遮头盖脸的笨重头盔,让敌人看不清楚面貌,瞎担心去。

    前文提到,班鸠带兵追赶孔雀,追进了茅亭才弄明白原来是场误会,于是气哼哼要离开,却发现手下们全跑掉了,然后马也跑不见了,再然后,发现自己更是迷了路,这个就叫一筹莫展。

    一筹莫展的女将见茅亭边拴着一白两黑三匹马,顺手就拉了一匹黑马,便听到身后有女孩尖叫:“喂!那是我的马!”——黄鹂的声音。

    方才,睡梦中的黄鹂听见打雷声,以为要下雨,正想去收衣服,后来觉得不对,就醒了。茅亭里发生的事她也都听见了,只是觉得这和她没什么关系,便装着睡(小女孩都有赖床的习惯——作者注),直到有人要牵走她的坐骑,她才跳了起来。这一叫把白鹭也惊醒了,看清了情况,也尖叫:“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偷官马!?”

    班鸠撇了她们一眼,掏出个牌牌:“我是南征大将军班鸠,征用官马一匹,有意见吗?”

    “大将军?”白捕快没反应过来。一边喝水的孔雀插嘴:“大将军有什么了不起的,跟着人家瞎跑还把自己跑丢了,现在又想抢别人的马,不羞不羞。”

    班鸠大怒,摔下马缰:“谁说本将军跑丢了!你这草民胡言乱语什么?”

    总算轮到宋昱出场了,淫贼踱出茅亭,嘻嘻嘻嘻:“大小美人们不要吵嘛,多伤和气呀。依在下之见,不如与我同行,到百里之外的小镇客栈歇下脚来再做打算。”

    “你知道路?……那好!带我去!”班鸠本来也觉得牵走别人的马不大妥当,心想只要找到个镇,既可以买到马,也方便打听部队的去向。当然,让她立刻拍板的缘故却是:本将军乃超级路痴是也。

    晨光下凉风习习,附近的山贼们不知道被那群莽撞的骑兵赶到什么地方去了,金色的荒漠显得异常安静。沙道上,四个人,骑着三匹马。骑白马的是宋昱走在最前面,不紧不慢,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身后,跟着魁梧的美女将军班鸠,骑着黑马,不时催促:“快点好不好?”再后面不远,两个女捕快同骑另一匹黑马,聊着天。

    “姐姐,其实,宋昱好像也不是很坏的样子。”——黄鹂坐在后面。

    “别胡说,淫贼都是坏蛋。”——白鹭坐在前面。

    “那我们还是要抓他的对吗?”黄鹂拿水袋喝了口水。

    “当然啦,到了镇上就抓。”白鹭拉了拉马缰,不想和前面的人靠得太近。

    “为什么要等到镇上呢?现在不能抓吗?”黄鹂和所有的小女孩一样,喜欢刨根问底。

    “因为现在……哎呀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自有道理。”白鹭总是很烦的样子。

    “哦!”黄鹂不再问了,喝着水东张西望,欣赏大漠风景。

    什么道理白鹭自己也说不出来,这会儿她的心里有点乱乱的,老是觉得抓犯人抓淫贼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犯人应该穷凶极恶,淫贼应该色胆包天,然后身为正义使者的捕快才可以大显身手,为民除害。可是这个宋昱昨晚不但请客吃烧鸡,而且以礼相待,没有趁她们睡觉的时候行不轨之勾当,实在很让人费解。另外,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大个子女将军竟然跟他成了一路,现在就算想抓人也不大方便……不管怎么说,被“征用”的马总是要讨回来的,先跟他们到镇上再“静观其变”吧。

    那么现在宋昱又在打些什么主意呢?恐怕你们想不到,淫贼竟然对女将军这个超另类的美女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资深采花业者,博览群芳,什么美女没见过?时间一长,难免滋生厌烦心态。我的意思是,面对千篇一律的美女,另类一点的美女会让淫贼产生久违的新鲜感。尤其是班鸠这种出身显赫的美女。

    当然,宋昱打歪主意的同时,还得面临两个问题,其一:这么大块头、而且还是个将军的美女,自己恐怕不是对手,该怎么“采”才好呢?其二:也不知孔雀那丫头有没诓我,春药是否真能解秋药还不得而知,万一无效岂不糟糕?——唉,刚才真应该抓住她一起走,等到镇上买到了春药,吃了有效才放她……(孔雀逃出家门成了独行游侠,不跟他们这伙人凑热闹,自个儿跑掉了——作者注)

    太阳升上半天,大漠开始热起来,宋昱伸手到怀里找扇子,找了半天没找着,却摸到了一个瓷瓶——这是什么?宋昱拿出来瞧了瞧,瓷瓶的做工很精致,是个孔雀开屏的样式,上边贴着张红纸,写着个“春”字。很面熟,对了,和四天前在孔家大院里见到的那个“秋”一样字迹,当下明白过来:“嘿嘿,孔雀这丫头原来还有点良心!”

