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作品:《荒唐人生

    小巷在夕阳下显得很幽森。灰灰的斑剥的院墙上竟意外的泛起光彩。李梦红随意的挑了一套翠色新衣穿上,拎了小包,又要准备出门了。高吟松説:“你,又去,请客吃饭?你,上次,嘿嘿呼——不是説,一餐饭吃了,几千块钱吗?嘿呼——用这么多钱,嘿呼——”高吟松吃了大量的名贵药物,似乎病情只有一点点好转,却无法治好。“用钱怕什么?是国家的钱,又不是我的钱。我还心疼什么?再説,我请谁呀?请国家干部。我为什么要请他们吃饭?还不是为了钱。为了更多的钱。国家的钱,劳动人民不用给谁用?傻子。”她从口袋里扯出一沓拾元的钞票摔到丈夫怀里。“你拿着,明天到医院去检查一下。”高吟松手忙脚乱的抱住钞票,鼻梁上的眼镜差点掉在地上。“这钱用得,嘿呼——值不值?千万不要嘿呼——丢在水里了。”他几乎快断气了。

    李梦红嗤的一笑,一边往外走,一边説:“你放心,一定值。做买卖,我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高吟松説:“这也是,嘿,嘿——做买卖?”她应道:“用国家的钱买国家的权,再用国家的权,去找国家的钱。这种买卖发死财了。”高吟松尚未回味过来,她已经走了。

    “摩托车!”她走到巷子口上,扬起手。出租摩托车应声而来。“玫瑰园。”她一脚跨上去。“老板,你干脆自己买一辆车算了。”小伙子笑道。“我,我哪有那笔钱呢?吃饭都成问题。”她掀掀嘴角,扭了扭身体。“谁不知道李老板是大富翁,随手都是钞票。”年轻人认认真真地説:“如果你那天买了小轿车,我来给你当司机吧。我有执照。”她想一想,朗朗地道:“好。我一定请你。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大声应道:“我叫周环光。”

    到了玫瑰园。李梦红意外地发现马行长已经先到了,坐在厅里,而对墙壁在抽烟。“马哥,对不起,让你等久了。”她眼睛一亮,脸上荡漾起笑容。“啊?我,”马行长脸有点红了。他今天打扮得很有特点。稀疏的头发上了摩丝,瘦削脸上抹了些许护肤脂,穿一件雪白的新衬衣,结了一条深黑色领带,下边是一条线条笔挺的老板裤一双贼亮的软皮鞋。“我也是,刚来,刚来。”他説着,眼睛往外边瞟。

    “上楼去吧。”李梦红到服务台取了钥匙,邀请他上楼。他点点头,跟她走几步,借上楼的机会又侧眼往外望。李梦红昂着头,一步一阶地往上走。“马哥,笔楼説他今天有急事,就不来了。”她不急不缓地説。“啊?啊。”他放慢了脚步,手往头上抹了一把。“嗯,刘小姐和王小姐马上就到。”她补充説明一句,开了包厢的门,请他入座。“嗯,好。”他没有入座,而是开了电视,放了碟子,听歌。电视屏上出现一个穿得很少的姑娘,扭腰摆胯地唱“真的好想你……”他听着,眯眯眼,坐到沙发上,脚渐渐地发颤,然后一上一下地点起节拍来。李梦红掩口一笑,别了脸,掏钥匙将隔壁包厢也打开,看一遍,然后关了。

    刘小姐和王小姐都穿了超短裙,一摇三摆地上楼来了。“马哥,你好。”刘小姐挨着他坐下,超短裙遮不住如玉的大腿。“嗯,来了?”马行长干咳两声,上身扭一扭,眼睛往侧下方瞅。王小姐手脚利索的摆了大理石的小圆桌面,然后放上餐具。李梦红照例坐马行长对面。刘小姐和王小姐一左一右地陪马行长坐沙发。“马哥,我们是老朋友了。今天笔楼不在,你可千万要自觉一点,不要客气哟。”李梦红微笑着,举起杯。“那是,那是。”马行长乱点着头,也举起了杯子。“老是让你破费,太不好意思。”

    酒过三巡,刘小姐开始劝酒了。“马哥,今天我要敬你一杯酒。”马行长眯眯眼,説:“今天是第几回,第五回喝酒了,还敬酒?”刘小姐挑手拐挨他一下,斜了眼笑説:“马哥,我们左一声‘哥’,又一声‘哥’地亲热你,难道你不该叫我一声‘妹’?”他立即説:“应该,应该。”他跟着又説:“唉,这不行……”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怎么能叫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做“妹”呢?刘小姐一旋身子,正面对着他,娇滴滴地説:“马哥,你看。”他看到她白腻的大腿,看到她两腿之间短裙遮不住的隐约的水红三角裤和略微外凸的部分。“你看这杯酒,它饱含了深厚的情意。”刘小姐翘起下巴骨,再让他看到挡不住的乳沟和一部分胸脯。“小妹今天借这杯酒,敬马哥,你领个情吧。”马行长慢慢举起酒杯,跟她缠了手腕。她的另一只手一不小心撑到他的腿上,就不动了。马行长几乎亲到她的脸,喝了酒,眯眯眼,只见李梦红已经起身,到门口去接菜了。他正想説句什么,王小姐举起酒杯来説:“老调常谈,太差劲了。今天都喝到第几回了?”马老板説:“第五回。”王小姐笑道:“对呀。第五回了还喝交杯酒怎么行?要喝就喝个痛快。”李梦红大声説:“对,今天不醉不罢休。”马行长点点头,笑道:“好。我今天舍命陪君子,一醉方休。”王小姐挨近他,举着杯子説:“马哥,我跟你喝一杯串心酒,希望马哥今后不要忘记了小妹。”马行长诧异道:“什么串心酒?”王小姐説:“你敢不敢喝?”他一提酒杯,説:“喝就喝。”刘小姐在一边用腿挤他。“你不喝你是什么?”他想一想:“不喝,是王八蛋。”李梦红一笑,转身去更换影碟。这边王小姐拉了马行长的手从她的衣襟里伸进去。马行长急忙用力往后缩。“你不喝就是王八蛋啦,嘻嘻。”刘小姐笑得东倒西歪,身子压住了他的大腿。他眨了眼,听任王小姐将他的右手拉过去摸着她的肚皮她的**从衣领口上扯出来。“嗯。”王小姐贴在他身上,给他那只在她**上发抖的手里塞了一杯酒,然后纤纤玉手撩起他的衣襟,摸着他骨凌凌的胸往上,直摸到他的下巴骨。她的手上也塞上了一杯酒。她勾下嘴喝了他手上的酒。他红破了脸,发着抖,也呷了一口她手上的酒。她闪了闪身,笑得偏偏倒倒,抱住他,又是搔他又是捏他,整个身体在他身上挤来贴去。他一把搂住她的腰。她就势坐下去,面对面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缠住了他的脖子。“我还要跟你喝,喝高压酒。”他立起双手捉住她光滑的手,连声説:“不喝了,不喝了。”王小姐一只手勾住他,反过另一只手抓起酒杯来呷了一口酒,然后搬住他的脸,嘟着红红的小嘴贴到他到嘴上。他要闭口已来不及了。她把嘴里的酒送进了他的嘴里,热热的舌头在他嘴里来回搅了几遍。