    事不宜迟,宋昱忍着乐不可支,左右瞧瞧,拿起瓷瓶摇了摇,见是液体,便小小喝了一口。只觉一股热流自喉咙直冲脑门,登时眼冒金星,猛地哈了一口长气,身上随即起了反应。旁边的班鸠撇了他一眼,忘记假装冷漠,好奇问:“你在喝什么?”

    宋昱被药力激荡,很快就感觉到下面一阵燥热,那玩意像充气一般弹了起来,差点没把裤子撑破,不由大喜过望,叫道:“乖乖,果然有效!”

    “什么有效?喂,草民!没听见本将军在问你话吗?”班鸠皱着眉头看他。

    宋昱转过头看见班鸠皱眉头的模样,心头大震,哎呀我的妈呀!这大妞怎么越看越漂亮!!!支吾道:“好……好美,将军长得好美……”

    班鸠没听清他支吾什么,抢过瓷瓶,嗅了嗅:“快说,这是什么?”

    宋昱自知已经“重获新生”,立刻发现自己又陷入另一个窘境——秋药之毒得解,春药的药效却发了,这又当如何是好?眼见身边的“大”美人抢过春药瓷瓶,心下一动,编道:“此乃天山玉蜂露,具有消暑降火之奇效……”

    ——写到这里,笔者又犯嘀咕了:这男主角好卑鄙呀!这似乎不是我写作的初衷,不是我塑造一个敬业博爱、舍己为人的专业淫贼的初衷。说得难听点,此刻淫贼的做法有点儿下三烂的味道了……那么也就是说,我可能又得把这些情节推翻重写,这显然是件很累人的事。当然,也可以找些理由来解释,告诉大家,淫贼宋昱是因为吃了春药,大脑发热,变得很不象话,这跟越斯文的人喝醉酒越容易撒酒疯是一个道理——唔……这个说法好像行得通,那就当这么回事吧。

    “哦,这样啊……”如读者所期待,班鸠信以为真,又把瓷瓶拿到鼻子前嗅了嗅,觉得味道香甜,就说:“还有没有,给我一瓶。”

    “只剩下这一瓶了。将军尽管……嘿嘿,不用客气~”宋昱的眼神有点发红,透着邪气。

    “那还给你吧,这瓶你刚才嘬过,我可不吃你的口水。”班鸠悻悻地把瓷瓶丢还给淫贼

    ——阴谋不逞,淫贼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

    之后的路对于宋昱来说非常的难走,孔雀给的春药药效奇佳,几乎已到了非xx不能解的地步。宋昱碍于面子不愿用强(“大妞”不好对付,也不敢用强),况且后面还有两个自称捕快的美女在看着,怎么好意思。这个难受呀……

    “姐姐,你看宋昱。”黄鹂悄悄说。

    “淫贼有什么好看的……咦?”白鹭瞄了前面的白马一眼,也不由奇怪,宋昱在马背上坐立不安,一会儿正着骑一会儿倒着骑,一会儿张口咬起马尾巴一会儿钻到马肚子下面去,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在干嘛?”班鸠皱眉头的模样绝对可以让任何与之对阵的敌将心猿意马,更不用说吃了春药的淫贼。

    “我我……我快要……”宋昱面红耳赤不敢看她,情急下一巴掌打在马屁股上,向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女将军不知道路,当然不能放他跑掉,扬起马鞭跟了上去;女捕快还指望着捉拿犯人,当然不能放他跑掉,扬起马鞭也跟了上去。三匹马一阵飞驰,闯进了个大峡谷。峡谷中满地鹅卵石,原来竟有条小水沟通过。三女进了峡谷,远远看见白马站在沟边喝水,旁边还有棵枯树,宋昱却不知去向。

    “不会是掉到水里去了吧?”黄鹂问白鹭,白鹭摇摇头,那么细的水沟怎么掉人?

    走在前面的班鸠策马到了水沟边,忽觉枯树上边有异样,刚抬起头,便见两只火红的眼睛随着一团白影飞下,将她从马背上扑落,重重摔在了铺满鹅卵石的地上,亏得女将身上有铠甲,“哐铛”一声,人倒没摔坏。但穿铠甲不利的地方就是它的重量,虽然先前已经把肩甲和头盔卸掉了,但身上的铁片还是不少,加上另一个人的重量压着,一时动弹不得。

    不用说,偷袭的人当然是宋昱,刚开始他拍着马屁股冲进峡谷,为的是寻找这里的一条小河,以便泡到水里降火。谁知道几天不见,小河成了水沟,泡不下人,心急火燎之下蹦上了枯树的枝干丛中,见女将军赶到,就扑了下来。

    ——我想说的是,宋昱被药乱了意识,咱别怪他好不好?

    但是,这种事真的很不好解释,就算咱不怪他,在场的人却是非怪不可的。班鸠长发四散,仰面躺在地上,瞪圆了双眼,又惊又怒:“大胆草民!你……你要干什么???”

    不远处的女捕快也反应激烈:黄鹂尖叫一声,掩住了嘴;白鹭抽出朴刀,语无伦次:“不好!开始淫贼了!快快随我,静观其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