    李梦红别了脸,拎着小包出去,开了隔壁包厢,一个人坐了进去。服务生来给她摆了八个小碟子,分别放了瓜子、水果、糖、姜片和冰西瓜。“小姐,这是你的饮料和香烟。”服务生瞅着她,笑容可掬地説:“小姐,你唱歌吧?”他取了无线话筒来递给她。他的温热的手似乎自然而然地摸了她一下。“我唱得不好,尤其不会唱流行歌曲。”她浅浅一笑。酒的作用使她脸显得非常鲜艳。“这么漂亮的小姐,歌一定唱得很优美的。”小伙子调好了碟子,束了手站在一边。她忍不住侧眼看他。他穿一件短袖的丝麻衬衣,一条外国进口的丝裤,高大英俊,看样子不过二十一二岁。“你,坐吧。”她挪开一点,轻声説:“老这么站着,累。”他在离她近两尺的地方坐下,带着鸣音説:“谢谢你。”他直着腰,慢慢给她削水果。她唱了一曲。他的水果也削好了。他拍了拍掌,嘴里説:“你唱得的确太优美动听了,余音绕梁,只怕三年也不绝呢。”她瞟他一眼,抿抿嘴,递话筒过去,説:“你唱一支吧。”他点点头,摸摸她的手背,接了话筒,唱了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唱得很认真很投入。他的嗓音是天生的金嗓子。她转了脸,看着他,説:“你很有才华,怎么会到这里来呢?”他笑笑,也转了脸看她。“我唱得不好。没有惹你不快已经很不错了。”他轻轻地好象月明夜里拂微风似地説:“我没有正式的工作,跟老板订了合同,唱歌,跳舞……我今天能够认识你,真的非常高兴。我真诚地希望你玩得开心,度过一个轻松愉快的夜晚。”她咬咬嘴唇,略微摇摇头,从包里取了一张百元的钞票送给他。他没有犹豫,接过去放进衣袋里,起身,朝门的方向伸出右手做一个“请”的姿势,“小姐,我请你跳曲舞吧。”他説。舞厅在后面的大房间。她起了身。“在这里?”她问。他看看她,搬开了茶几,搂着她伴着影碟里舞曲跳了一回慢三。他始终跟她保持着距离,手也只是象征性地搭在她的腰上。她瞟一眼他那只手,咬咬嘴唇。他説:“你的舞跳得真好。谢谢你。”舞曲完了。她扭头看看电视,回到沙发上坐下。他将削好的水果递给她。他的手在接触她的手时作了短暂的停顿。“你也吃点吧。”她的脸更红,笑得更从容。他点点头,説:“刚才的曲子有几个地方弄错了。我想,我另外去找一张碟子来放吧。”她盯住他,説:“算了。坐一下吧。”她随之又説:“我怎么没听出来?看来我要去进修几年。”他的白白净净的脸刷地红了。他望着她,小声説:“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哦,对了,你喝茶吧?我给你冲杯茶。”他提起了水壶。她伸手过去阻止他。她移动了身子,靠近了他。他突然将头埋在她耳根边悄悄地説:“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请你别见怪我。”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他一只脚跪在地上,轻轻拉住她的手,嗓音发颤地説:“别生气了,好嘛?”她侧脸来看他。她遇上了他的目光。他浓浓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深不可测的眼。那双眼的眼帘在灯光在将阴影映在眼眶里。她在那双眼里几乎看到了晶莹的泪。她呢喃道:“我,不生气。”他仍旧注视着她,仍旧悄悄地説:“我真的希望你开心。只要你高兴,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她哆嗦着,手从他的手里轻轻拉出来,摸他的脸,然后轻拂他的眼角。她沾到一点泪水。她抖得更加厉害。“你不但非常漂亮,而且非常善良。”他双手握住她的手,靠在她的两腿之间。“你好吗?”他靠她越来越紧。他的手慢慢地很轻很柔地滑过她的手臂,摸到她的肩她的脖子她的脸。他轻轻地在她脸上吸一口。她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惊得“哦”地叫起来。

    “我,”她推开他,摇摇头,扶着墙壁往外走。她走到门边时停下来喘了口气,然后挨着墙摸到另一间包厢的门边。门还关着。里面熄了灯。她听到女孩子窃窃的笑声和男人的喘息声。“马哥,用点劲。”是刘小姐的声音。

    “小姐,你的包。”服务生过来,把包给她。“你不舒服吗?回来休息一下再走吧。”他的声音永远是这样轻轻的颤颤的,充满了诱惑力。“谢谢你。”她靠在门上,不抬头看他,接了包説:“你叫什么?”他説:“我叫**。”她説:“谢谢你。”他没走开,也没説话。她抬起头来。他正在盯着她。她身子在打幌。他一把抱住她,将她扶回原来的包厢。“你,你太年轻了……”她半躺在沙发上。他没説话,双手在给她进行按摩。他的手指灵活而温暖,拿捏推揉非常准确。“哦……”她完全瘫软了。他逐渐剥去了她的衣衫。他亲她的脸她的嘴她的身体的各个部位。他在她的呻吟之中插入了。她感觉到他的嘴在进行另一种交欢。他吸,他吁,他的舌尖在翻转。他徐徐地将热息吹到她的嘴里喉咙里心坎里。她奇痒难耐。她遇上了一个专门以侍候女人为职业的男人。这个男人用语言用眼神用表情用各个动作完完全全地调动了她的细胞和神经。她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毛孔都享受了欢乐。她似乎被改头换面洗经伐髓了。“真是不可思议。”当他跪在地上接受她的抚爱时,她説:“你从哪里学来的?”他轻轻把玩着她的**,説:“只要你高兴,其他的都不重要。”她拍拍他的脸,笑説:“你一定是个妖怪变的,不然不可能这么乖。”

    他扶她坐起来。他坐在她后边,双手揉着她的**,嘴轻轻咬她的肩膀。他用力提她一下。他的器官从后边往前滑了进去。“天……”她扭动着,乱叫起来。她的手往下去试探。那东西竟然深入到她的子宫。他的手移动着,往下往她的两腿之间那点勃起的地方。她喘不过气来。她急剧地扭动,发了疯地欢叫。她逐渐平息了。他并没有退出。他竟然搂着她站起来,去开了音乐,搬转她让他的器官从正面又挺了进去。舞曲响起来。他和她赤身**地交织在一起踏着曲子舞蹈。“你真坏!”她死死地抱住他。“我真恨不得一口把你吃下去。”